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说呢（1/1）

无量山年复一年，弟子总有增进，他们都知道无量山有个废物大师兄，灵根极差，修为还是他们的师祖，硬是用灵力提到元婴的，并且，这么多年没有长进，简直是废柴一个。

平日里，他们见着这大师兄，多是轻视为上，而对方，却总是疯疯癫癫的在他们的嘲讽中，笑。

那种姿态，透过一双眸，窥探出他们本质的笑意，尤为让他们不适，这是个疯子，没人想与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疯子过多的接触，渐渐地，也不再总是出现在陈旭面前。

…………

陈旭无聊地消遣着光阴，玉惊昭告诉了他世界的真相，也不再拘泥他的外出行走，他用绝对自信的姿态，高高在上认为陈旭跑不了，是，陈旭坐在无量山的湖边，碧波千顷，荷花接天。

又美又香，还静，绝佳的好地方。

不知道这湖跳了，能不能死，陈旭看着湖面，手摸上他的眉心，那里玉惊昭给他下得那簇火焰在轻灼，是的，他已经试图用死亡来结束这个世界，可是修真界，他存在的逆天性，连他舍弃生命的权利都剥夺殆尽。

陈旭伸腰向前摘了一朵开的极为艳丽的芙蓉花，他捏着这芙蕖的茎，上面有参差不齐的小点，有些破坏花朵的欣赏美感，但既能出淤泥而不染，又怎么会因为支撑生存的茎有瑕疵而有所改变。

陈旭这几日有预感，他快走了。

这世界，很快就要和他说古德拜。

长廊，黛瓦红亭，木棕色的长椅，陈旭坐在亭中的长椅上，独揽风景如画。

懒散的，他把头靠在漆红的长杆上面，仰着头摆弄着手中这开得正好却被他辣手摧之的花朵，过长的头发都被他拨在后面，悬空吊着和水面若即若离。

细详手中的花朵，纹路是百无一漏，该有的细节都有，颜色香味都是如此的真实。

摸着手中柔软的花瓣，陈旭扫视他所处之地，不得不说，这里的一草一木，楼阁台宇，亭榭画廊都是如此的逼真，看不出假。

人也是，最真也最假。

玉惊昭这个疯子，只是为了打发无趣，就能造出一个世界，又让他跑不出去，用灵力造人，又用人造物，他就算离得原地再远，也没有通天的本事。

陈旭嘲讽地笑了笑，忽然，眼里映入一抹白，手中的荷花转头到了他人手上。

这么久了，陈旭鲜少有情绪波动，随意地，陈旭撩起点眼皮，透过眼下留出地两条狭小的缝隙，属实的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用着极为冷漠，轻慢的姿态看着玉惊昭。

那团红被玉惊昭揉皱，花瓣却在玉惊昭的青山脊梁骨头搭建出来的手上，显得尤为的漂亮，最后还是抵挡不了化为乌有的命运。

转眼间，这里还称得上有无边好景色的地方，充溢冷煞之气，陈旭是这一切的造就者，眼神神色却一如既往地平淡。

玉惊昭垂眸看他的眼睛，眼里是气势滔天的冷，垂下来纤长又浓密的睫毛也缭着寒意，他在生气，表情却也是平静的，这是陈旭讨厌的一点，玉惊昭无论怎样这人只会泄露一丁点的情绪，而每当他察觉到，就知道事情是无可挽回的地步，无法阻止要被玉惊昭教训到半条命都跟被割掉了一样。

陈旭不欲开口，他知道，玉惊昭在给他机会让他先认错，但是，他有什么错，为什么要给自己添加莫须有的罪名，陈旭也平静地看着玉惊昭。

于是，玉惊昭说话了，声音是刚从冰块里泡出来的，不经解冻，又裹上一层人情的寒霜砸向陈旭，“陈旭，今日我说过，别出殿宇，你为何不听？”

讽刺的，陈旭笑了笑，“不想听，我看见你，不吐，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结果自然是陈旭受难。

…………

陈旭血肉连着骨头狭带着灵魂要一起在这长达几百年的世界牢笼里腐化的时候，他恍如隔世地听到一道陌生而又熟悉的电子音，焦急防备，“宿主，终于能连接上你了，现在我们快走。”

是系统。

系统的电子音刚落下尾端，陈旭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抽离感，那是灵魂被扯出来的感觉。

这是他的本体，但是从他脑海里响起系统的声音开始，玉惊昭就出现在他面前，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腕，眼睛呈现着诡异的血红用极为恐怖杀人无赦的眼神看着他。

自找苦吃。

陈旭早已麻痹的心脏，血管里都洋溢起来了一种诡异的愉悦。

他的嘴唇动了两下，口语给了玉惊昭两个字，活该，下一秒，他就出现在了系统空间。

他第一次，对这个也被他看做不过是一个暂时的立身之所产生了安身立命的归属感安全感。

所有在修真界被困乏，被惊恐的感情，在这时终于消退，让他得以喘息的坐在地下。

屁股底下是系统空间独属的像是云朵一样的触感，手搭在自己的大腿上，看着自己的手和他死的时候穿的黑色裤子，动了动手指，又看看手边的系统，平静如死水。

系统一直在他耳边唠唠叨叨，不停地说话，不停地晃来晃去，碰陈旭的身体来引起陈旭注意，但是，陈旭就像是一棵已经枯死的树，再也给不出任何反应。

他的眼珠子呆呆的在眼眶里摁着，眼神木然，神情麻木，信念崩塌之后，活着的生机也在随着废墟陨灭。

系统哇哇的大叫，大哭，不停地叫着陈旭，宿主，吱哇乱叫，担忧又吵闹。

他飞过陈旭的眼前，陈旭眼都不眨一下，像是一个已死之人。

无论系统再怎么在陈旭面前飞来舞去，叫来叫去，陈旭没有施舍给他一个眼神，就像是系统带回的不是一个灵魂，而是一具空壳。

系统使遍花样以求陈旭能恢复状态，可是就算他搬出了积分来，陈旭也还是一动不动。

如果陈旭没有了求生的意念，那陈旭未拿到指定复活的十万积分，陈旭是会彻底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系统不想。

他怒砸了陈旭一万积分，陈旭眼珠子还是一动不动，咬牙大喊，系统又砸出两万积分，霎时，系统变成了一条光束，贴在了系统空间墙上。

陈旭的眼珠子动了下，他看了看墙上闪烁不定的绿条，拽下来拿出两万积分，喂给系统，系统变回了他的铁球。

一变回来，系统就大为感动，哭唧唧地冲向陈旭的怀抱，陈旭捏着系统这个铁疙瘩，脸上的表情冷漠到让系统情绪和言语顿时陷入沉滞，陈旭把它掉在半空中，看着他，沉冷的眼神让系统乖乖的一动不动在陈旭如同小玩意，乖乖的待着。

半晌，陈旭从淡色的嘴唇里吐出一个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字，“草。”冷淡如水的声音。

系统如芒在背，羞愧不已。

陈旭猛地一拳砸到系统身上，系统按墙上，半天扣不出自己。

陈旭声嘶力竭破口大骂，“真就草了，你他妈的给老子安排修真界任务，他妈的剧本和世界两不相干，各有各道，人物崩的崩死的死，老子他妈的一点退路都没有，被玉惊昭关在修真界那么多年，不仅如此，你给老子的应急保障功能，还因为这操蛋的修真界沦为废品，半点用都没有。”

正常的情绪完全崩坏，陈旭一拳拳砸在墙上的铁疙瘩身上，怒不可遏，“系统，老子差点被困死在那里，修真界有这么大的风险，为什么你们这个狗屁的复活机构不给任务者规避，为什么没有给任务者任何的保障，任务怎么残忍血腥老子都拿着命跟你玩，结果呢，老子的性命目标在你们那里是没有的保障的，就算老子要活，也不会因为你们这种口头承诺的东西再合作，你给老子解绑，反正既然这结果横竖都是死，那就现在死！”

系统哎呦哎呦一直的叫。

“老子做任务是为了活，不是为了任务去死！”眼看系统的表面都有电火花在滋了，陈旭高抬贵手，面目狰狞把系统从墙里抠出来，怨愤不满正面浇在系统身上，“任务世界老子死了也就死了，也没跟你们说个屁话，但是，现在能耐出息了，都牵涉到老子本命了”。

陈旭掿着系统，手在上方的圆球后芯片处不停地砸点，语气充满了威胁，“别忘了，我们绑定着，我死的话，一定会带上你，你的芯片老子真的会掰碎。”

系统呜哇大哭，“宿主，我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主系统怎么回事，给的剧情大纲居然是那么的鸡肋无用，还具有极强的误导性，真的是主系统该死，不是我该死啊。”

抽抽噎噎，系统疯狂倒苦水，“修真界这次，我原本就是要跟着宿主的，可是主系统他威逼利诱，非要我留下，要不然，宿主怎么会在那样恐怖的世界待那么久，虽然我是爱好花积分统，但是也是宿主的统啊。”

颤颤嘈杂的机械音，陈旭提着系统，单手空出来，揉了揉被聒到的耳朵，情绪淡如水，“你以为，你说这些就有用？”

“结果定了，你的理由再是苦衷也没用。”

陈旭的眼里是化不开的寒，话题一转，“查查我现在的积分。”

系统在陈旭冷漠的目光下，立马打开系统资金库，里面陈旭的积分储存额是六万。

“宿主，六万，你的积分是六万。”

“加上你给我的积分了？”

陈旭眉眼冷沉问道。

系统在陈旭手里晃了下，说道，“加上了宿主。”不自觉系统的机械音字往外排溜着小心翼翼。

忽地，陈旭双手又抱上了系统，喜逐颜开，给他系统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说着极为虚伪的话，“呦，我家系统真的有钱呢，这一万积分一给，你家宿主顿时又觉得前路可期，真是不错呢，要不下个世界，你还留在这，我发现会砸积分的统最帅。”

就这手里的系统还是上套，白色的毛球身子染上了绯色，扭扭捏捏，吞吞吐吐，“宿主......”

陈旭立马打断，就是看不惯系统这不知人间疾苦的模样，说道，“你脸红个屁，老子说这话的意思是，老子做任务的时候你留这，给老子也挣积分，等老子回来，少说也给老子上交五千。”

红球变白球，系统顿时颜色尽失，语气凄然，“就算宿主不说，我也会帮宿主的，只是接下来的每次任务我也是要跟着宿主的，之前我升级，能够真的和宿主时时刻刻不分离。”

陈旭嗤笑，“少说恶心的话，多做事，你这个无用统。”

系统稍稍抗议，“就算是无用统也愿意为宿主初始化。”

陈旭白了它一眼，讽嘲道，“还真是用心良苦。”

面对这样的不屑，系统芯片热了，最终忍了，唯唯诺诺，不吱声了。

“休息吧，任务时间等我醒了再定。”

系统连忙答应，在陈旭躺在系统空间地上以后也凑过去，趴在陈旭胸口上，绑定的两人是能靠接触恢复的，它能再发挥触点作用就好了。

陈旭在系统空间待了将近一个月，做了无数个梦，看到了无数人，甚至是捅他那个人泛红疯癫的眼，那个人……

陈旭猛然睁开眼。

梦中所见，登时又被忘得一干二净。

陈旭低头，把颈窝里贴着的系统扔到地下，站起来，又踢了一脚，彻底把系统踢醒。

系统飞起来，怨言载道，愤愤不平，“宿主，本系统可是守了你一个月，你不为所动也就算了，竟然还踢统？”

又是一记白眼,系统咬手绢似委屈。

然后给陈旭说了下个世界他的任务，套好人物性格的外壳，应对一切挑战，就是没说出他到底进的什么世界，说得跟放屁一样。

陈旭闭眼睁眼，出现到了下个世界。

脚下有点硌，他低头，发现他踩着一个脑袋，头破血流的，眼神像是凶狠狼崽的一个学生。

收回脚，陈旭登时在脑海里骂起系统。这怎么回事？

陈旭忽然感觉到脚踝一阵刺痛，他发现是那个学生叼着他的那处骨头。

随意地，陈旭富有技巧的踢了这小孩肩膀一处，把人踢开，轻飘飘的，力道不足以致疼，因为这少年看着确实是强弩之末。

但是，还是在用痛恨早晚弄死他的眼神盯着陈旭。

陈旭皱眉，耳朵里系统道，“宿主，你是压迫霸凌人家的校霸，今天你刚把人家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一顿。”

杀人之心不可无，陈旭对自己陡生杀意，他现在不变悲剧，变人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