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女乞丐（1/1）

长处黑暗中的人，只有火光能让他们拔足狂奔。

李善手持上方宝剑，爬到桌上将剑高高举起：“众位请看，女帝陛下亲赐尚方宝剑，上斩百官，下斩恶霸，誓要与罪恶不共戴天。女帝成立巡查司并非一时冲动，而是要武国国泰民安，人民安居乐业。”

“女帝陛下英明神武，还知道体恤百姓疾苦。”

“那又如何，能改变什么？金国虎视眈眈，随时会打仗，女帝操心战事还操心不过来呢，哪有空理会你受的冤屈。”

人群中蜚蜚囊囊，却仍无一人上前，大家都持着观望态度。

热闹了几个小时，人群最终还是冷场散去。

徐沛等人表情失落，恐怕巡察司终究成为一笔笑谈。

相反李善的神情很平静。

这个结果在李善的预料之中，他要的只是在人群中撒上火苗，当你有了生火的念头，目光自然而然会朝着火苗望去。

驿站点的门卫小队长李四，心满意足的看着民众消极的反应。

他走到李善面前笑道：“女帝治理下的武国，朗朗乾坤怎会有冤屈，百姓们安居乐业，丰衣足食，我看巡察司一年也接不到案子。”

李善佯装听不见，指着宣传栏道：“李队长，我的宣传单可不能拿下来，要常年贴在上面。”

“那是自然。李大人放心好了。”

随后李善带着徐沛等人连续在四个城区驿站点宣扬，不出所料结果同样冷清。

甚至还有民众公然侮辱李善等人，同样是一丘之貉。

徐沛生怕李善受了打击，心灰意冷出言安抚道：“大人莫要心急，这说明武国并无冤屈，是一件好事。”

李善脸上僵硬的笑笑，看看橘红的天色。

"众位今天辛苦了，都饿了吧。"

驿站点不远处有一处不大的烧饼铺，李善率众人走了过去。

白色发黄的招牌：特色精肉烧饼。

烧饼铺的老板是一对四五十岁的中年夫妻，饱满风霜的脸洋溢着热情。

“这位大人宣传辛苦了，可是要吃饭？”

门口摆放着四张桌椅，只有一个客人在吃饭。

李善道：“每人来一份烧饼，可有粥？”

中年老实汉子笑道：“只有小米粥，八宝粥，疙瘩粥。”

“给我来份八宝粥，你问其他人想喝啥。”李善掏出银两递给老板。

不一会汉子端着热烧饼上来，老汉的妻子端着热粥。

李善观起妻子面相，头发凌乱的扎着，皮肤晒的微黄，从脖颈处露出一丝白净的皮肤。

见李善望她，妇女憨憨直笑。

“大人想要啥就喊我。”

李善温和笑着点头，低头吃着热乎的烧饼。

烧饼的味道喷香诱人，好吃的很。

徐沛坐在李善对面边吃边问：“大人今天似乎出师不利，以后可有计划？”

李善直言：“没有。”

徐沛一怔：“没有？茹小人直言，我们若是坐等冤案上门，恐怕巡查司没了都接不到一个案件。”

李善问道：“那你可有想法？”

“要不我让兄弟每天在四个驿站点蹲守，总会有一两个报案的。”

李善摇头：“寻常的案件，他们自会去衙门报案，但凡是有冤屈的案子，就是百官中有人，他们都不敢去衙门伸冤，就怎么信任我们一个刚成立的巡查司。更何况你在驿站点蹲守，他们看到这里的衙卫更不敢上前。”

“一旦惹怒了仇人，轻则有牢狱之灾，重则性命难保。”

徐沛惊道：“你是说他们会暗杀，狗急了跳墙？”

李善笑而不语。

徐沛急道：“照大人这意思，那我们岂不是坐以待毙？”

“不慌，永安百姓十几万总有硬汉郎儿。”

李善脸上略过一丝愁容，现状确实比他想象的要棘手，若是接不到案件，应该如何改善目前这种现状。

难不成要到大牢中挨个询问犯人，总有一两个身负冤屈。

正当他思索着，耳边有人唤道：

“大人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李善抬起头，身边不知何时来了一个乞丐，脏兮兮的脸庞，个头不高身材瘦小。

明亮的眼珠直直盯着李善。

她竟然还是一个女乞丐。

佝偻的身子，左手拿着一个破碗伸到李善面前。

李善点了两个烧饼，只吃了一个，将剩下的烧饼放到乞丐的碗中。

谁知乞丐猛地上前扑到李善身上，嘴里嘟囔着：“大人行行好，多给点吧。”

徐沛还以为乞丐要暗刺大人，腾地站起来，拔刀出鞘厉声道：“找死。”

李善摆摆手，示意徐沛放下刀，同时将女乞丐推开，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塞入乞丐手中。

“多谢大人，大人人好心善，大人洪福齐天。”女乞丐鞠躬哈腰，拿着银子兴奋的走开。

徐沛进言道：“大人，你心地也太善良了，他要是刺客怎么办？”

“不至于，我还没有得罪某人的利益，他们还不会动手杀我。”

吃完了饭，李善对着老板夸赞道：“老板，你的烧饼味道不错。”

老板憨笑道：“大人喜欢就好，我们店虽小可也做了十几年了。”

“烧饼这么好吃，生意肯定不错吧。”

“马马虎虎，马马虎虎。”

烧饼铺内传来妇女的抱怨声：“生意好有什么用？大头都让官府拿走了，自己呀啥也剩不下。”

老板生气道：“快闭嘴，你跟大人胡说什么呀。”

“大人莫怪，我老伴脑子不太好。”

李善笑着点点头，并未深入询问，领着徐沛众人朝着衙门走去。

日落西山，天地彻底被染成一片橘黄。

脚踏着青石路，掠过两侧的楼阁，穿过人流和摊贩，人声鼎沸的热闹声不绝入耳。

历史更迭千年，朝代换了一个又一个，真正达到盛世的屈指可数。

武国何时能达到一个空前绝后的盛世。

李善突然问道：“徐兄，永安城摊贩的税银很高吗？”

徐沛呆愣，随机道：“税收确实不低，不过这不是那些摊铺抱怨的原因？”

“那是什么？”

“衙门回收各种各样的费用，卫生费，摊位费，甚至还要给衙卫保护费。这些总的有些让摊贩吃不消了。”

“赵府尹不管吗？”

“没法管，钱大部分进了他们的腰包，还有一些用于府衙经费。武国多年战争，国库空空，这么多部门机构要钱，国家拿不出，他们只能从别处想办法。”

李善抬起头看着橘黄的天空：“但大部分还是进了个人的腰包对吗？”

徐沛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