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关押太子(1/1)
“为何要你向陛下请罪?这件事因我而起,当由我去。”
“你千万别再掺和进来!”阿鸢急道:“父皇不是偏听偏信之人。召我过去也是了解些情况罢了。朝会散后你就在东宫等我。”
“这个自然,可是我担心……”
“没事的,没事的。”阿鸢不住安慰翊炀,心中却也忐忑。
当第一缕霞光披洒进太和殿时。
德辉帝已巍然坐于龙椅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的臣子们
一眼望过去,半数大臣萎靡不振,眼下两道青黑,更有甚者打起呵欠,明显是被昨夜之事给闹的,德辉帝也是一脸倦容,再看罪魁祸首李翊炀,精神抖擞。
德辉帝……
李翊炀不知为何陛下只字未提昨夜之事,只是时不时看他几眼,眼神复杂古怪,不仅是陛下,今晨旦凡是见着他的同僚,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因是常朝,近来也无大事,德辉帝早早宣布散朝。
李翊炀望着皇帝离去的背影更是不安,他知道阿鸢已在御书房呆着了,而他却帮不上什么忙。
“儿臣给父皇请安。”
御书房中,德辉帝阴着一张脸,盛怒不似昨日,却余怒未平,他也不换阿鸢起身,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阿鸢心下更是慌乱,她在组织语言,想要向父皇澄清昨日为何阻止搜查……
“太子,按照大昱律法,当众抗旨,该当何罪?”
“啊?”
阿鸢的心咯噔一下,沉入冰点。
“回答父皇!”德辉帝怒道。
“斩立决!”
御书房中静悄悄的,惟有父女二人交错的呼吸声。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你可晓得?”
阿鸢指甲已经嵌进了肉中,低头不敢言语。
“前段时日,父皇病重,由你掌政,恐怕你已经混淆了储君和君王之间的区别了。”
阿鸢猛地抬头,心中巨震,父皇这是要……要给她扣上一顶谋逆的帽子!
“没有!父皇!儿臣没有!”
明明只是阻止刑部暴力办案,怎么就被父皇上升到这样的高度?到底是谁向父皇进了谗言?
德辉帝见太子跪在阶下委屈巴巴的模样,心中一痛,可太子当众违抗圣旨这项罪名已坐实,半数朝臣皆在观望,这次不得不重罚太子给众臣一个交代。
“你现在知道着急了?齐横、谷康、梁明一众大臣被你乱扣罪名时就不着急了吗?”
“我当是谁向父皇进谗言?原来是他们……”
啪——
德辉帝一掌重重击在案上。
声音如沉雷滚过大地,“你的意思是朕是听信谗言的昏君了?”
“不,不是!”
“哼!谷康等人皆是忠心报国之臣,难道他们会集体坑骗朕吗?”
“那李翊炀呢?大将军为大昱几经生死,父皇何故因几句风言风语就派人查抄他的府邸。”
德辉帝霎时额角青筋暴怒:“李翊炀他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父皇难道能因功废过吗?你能想到的朕早就想到了,你想不到的朕也考虑周全!朕下旨办事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倒是你……”德辉帝给自己顺了顺气。
“今年冬天群臣跪在东宫雪地里请命,你给我做个解释!太子掌政期间是可以任意出宫胡为的吗?众臣反应你在朕病重期间懈怠政务,不予理睬奏折,又是怎么回事?”
“父皇……”
阿鸢只觉有一把利刀直插进她胸口,且不说她那段时日夜以继日处理公务,不得不靠恸绝维持康健,如今落下病根,染上药瘾。到头来,只因小人的几句闲话,就被父皇冠上懈怠政务的骂名,万千委屈统统堵在心口。
“心虚了?怎么不回答?说话呀?”
砰——
御书房大门被毫无征兆推开。
能肆意闯进这里的,除了她也再无旁人。
“陛下!”
默初瑶泪眼盈盈冲进来跪在地上,抱住阿鸢,谁也不晓得她方才在门外偷听了多久?
“陛下!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你要皇儿如何作答?”
“初瑶!出去!今日朕非要好好训斥他不可!”
默初瑶惊恐地摇头,将阿鸢抱得更紧了。
“陛下!您摆出那副睚眦欲裂的凶样,会吓坏皇儿的。”
“父皇!”阿鸢忽地从委屈中找回了神智。“父皇听信小人进言,否认儿臣努力,这就是父皇当初许给儿臣的信任吗?”
德辉帝差点气得背过气去,大声怒吼。
“这就是你对父皇说话的口吻吗!初瑶,呵呵呵……这就是你给朕生的好皇儿……”
默皇后吓得脸色一白。
“皇儿……皇儿快些给你父皇磕头认罪。”
“儿臣自认为并没有说错,为什么要认罪?”
“呵呵呵……”德辉帝怒极反笑,“初瑶啊,自古慈母多败儿,你看看他,朕说一句,他顶一句,都是你惯的。”末了,德辉帝神色一变,大喊,“来人啊,请皇后娘娘回去休息!”
此言一出,默初瑶心都凉了半截,她意识到了,阿鸢这回是要受重罚,到底也是舍不得。
“不,臣妾不走!”
皇上已经下令,便由不得皇后了,门外两名内监得令后,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将皇后请出御书房。
“陛下!求您了!别打皇儿!求您了!”
皇后被人架在中间却不住回头哭喊。
德辉帝目送皇后离开,心里头也不甚酸楚,当他再度回首时,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
跪在地上的人缓缓站起身来。
德辉帝勃然大怒。
“你在做什么!谁准你起来的?给老子跪着!
德辉帝气急败坏,连自称都不用了。
“父皇,请听儿臣一言,儿臣自掌政以来,勤勤恳恳,自认为并没有懈怠之处,请父皇明鉴,严惩混淆是非之人,还儿臣一个公道。”
“你……你要气死朕啊!你就是嘴硬,又不是一两个人说你不是!那群大臣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好端端的如何会污蔑你?一定是你有什么失德之处,还敢在此狡辩!朕看你就是皮痒了!”
“来人啊!”德辉帝怒喝。
“给朕把太子拖下去……”
默皇后方才的殷殷恳求目光,却比“杖责”两个字更先蹦进德辉帝脑海。
德辉帝拼命压制怒火。
“把太子拖下去,关进养心院,关个十天再说!”
冲进来的内监皆是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敢动弹。
养心院,养心院,顾名思义,修养身心的院子,不过只是名字叫得好听,实则就是个关禁闭的地方,任何进去待过的王子皇孙都受不了。
十天啊……
把太子殿下丢在一个没有任何时间概念的方寸之地,整整十天……
殿下不得发疯啊……
还不如一顿杖责来得痛快。
“你们这群狗奴才愣着做什么!”
“是!陛下!”
“殿下,这边请。”内监大着胆子抓了抓太子的胳膊。
“别碰!本宫自己走!”
阿鸢头也不回,大步离开御书房,只给德辉帝留下一个绝决的背影。
“哎……”
德辉帝气倒在龙椅上,捂胸长叹:“吾儿叛逆,伤透朕心,为之奈何?为之奈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