第9章 青楼疑案之青楼命案（1/1）

送走了这帮热心的村民，我便打道回府了。一进府衙，便看见村民们送来的那块“匡扶正义”的牌匾被放在了客厅的正中央。恩师和贾师爷正在悠闲地喝着茶。

“恭喜啊，袁大人，刚刚上任就成了为民伸冤的好官。”贾师爷看到我便迎上来，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我赶紧把牌匾有字的一面朝下翻了过去。

“怎么，不好意思啊。”恩师说道：“我觉得你这次做的挺不错啊。”

“老师，虽然我的确做了不少事，但是关键的时候还是要靠恩师帮忙和指点。”我想到我曾打算不再彻查此事时的情形，顿时觉得无地自容。

“贾师爷，你还是帮我把这块牌匾藏起来吧。”我对贾师爷说道。他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呀？如果有人送我这块牌匾，我立刻拿到府衙里挂起来”。

恩师则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如果你觉得不配，就先放我那儿吧，你觉得配了……不过等到你觉得配了的时候，应该不止这一块牌匾了吧。”还是恩师了解我，我感激地笑了笑。

就在这时，李捕头跑了进来：“大人，有人报案称，城东妓院万花楼发生命案了。”

“好，我这就去。贾师爷、王捕头、李捕头、赵仵作，你们随我一同去万花楼。”我命令道。

“什么？我也要去？我天生怕血。”贾师爷战战兢兢地说道。

我们拜别恩师，立刻前往万花楼。

城东的万花楼是陵洲县最有名的烟花之地，这里规模不大，但收费很高，而且往往只有达官贵人才预约得上。这里是升斗小民根本来不起的地方，就算听这里的姑娘唱一首小曲，也得花费他们一个月的生计银两。

最先发现凤仙姑娘尸体的，是这里的清官玉珍。在带下一位客人进屋前，她习惯性地要进屋打扫，点上新的香烛。敲门没人应答，她便推门走了进去，没想到就发现凤仙姑娘倒在了桌上。

“你推门见到这副情形时，你做了什么？”我问玉珍。

“凤仙姑娘倒在桌上，我以为她喝醉了，就去喊醒她。我摇了摇她，结果我发现她口吐鲜血，浑身冰冷。我立刻喊来妈妈。妈妈就赶紧报案了。”玉珍心有余悸地答道。

“屋子里的东西，你们都没有动过吧。”我问道。被王捕头集中到命案现场的姑娘们都摇了摇头。

我示意仵作开始验尸，而我则仔细观察起这间小屋来。这间屋子没有什么特别，是典型的喝花酒的陈设：古筝和琵琶旁边摆放着艳俗的杜鹃，花烛摇曳生光，把廉价的镀金和镀银摆饰照得闪闪发光。床铺很整齐，梳妆台也很整齐。死去的姑娘并不年轻，她一只手握着酒壶，酒壶稍稍倾斜着，里面还有半壶酒，另一只手攥着酒杯。姑娘的头向右侧倒卧着，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并没有丝毫痛苦或忧伤。

“凤仙姑娘的最后一位客人，大概是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的？”我问道。

“这是位生客，我第一次见他。”老鸨说道：“他一进门就点名要见凤仙姑娘。我说姑娘很忙，最多只能见你半个时辰，他丢下一百两银子就让我赶紧安排。我见他出手阔绰，自然不敢得罪，于是便让玉珍带他去凤仙屋里了。他来的时候我记得，是巳时刚过，但走的时候我就没注意了。你们有见到他吗？”老鸨问姑娘们。

姑娘们摇摇头。

其中一个姑娘说道：“这个人我两天前见过他，他在大厅里喝花酒，还问我凤仙叫什么名字。”

我感到很奇怪，这个人跟凤仙并不熟悉，顶多也就才认识两天，却愿意花大价钱与她见上仅仅半个时辰。这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

我看到茶几上点着一支香。我问：“这是你们店里专用的香吗？这种香味还挺特别。”

姑娘们用力闻了闻。

“好香啊，和我们一直用的香味道都不一样呢。”一个姑娘说道。

老鸨闻了闻，说：“的确，这不是我们店里用的香。可能是凤仙自制的吧。没事的时候，她喜欢摆弄这些东西。”

“可是凤仙姐她平时并不点这种香啊？”玉珍疑惑地说道。

这时，赵仵作已经验完了尸。他对我说：“是砒霜中毒，酒壶和酒杯里都有高浓度的砒霜。死亡时间，大约一个时辰前。”

“看这架势，像是自杀死的啊，”贾师爷自作聪明地对我说道：“你看她一只手拿酒壶，一只手拿酒杯，显然是在自斟自饮啊。”

我瞥了他一眼：“也有可能别人在她酒里下了毒，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了下去。或者是别人将她毒死，再摆成了自斟自饮的样子。”我对贾师爷说道。

“这我怎么没想到呢？”他傻乎乎地说道。

“妈妈，你觉得她会是自杀吗？她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吗？”我问老鸨。

老鸨想了想，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时一个姑娘说：“她不可能自杀的，她家里还有老父老母要她供养呢。”

“老父老母？”我疑惑地问道：“寻常人家的父母，会让女儿做这种行当谋生吗？”

“可能是公婆吧。”姑娘想了想说道。

“她有没有提过家里还有其他什么人？”

“没有。她从来不提家里的事。至于供养父母的事，是因为有一次有个姑娘寻短见，凤英姐安慰她的时候提到的，她说‘但凡有点出路，我们都不会来这里，如果不是要供养父母，我怕是早就跳崖自尽了’。”

“你们知道凤英姑娘的本名叫什么吗？她住在哪里，家里有什么人？”

姑娘们摇摇头：“我们在这里，只叫花名，不叫本名。就算关系再好的姐妹，也很少知道彼此的本名。大家都是迫不得已才来这里的……”

老鸨咳嗽了一声，恶狠狠地看了刚才的姑娘一眼。姑娘们立刻不再说话了。

王捕头在老鸨和姑娘们的描述下画出了男子的样貌。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个本事。

我说：“今天就先到这里，案件有什么进展，我再传讯你们。”

我让仵作将现场的酒壶、酒杯、花烛、熏香收作物证，一同带回府衙。

出了万花楼，我对一行人说：“贾师爷，你写一份认尸的告示贴出去。还有，再写一份寻人的告示，连同王捕头的这幅画像一起贴出去。李捕头、王捕头，你们去城东郊外搭一处棚子，把尸体放在那儿，供人认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