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贪婪审判（1/1）

末世第十五天，蓝星本就被可斯病毒的阴云笼罩，而更糟糕的情况出现了，动植物发生了畸变，据说是因为地球被小行星撞击，导致了一系列副作用。

人体，动物，植物，自然界的微生物所接收的辐射都远超历代生命。

你看啊，这个世界彻底毁了，希望在哪里？

绘宁按照约定的跟程家夫妇一起吃了一顿饭，而韩颜也被邀请在其中。

绘宁省略了迟玉和系统的部分，隐瞒了自己的秘密，毕竟这个东西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危险。

“韩颜，我们的实验室缺一个助手，你愿意来吗？”安弥女士得知韩颜在末世前是H大的工学研究生，非常乐意地邀请她加入实验室。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进入程氏夫妇的实验室都是极为难得的机会，韩颜激动地同意了，并且感谢这个机会。

而程羽则是加入了基层检测的队伍，大家都在为了瑰城基地更好的未来付出努力，她也不想只是被保护在身后。

“干杯。”绘宁举起橙汁大家一起举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微笑，在温暖柔和的灯光下更加其乐融融。

绘宁回到了蔷薇阁楼，夜色里的蔷薇，笼上了一层神秘面纱，不过这里是地宫，一切的变化都是因为日照灯强度的改变。留在这里，时间就变得好像没有变化了，一直是黑夜，全靠灯光……

可是这里比外面的避难所更安全，这里收容的是基地的精锐，即使再想救人，也会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根据价值判断他们该得到的权利。

绘宁早上醒来是被迟玉呼唤醒的，她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因为困意不住地揉眼睛，随意打理的长发，多了几分慵懒。

“纪鸣？”绘宁没想到一开门就看见了纪鸣，他眼底也有一些乌青，好像一夜没睡。

“有事吗，一大早你就来了？”绘宁有些奇怪，照理来说最近没什么要忙的了，除了排除基地里的感染者。

纪鸣比绘宁高了不少，他温柔地注视着绘宁，似乎觉得刚睡醒的她跟平日里有些不同。

“打算等你起来后，一起去基地的避难所巡查。”纪鸣倒不是来献殷勤的，而是真的有事，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仪器的检测不是百分百精确，而绘宁这个感染者引诱剂在这里，才是最好的检测方法。

绘宁没有忘记昨天一时头脑发热答应的，“好，你等我一下。”绘宁关上了门，进了自己的空间，搜罗了冰箱里的两个冰欧包，兑换了积分后食物的保藏有一年，所以这些都还保持着放进去之前的新鲜度。

绘宁把蓝莓奶酪留给了自己，肉松海苔的给了纪鸣，两个人简单地解决了早饭再去的基地。

“进来的时候就想问，这样集装箱的设计，不会压抑吗？”绘宁知道这样可以大幅度利用土地资源，但是就跟货物一样住在这里，还是觉得怪怪的。

为了让绘宁改变看法，纪鸣带她进了一间空屋子，暖色调的内部，利用镜子扩大了空间，设计上也是尽可能地在有限的空间里容纳更多的物品，“原来如此。”

绘宁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上辈子不少人都说，入住瑰基地是末世里最大的幸运，因为他们连最基础的一间避难者的住的地方都用心设计过。

一路上都没有发生什么，两个人也就瑰城基地聊了不少信息，绘宁大致了解了这里的分布走向。

“其实那些房间是你设计的吧？”绘宁走到一半突然提出来自己的猜想，她其实是有些意外的。

纪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嗯。”他不会骗人，“我其实很喜欢建筑设计，但是末世之前家里更希望我以后跟哥哥一起接手生意。”他们都被刻意训练过身手，不过是因为家里的各种产业总有见不得光的部分。

而纪鸣厌恶末世，也感谢末世，他的一展所长机会是因为末世的到来，可是如果可以，他宁愿一辈子不能用上自己的建筑设计，希望末世不曾降临。

两个人的氛围难得这么平静融洽，然而前面不远处就发生了一起争执，瑰城基地的C区医疗所门口，冯诀正在跟一位医护人员拉扯。

那位医护人员见到了纪鸣，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纪鸣负责人，这个胡搅蛮缠的家伙硬说是你的朋友，强制性要求我开药。您知道的，瑰城基地末日法则里规定了，药品只能以基本保障病人的生存为剂量，不要求治愈。”

纪鸣看向有些狼狈的冯诀，他的表情狰狞，哪怕原先看起来还算帅气的脸，现在看着也是让人不喜。

“你先去帮助有需要的病人，这里有我。”纪鸣对着医护人员道，而他则是如蒙大赦一般离开了。

末世里的医疗资源最珍贵，而医护人员也是每天都在忙碌里，他们已经筋疲力尽还要面对冯诀这种人的纠缠，如果不是因为他说着纪鸣为借口，早就被守卫者抓走了。

纪鸣低头看向冯诀，语气没有多少起伏：“我不记得，跟你是朋友。”矜贵的少年，看他的眼神就好像看一只虫子，一只手可以捏死的那种。

“救C镇的幸存者，是我的任务，也是瑰城基地对于C镇殉难者作出的一点贡献，但是你也仅仅是有了住在瑰城基地的权利而已。这里不是只有你的同伴在生病的，而药品是用一点少一点，不付出同等的价值，就别妄想换取更多的药品。”纪鸣的语气里没有嘲讽，只是平淡地诉说着基地的规矩。

冯诀看纪鸣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感激，而是觉得他虚伪，“你觉得你是救世主？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基地有药品，我们根本不稀罕来这里！这点药真的不够，她已经越来越虚弱了，我求求你们，那是一条人命！”

而这一次，绘宁开口了：“这里有很多人，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如果你觉得纪鸣救你们是错的，不稀罕这里，出门就可以离开。只是你知道为什么进来了瑰城基地的人，除非被赶出去，没有主动出去的吗？如果你去看看别的基地，就知道在这里已经是末世里天堂一样的存在了！”

绘宁眼神中亦有恨意，冯诀和她年纪差不多，却这样欺负一个刚成年的小孩子，“基地有法则，既然死不了，就没有资格申请药品，这些药品不是保障她一个人就够了的。你知道你们现在的安全，是有多少人冒着生命危险守卫基地嘛！他们的家人中也不乏生病的，凭什么你说要，就一定要给？”绘宁审视着他，只觉得上辈子的自己瞎了眼。

越来越多的幸存者聚集在他们的身后，而柳姝也是在这个时候跌跌撞撞走到了冯诀身边，她哭红了眼睛，弱柳扶风一般，怎么看都是病弱美人。

“没事的，阿诀，我们回去吧。”柳姝此刻怎么看怎么弱小无辜，冯诀越发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惭愧。

绘宁抱着胳膊，冷漠地旁观这感人的一幕，他们的身后也不乏一些为之动容的人。

绘宁冷笑着，抓着纪鸣的胳膊，掀开了他手腕上的绷带，“他们跪在地上，纠缠医护人员，浪费时间，可是他们根本没有性命之忧，瑰城基地的底线一直是保障你们的生命，这些你们都知道的。而他，你们眼中高高在上的负责人，他手腕上的伤痕，他一次次卖命做任务，是为了保护你们这些与他甚至是毫无关系的人！”

纪鸣的当时挣开锁链留下的伤甚至还没有结痂，还在流血，“与其可怜他们，不如可怜可怜为你们卖命的守卫者和首领吧！”

众人沉默，纪鸣是纪沧的小儿子，绘宁是瑰城基地的座上宾，大家都默认了他们是基地里的特权阶级，可是他们反而在受伤，地上可怜的两个人，反而是安然无恙，没有性命之忧。

“如果再有下次，妨碍医护正常工作，你们都滚粗基地。”纪鸣一向情绪稳定，但是当绘宁在众人面前维护他，维护瑰城基地的法则时，他是动容的，其实喜欢上绘宁，只是时间问题，爱意生长，只会越来越成为参天树。

绘宁走到了柳姝面前，上辈子从没见过这个人，这一次才有时间好好看她的样子，确实是我见犹怜。也难怪，冯诀算计心机，也只是想救她。

“柳小姐，基地里不是只有你有心脏病的，这里也有守卫者的家人，正躺在病床上，而他们的孩子正作为瑰城基地的第一道防线守卫基地，随时可能被感染，随时会死。你能走能动，为什么要去抢他们的药品呢？”绘宁这一番话，里里外外点出来柳姝和冯诀行为里的过分。

在座不少人都有家人，朋友作为守卫者的一员，每日在基地巡逻，在检测点工作，而这两个人，又为基地做了些什么呢？

“我……我不是的……”柳姝脸色难看，泪水止不住似的。

“那就回去，老老实实待着，而你，真想要药品，就来为基地做贡献，健健康康的成年男子，只会欺骗和纠缠算什么？”绘宁眼中的不屑刺痛了冯诀。

他为柳姝擦去了眼泪，也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绘宁和纪鸣付出代价。

这就像是一段插曲，催化了绘宁和纪鸣对于彼此的感情。也让纪鸣重新审视了基地法则里的不完善之处，他也明白了，为什么绘宁不喜欢他们。

也许是因为见识了这两个人的嘴脸，绘宁和纪鸣又特地去见了姜老和他的孙女。

他们被安排的居住地，住了不少小孩子，他们年纪尚小，脸上都是天真的笑容，很难想象末世里，孩子们还能保持这样的童真。

姜老和孙女月月没想到会再一次见到绘宁和纪鸣。

“负责人您好，绘宁小姐您好。”姜老远比在车上时客气多了，绘宁还记得她不愿意给柳姝水的时候，这位老人家的不喜。

“姜老您好，在这里还住得惯吗？”纪鸣语气温和地询问着，表达了关心。

“感谢你们，才让我们祖孙俩有了栖身之地啊！”姜老说到动容处，不禁有了泪光。这些日子，月月在这里拥有了安稳的生活，实在是梦里都不敢奢望的。

纪鸣笑了笑，“那就好，我们今天来是想向您询问一下柳姝和冯诀的事情，他们今天为了获取药品严重打扰了医护人员的正常工作。”

姜老眼皮跳了一下，思忖过后小心问道：“是柳小姐身体不舒服吗？”

“您也知道她有心脏病吗？”纪鸣问道，或许这个老人家可以给他们答案。

姜老叹了口气，一五一十道：“柳小姐是C镇镇长的女儿，半年前刚做了心脏方面的手术，原本好好养着也就好得七七八八了，谁知道末世来临，她家破人亡，反而是身体比以前看起来还差了，也是个可怜人……”

“冯诀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和柳小姐也算是真心相爱，之前他家穷，镇长看不上他，可是现在也只有他保护柳小姐了。”姜老看着绘宁，觉得她始终对他们抱有敌意，而纪鸣又很显然和她极为亲昵。

绘宁无辜地眨眨眼睛：“老人家看我做什么？”

姜老年纪大了，说话也不喜欢拐弯抹角：“我虽然不知道绘宁小姐为什么不喜欢他们，但他们也是可怜人，希望你念在C镇镇长的功绩上，善待孤女吧！”

绘宁没想到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她只觉得好笑：“我是虐待他们了？老人家，我进基地之后可是连见都没见过他们，他们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您知不知道，今天冯诀拦下那位医生是有一台手术的！而他，为了给一个没有性命之忧的女人取药，拦着他胡搅蛮缠，影响别人的治疗！绘宁语气不免有些激动。

“我……不知道……”姜老闪烁其词，不知道怎么回答绘宁。

“基地保障每个人的性命，但这不是我的义务，拜托您搞清楚，老人家别糊涂了！”绘宁的语气不免阴阳怪气，她本来就不喜欢这些人，念着老人年纪大，还有个小孙女，态度好一些就被当成软柿子拿捏了。

月月小跑着过来牵住了绘宁的手，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是恳求：“姐姐，别生气了……爷爷不是故意的，之前在酒店那个大哥哥也总是要最多的药品和水给柳姐姐，其实爷爷心脏也不好，但是他都把药给了柳姐姐……”

绘宁突然心下有些不忍，问道：“为什么？”明明都是要吃药的人，为什么姜老那么顺从，谁的命不是命呢？

“人多的地方，怎么会没有利益呢？冯诀身手好，几乎是那个酒店里的老大，所有的东西都有他分配，大家或多或少都受了镇长的恩惠，也就由着他了。我一把老骨头了，把药给出来，起码还能保证我和小孙女的命。”姜老在这一刻有些颓然，他也念着镇长的恩惠，希望绘宁不要针对柳姝。

“老人家，你们是我带回来的，进了基地就都是一样的，每个人都有权利活着。”纪鸣纠正道，“他们也没有特权。”

绘宁给了月月一颗糖，那是她原本拿来让自己嘴里有点味道的，“月月，这个给你。你要好好陪着爷爷知道吗，按时看着爷爷好好吃药，这样他才能陪你久一点。”

“谢谢姐姐。”月月接过了糖，甜甜的巧克力，足够让小孩子开心一天。

绘宁没有去看姜老的表情，而是和纪鸣离开了这里。

“纪鸣，你怎么想。”这是把问题抛给了纪鸣。

“这两个人，很会利用人心给自己谋取好处。”纪鸣分析着，总觉得他们还要做什么。

绘宁随意地散步，慢慢悠悠的，她突然嘴角扬起弧度，“那你打算怎么做？”

“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会把他们赶出去。”纪鸣坚定道，他也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C镇镇长的伟大也只能救他们一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