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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疯批皇子强制爱(7)(1/1)

给小皇子取名的事秘密进行。

钦天监派人来问小皇子从前的名字。

许岑单答了一个“絮”字。

“絮”漂泊无依,居无定所,因风而起,此名寓意不好。

便将“絮”改为“续”字,反派的名字正式定下。

和原剧情一般无二。

祁续看着钦天监呈递而来的名字,好奇地问:“这是哪个‘xu’字?”

小少年弯身趴在桌上,五指抓住毛笔的垂直的笔身,模仿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祁续”。

他头一次触碰笔墨纸砚,衣袍宽大,长摆的衣袖委顿在桌面,精致光滑的丝绸沾染墨迹,骨节分明的手指也沁了墨。

像一只脏兮兮的猫。

许岑转动轮椅,稍一抬首,便看见了桌上的鬼画桃符。

这字也忒丑了些。

要不是自己提前知道他写的是什么,光凭借字形,他还真猜不出来这是什么字。

许岑半垂下眼眸,从旁拿过一只玉笔,入手温润,蘸取墨汁,在干净的纸张上重新写下“祁续”二字。

端端正正,笔锋内韧,如同框架下奔腾洒脱的灵魂即将破镜而出。

他没怎么学过繁体字,按照自己的记忆,就只有快穿前,小时候看早期僵尸片时,下面的繁体字。

但奇怪的点就在于此,他不仅认识所有的字,还会写会读。

大抵是原主的肌肉记忆。

许岑没想太多,解释道:“再续前缘的‘续’。”

祁续的眼眸微亮,清隽的面容浮上笑时特有精致漂亮。

仔细品味着许岑所说的“再续前缘”。

楼里始乱终弃的爱情故事多的是,不谙世事的姑娘们被花花公子一张油腔滑调的嘴骗得晕头转向。

说什么前世今生的缘分。

表情达意时情感深重,将山无棱,天地合归于爱情。

得遇新人时,就转身离开,绝情寡义,从前耳鬓厮磨的情事权当做过眼云烟。

只有经受过情伤,姑娘们才知道什么样的身份配得怎样的感情。

认真接待客人,从此只认钱不认人。

祁续将笔搁下,沾着墨汁的指尖慢慢靠近,看似无意地将许岑的白袍染上黑色。

最后又不动声色地撤回来,单手撑着尖细的下巴,笑道:“那老师的前缘是什么?”

前尘往事,没人能说得清。

许岑眼尖地发现了小孩儿不怀好意蹭过来的墨,无奈道:“我上辈子大概是杀猪的。”

上辈子杀猪,这辈子教书,教的还是大反派,一不小心头就会被割下来当球拍。

原剧情洛家上下,齐刷刷地砍头,那场面别提多壮观了。

骨碌碌滚得到处都是。

后有百姓给他们收尸下葬时,头还缝错了身体。

死的人太多了,在新皇登基人人自危的时代,还有百姓念他们的功劳,冒险替他们敛尸,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祁续闻言,好笑地弯起眉眼。

声线懒洋洋的,“老师真会开玩笑。”

他那张皮囊实在太过惊丽漂亮,笑得躁动惹眼,让人无法忽视。

十三四倾国倾城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许岑抿湿唇瓣,别过头道:“好了,今日微臣先教你写字。”

“第一日比较自由,先认识基本的写字工具,小皇子也可以学写自己的名字。”

许岑的衣袍轻轻握住祁续的手,微凉的指尖搭在小少年微热雪白的肌肤上。

如同质地良好的一块温玉,触手温润。

毛笔蘸饱墨汁,在纯白的纸张上缓缓移动,许岑一心一意,全神贯注都在字上。

一横一竖,一撇一捺。

字的落笔,提笔和回笔至关重要,稍一不慎,结构不稳,这个字就站不住,变得潦草丑陋。

祁续垂眸,纤长的眼睫盖住眸中风雨欲来的神色。

眼睛死死盯着那只握着自己玉白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好看,指甲也修得圆润漂亮,指尖和指节处泛着粉,如春末的绽放枝头的桃花,灼灼明艳。

很好看,很漂亮。

砍下来收藏,是为上品。

太傅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美丽得想让人珍藏。

最后一笔收,许岑松了手,满意地看着纸张上端端正正的“祁续”二字。

没想到自己一个现代人,不仅能认识所有的繁体字,还能写得这么好。

简直无师自通。

祁续睁大双眸,满脸艳羡道:“老师,你的字好好看,甚至比钦天监送过来的字更好看。”

许岑微微一笑。

孩子学习兴趣上来了,自己得抓住这个机会。

他轻声问:“想学吗?”

祁续乖乖点头,脸上的软肉像棉花糖,看起来手感极好,软乎乎的。

他唇角漾着无边的笑意,“我想要自己的字和老师一样好看,一模一样的那种!”

许岑把笔搁回笔架,道:“小皇子也要有自己的特点,要学会创新,不能一成不变,知道吗?”

祁续不太懂。

他眨着懵懂的眼神,像一只不谙世事的麋鹿,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澄澈地盛载着让人不忍的稚意。

失落地瘪嘴道:“不行吗?”

“可我就想要和老师一样。”

只有一样,才能成为太傅生活的一部分,不可分割。

许岑被这软软的眼神看的一愣。

不去看八十多的黑化值的话,祁续还蛮可爱的。

这小家伙,表面装得比谁都无辜,实际上芯子是黑芝麻汤圆。

咬开软糯的外表,里面黑得流油。

许岑面色不变,揉揉黑芝麻汤圆的小脑袋,妥协道:“小皇子如果愿意学,微臣自然会倾囊相授。”

“学问之道无穷,而总以有恒为主,须得,坚其志,苦其心,勤其力,事无大小,必有所成。小皇子聪慧至极,但也需要坚持,微臣和小皇子相处时间尚长,希望小皇子坚持,学成之后,往后的困难自会迎刃而解。”

聪明和智慧,就是祁续打通关卡,穿越重重困难的利刃。

祁续歪了下头,脑后的马尾也跟着倾斜。

一头乌黑的头发被红色的发带绑起来,像是黑暗世界突兀绽放一朵芍药,糜烂稠丽,人人恨不得从枝头摘下来。

小少年浅笑盈盈,如同日落时波光粼粼的湖面,轻声道:“好呀,老师说的,学生都记住了。”

许岑呼吸微窒。

略微慌乱地转过头。

小孩子太好看,小小年纪就能勾人心脏狂跳不止。

难怪长大以后能祸乱朝纲。

若是女子,那便是盛世倾倒的妖妃,可他是男子,就成了荒淫无道的暴君。

许岑转过头时,一缕发丝落在祁续的指缝。

祁续不动神色地轻捻着如丝绸般柔顺的发丝,浅笑道:“老师,你脸怎么红了?”

他虽然没有系统地学习过怎么勾引人,但在楼里耳濡目染,知道眉眼和唇角弯到什么程度,最会讨客人开心。

也知道什么样的语气,能让心性单纯的少年郎害羞。

祁续半撑着脑袋,雪白尖细的下巴微抬,双目溢满意味不明的欣赏,认真看着许岑欣长的脖颈上漂亮的粉色。

院落中的垂丝海棠开得正好,前几日下了雨,今天出太阳,花蕊吐露馨香,花瓣柔嫩带粉。

老师比那海棠还要娇艳几分。

但是,老师好像不知道自己很漂亮呢。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空有美貌,而无自保能力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祁续自晓就明白这个道理。

许岑无论是家世还是自身能力,都是保护自己的利器。

祁续默默地低眸一笑。

他得快点长大,学有所成,等有能力后,才能把老师这些利器全部拔掉。

拔掉了,就如同野蔷薇没了刺,任人采摘。

许岑不知道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脑子里在想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会在意。

祁续比他想象的还有聪明努力。

他过过苦日子,知道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即使自己是皇子,在这么优秀的兄长面前,也渺小得如同一簇路边的野草,谁都能来踩上一脚。

但是他生命力顽强得很。

像风滚草,能在最恶劣的沙漠中,没水没养分地蜷缩起来,如枯死的干草。

但如果碰到新鲜的空气和干净的水源,他就能如跗骨之疽,重新焕发生机,并慢慢壮大实力,最后把丰沃的草地占领,变成自己的领地。

许岑每天安排的练字任务,祁续从不落下。

他不照着闻春国特有的临摹字帖写,非要对照许岑的字练。

日渐长久,祁续的字初具模型,虽然还稚嫩,但已经有许岑的影子了。

此外,许岑还要教习祁续的古史,那些晦涩难懂的文章,许岑本人读起来都头大,还要去教别人。

好在,托原主学识渊博的能力,自己再学一遍并不是很困难。

还有小爱特定的网络系统帮自己讲解,有时,他都要茫然片刻,觉得自己是个古人。

孩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在治理国家,政治学问方面,祁续基本上一点就通。

的确是个做君王的好料子。

慧极必伤,许岑一边为祁续的聪明暗自惊叹,一边担心他过早的聪慧被人所忌惮,招致杀身之祸。

每月,祁续都要进入宫中,太后或是皇帝检查功课。

开始的第一个月,祁续刚出宫,许岑就收到了传召的宫令。

他战战兢兢地低头进去。

以为祁续是说错什么话了。

皇帝面色威严,说话不露山水。

好消息,祁续没说错话。

坏消息,祁续做得过于滴水不漏,让皇帝起了疑心。

皇帝在暗戳戳地警告他,小皇子身份低微,以后就算再有成就,也不过是一个闲散王爷。

该教的,比如天地君亲师,不该教的,治国之事。

如果懂得太多,祁续有可能根本没机会活到展现能力那一刻。

许岑自然知道品德方面的教育重要。

但是,政治治理能力,就算自己不教,祁续也会通过别的方法习得。

自己不如做了这个好人,如果祁续还是像原剧情那般登上皇位,洛家上下能有一条活路。

许岑神色落魄地从养心殿退出来。

出宫时,迎面碰上和自己大约一月没见的太子殿下。

太子祁淮是皇后所出的嫡长子,出生便被立为储君。

从小接受的教育条件是最好的,资质中上,面容阴厉,周身自带冷到掉渣的空调。

虽然有能力,但没有帝王之相。

长得很矛盾,像个阴险狡诈的帅哥。

许岑身穿墨色长袍,内衬的白衣绣着暗影的竹子,气质温润,颇有君子风范。

见健步如飞的祁淮,暂时不想正面起冲突,略微低首,双手交握行礼。

但他的轮椅实在太明显了。

祁淮想不认出这是谁都难。

他还一直记得自己因为洛岑罚跪宫殿,当了三四天的瘸子。

不过也还好,自己只是几天走路困难,不像洛岑,是废物,站不起来,就永远站不起来。

他若有所思地顿住脚步,声线微微往上挑,带了些假意偶遇的惊喜,笑道:“学生见过洛太傅。”

话语内容恭恭敬敬,行为上可没有半点作为学生的自觉。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许岑。

祁淮虽然年长许岑,但许岑作为太傅,曾在宫里教过祁淮功课,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古代看重君臣,父子,和师生礼仪,祁淮若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被人抓住把柄,该有的礼仪便不能少。

两人也是在那段时间,结下了梁子。

洛岑不满祁淮对民生杀伐果断的想法,多次纠正,祁淮死命不改。

比如,城内爆发瘟疫,洛岑首先想的是稳定民心,采取隔离措施,让太医院研制对抗的药物,以此控制疫情。

但祁淮第一步是把感染瘟疫的人全部聚拢,第二步,全部诛杀,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

感染的人死了,瘟疫就不会爆发了。

此等法子太过心狠手辣,洛岑有意纠正,向他说明“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但辅佐太子的臣子是洛家的对家。

结果,可想而知。

洛岑认为祁淮不识好歹,不懂治国。

祁淮则被挑拨觉得洛岑逾越皇家威严,多管闲事。

“洛太傅这是刚从宫里出来吗?”

许岑挺直脊背,神色淡淡地回望过去,道:“皇上召微臣商讨要事,太子殿下要听吗?”

祁淮微微一笑,笑容狠厉如阴风,不达眼底,让人头皮发麻。

“学生就不必了,免得太傅到时候又参学生一本,再被罚跪一夜,学生的腿可就要跟太傅一样了。”

话里话外指着痛处戳。

原主确实很在意断腿的问题,但现在这具身体里的芯子是许岑。

他很烦自己不能跑不能跳,可他的逆鳞不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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