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无知（1/1）
“你又胡诌八扯什么？”他这脑回路也是没谁了，“我？还是不要给别人添麻烦的好。”
“老子不嫌麻烦。”他低头吃完最后一口面，表情不善，闷声道，“总归你也不喜欢。”
她戳他的手臂，歪头问，“你在说什么？”
季飞扬无奈，抬头看着她，字正腔圆，一字一顿的说，“我说、还要一碗！”
俞子衿不知道自己哪儿又得罪他了，小声“喔”，转头给他又喊了一份。
宋元见两人两手空空的回来，很庆幸自己点了外卖。
俞子衿也是走到网吧门口才想起来要给他带饭这事儿，季飞扬记得但他故意没提，此刻拽得跟谁欠他钱一般，扭头就往楼上走。
宋元看着俞子衿“他吃啥了？火气这么大！”
俞子衿睁着眼睛，无辜的摊手，她也不明白，“约莫是撞鬼了！”
宋元噗嗤一声，哈哈声可大。
停在楼梯间的少年恶狠狠的扫过两人，两人即刻噤声。
惹不起惹不起！
开学前一天，俞子衿临危受命去帮他收拾打包公寓里的东西，细心的分门别类装箱。
周毅和他负责搬下楼。忙活一早上，也就收拾出来几个箱子，季飞扬这人不念旧能丢的都丢。
他在南桥租了个一室一厅，一个人住刚好，买公寓的那笔钱刚到手就被他拿去搞什么鬼投资，全赔了。
只能吃泡面度日，看着焦人得很。
俞子衿本来想着跟去帮他整理的，但那两天事情格外的多，加上南桥那边的居民楼离四中近，她心里发怵，就没去成。
……
“那个同学，不要戴耳机！”
新来的女生物老师，对班级的情况不大了解，课上到一半，目光骤然落到俞子衿身上。
班里传出一阵低笑，梁薇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凌厉的扫过去，笑声戛然而止。
班长举手，说明情况。
几乎每个班干部都表示附和，俞子衿被当做特殊人群对待不是一两天的事，她自己原本是不怎么在乎的，解释通了就行了。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事儿过去的时候
女老师踩着高跟鞋傲慢的走下讲台，只听见她尖锐着声音喊，“拿过来我检查！”
带着扩音器又喊得大声，俞子衿耳里一阵刺痛，眉心因为生理上的不舒服微皱，抬手摘下助听器在众人的注视下轻放在女老师手心上。
女老师已然不耐烦，抱怨似的阴阳“娇气”
梁薇不知道这个老师发什么神经，她们上课一没说话，二没开小差，认认真真听讲，尤其是谁会拿身体的缺陷开玩笑！“老师，你不觉得你说话很——”
俞子衿赶紧拉住她的手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谁都看得出来这个生物老师不是个善茬，只听说还是个优秀教师。
生物课代表小声嘀咕，“谁不知道是在一中犯了事儿才跑我们学校来的，嚣张什么！”
肖泽生：“耳朵有问题？脑子总没问题吧！他妈的都说了是助听器，听不懂？没见过？”
“就是，准是故意的，想给咱一个下马威，要不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靠，她这火烧得莫名其妙！还他妈代班主任呢，就这副德行，老子第一个不服。”
中午放学，隔壁二班的人来叫俞子衿，说是老师找她，梁薇不放心，就守在办公室门口。
方颖就是有心难为她，下午快要开始上课才让她回教室，午饭也没吃。
连着三天都是如此。
第四天，肖泽生火急火燎的从办公室回来，说是方颖昨儿个晚上回家摔断了腿，有一段时间不来学校。
学校就重新指派了一个新老师来带他们班生物。
“扬哥，你这下手会不会太狠了！”学校后面的烤肉店，一群人吃喝正在兴头上，“不过这女的真挺烦的，就我们班那个特殊学生，没少被她整！”
季飞扬当然知道他说的特殊学生是谁，有段时间没找俞子衿，昨儿个下午见她，人都瘦了！
当然也没这么夸张，只是气色不好是真的。
上公交车就倒头靠着他睡觉，喊都喊不醒。
问她也不说怎么回事儿。
周毅往肖泽生碗里夹了好大一块肉，“除了不让人吃饭，这女的还干嘛了”
肖泽生话匣子大开就收不住，“上课的时候阴阳怪气，逼着人家去上体育课，生病不让请假，总之恶毒得很，真想知道这女的之前犯了什么事儿。”
“什么意思？”季飞扬敲着桌子。
从一中被开除的，一中是江城最好的高中，看来犯的事不小！
有趣。
隔天，学校就贴满了方颖在一中的“料”
私生活不检点，和学生谈恋爱、体罚等全被爆出来。
“我去，这是谁要弄她，够狠啊！”
“活该”
……
周五放学，俞子衿在校门口看见周毅，他们不知道又和谁打架，伤着手，打着石膏。
周毅没叫她，一直跟着，等到下一个站，才跟着她一起上车。
“季飞扬呢？”
“他有比赛。”
“打拳？”
“子衿啊，这小子现在想钱想疯了，你去劝劝呗，人家那可都是专业选手，他一个半道出家的，我还真怕出点事来。”
季飞扬疯得很，真是什么都敢做。
俞子衿跟着周毅七拐八拐进入一条小巷子，进门，满场欢呼不断。
“靠，不会已经上台了吧！”
周毅比谁都急，俞子衿费力的跟着他穿梭在人群中，周围全是人高马大的人，她看不见台上的情况，为季飞扬捏一把汗。
这种地下拳场根本没有安全保障，他真是——
台上战况激烈，俞子衿看不见一点儿，也不知道是不是他。
喊周毅的声音也淹没在人群的狂欢里。
受不了这里的嘈杂，她捂着耳朵往出口挤。
春寒料峭，场馆外面和里面是两个天气，俞子衿坐在路边等了半晚上。
季飞扬是被周毅扛出来的。
看到路边的姑娘，眼睛瞬间幽亮，一瘸一拐的跑过去，想抱她，分享喜悦，话到嘴边，又生生咽回去。
“疯子，”她第一次语气不善对他说重话。
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人，心里五味杂陈，她是跟他说过要找点儿事儿做，但不是让他来这种地方，拿自己的身体不当事。
俞子衿自己的身体不健全，时常因为腿上的伤痛到整夜睡不着觉，也会因为耳朵听不见感受不到很多东西。
她太清楚身体健全的重要性，看见季飞扬这般不爱惜自己，不禁愠恼，“无知，你觉得自己赢了很了不起吗？”
她实在不明白他是怎么笑得出来的。
俞子衿是真的在发脾气，因为他打拳，像发现新大陆，季飞扬故意跟她唱反调，“是挺了不起的，反正老子也没读过什么书，你说无知就无知咯！”
“你——”
周毅看俞子衿都快气哭了，季飞扬还嬉皮笑脸的，在他身后暗暗戳他。
季飞扬眼睛又红又肿，鼻梁骨上也有伤，他很喜欢这样的暴力游戏，可以肆意宣泄。
“不愧是地痞流氓，你这样的，被人打死也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