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珧州（1/1）

消息早就不胫而走。阿阿阿

李翊炀放下新府邸一切事物，奔来了长乐殿，他眉宇紧蹙，心下焦急，事发突然，他必须立刻想个对策来，否则等废储诏书诏告天下，就为时已晚。

“翊炀……翊炀……”

门外少女步伐有些不稳，形状狼狈，跌跌撞撞走到男人身边。

阿鸢立刻抱着翊炀，把脸埋进他的胸膛，男人纯阳的肌肤气息让阿鸢觉得异常心安。

“这是我的翊炀，我唯一的依靠了。”

阿鸢抬头看了看翊炀，见他面色不善，小心问道，“翊炀，你都听说了？”

翊炀眉头拧成了个解不开的疙瘩，重重的“嗯”了一声。

“那……那么我很快就要去珧州了，翊炀……你是准备写辞官奏书还是申请调到珧州去啊？”

李翊炀嘴唇抿成如铁的线条，面色铁青，一副凝神思考的模样却没给阿鸢任何回应。

阿鸢抬着头，看着翊炀犹豫不决，眼里渐渐蓄满泪水，那样子就像一汪清泉中荡起波澜涟漪。

“东裕王那头还未有动作，我手上两万邺方兵士加上七七八八的城内外势力总共能调动三万人手，未必是三万皇家禁军的敌手，一旦失败，阿鸢同我性命就不保，不行，决不能拿阿鸢的性命冒险。”

阿鸢久久等不来回应，她知道翊炀在犹豫什么，如今她是个废太子，而翊炀仍是一品大将军，翊炀一定是在权衡是不是值得为我放弃他辛辛苦苦争取来的一切。

“皇帝亲口下令，态度异常坚决，按道理绝无可能收回成命……还有什么办法……”翊炀仍是蹙眉沉思。

阿鸢眼眶中再也承载不了那么多泪水，眼泪刷刷流淌下来。

“翊炀，难道你忘了我们的海誓山盟了？

翊炀仍旧一声不吭，阿鸢又气又急：“我为了你违背母兄的意愿，放弃一切，难道你舍不下这邺方的权力富贵？”阿鸢气得松开环住翊炀的双手，可翊炀仍是不予理睬。

阿鸢泪水如开闸洪流，她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泪水不断从指缝间滴落，她想：“废储诏书还未正式下来，翊炀就对我这样冷淡，爱搭不理，早知如此……我……其实我根本没有选择，就算我能继续当这个冒牌太子，父皇也会将翊炀调到边关，我……我不能离开翊炀……真的不能……”

“事到如今，脸面又算得了什么？只要翊炀肯陪我去珧州，别说是低三下四求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他是我的一切，我不能失去他。”阿鸢这样想着，抹掉脸颊上的泪水，重新紧紧缠上他的腰。

“翊炀，陪我去珧州吧……求你了……我真的不能失去你，没有你，我生不如死，你难道一点不在意我们浓情密意的时光吗？求你别这样残忍无情，陪我去珧州好吗？”

李翊炀依然苦着一张脸，目光根本没落在阿鸢身上，而是平视远方，“一旦太子被废，之后我再发兵助她复位，名不正，言不顺，毕定是要顶着谋逆的罪名。就同那东裕王一样，一旦我手下的邺方兵与东裕王的势力、皇家禁卫军三股势力正面拼杀，又会鹿死谁手？不行！太冒险了。”翊炀微微摇头，没有十足胜算，不能轻举妄动。

翊炀摇头的这一动作落入阿鸢眼中，霎时间，就像有什么外力紧紧攫住她的心脏，是那种快要被捏碎的感觉，胸口像被什么不断压榨。

翊炀给了她回应，拒绝辞官，拒绝去珧州。

阿鸢恨不能立刻跑开，躲起来大哭一场，可她想如果此刻离开，今生今世，他们的缘分就算是走到尽头，嘴角被皓齿咬到发白。

“翊炀，珧州虽然只有寒冬和严冬两种季节，但我们可以一起看雪，咱们也不必成日拘在封地。你要是想出游，我随时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阿鸢见翊炀仍没什么反应，生怕他又要拒绝，绞尽脑汁想想自己这个废太子还能以什么条件吸引翊炀陪她去珧州……

两个人虽抱在一处却心思各异，翊炀全副心神都在想应对此事的对策，而阿鸢则吱吱唔唔在说另外一件事。

“翊炀……如果你想要……要孩子……我可以……为你……”

阿鸢的声音低如蚊讷，话一出口她就觉得后悔，这简直是在自我作贱，那她和拿孩子绑住情夫的女人有何分别？况且……翊炀如果真想要小孩子，又有多少女人愿意嫁予他为妻为妾……

“东裕王这只老狐狸，铁定乐于见我与朝庭撕破脸，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东裕王逼宫夺位，阿鸢和我照样是死路一条……惟今之计只有等……等东裕王那头先发动宫变……只是珧州实在太远，如何都不方便。

翊炀愁得眉头拧成个大疙瘩，下意识叹了声气，摇了摇头。

阿鸢如遭雷劈一样，身子僵直，冷汗连同泪水齐齐流下。所有的力气一瞬间被抽光，脸白如纸。

“原来失去王储的光环，即便低三下四去求情郎，也会被几番拒绝……我……我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像个笑话……走吧……走吧……去珧州还有许多东西要收拾……”

阿鸢双手剧烈颤抖着松开翊炀的腰。“余生只能一个人过了……”

周遭的空气似乎愈加稀薄，阿鸢费力喘着气，虚软的步子却如何都移不开，她看着翊炀的脸，舍不得移开目光，她还有一个小小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