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有道是，天绝人之路（1/1）

“所以说，地上那个，是被我霸凌的小可怜，看这样子，初中生，还是小学生？”

陈旭走近那头上淌血的学生前，“看着有点眼熟，他头上的伤口确定是我弄出来的？”

遵循人设，陈旭上赶着作威作福，落井下石，找准自己旗开得胜的姿态，随意地撩起这男孩头上的刘海，用着轻慢还嚣张的态度，看着那隐于发丝后边的一道鲜血淋漓的创口，不长不短，但能看见肉。

那少年眼睛牢牢地盯着他，脸上是用最鲜艳颜料画出的的半边红，目色沉沉，眼睛像是塞了两颗耀眼的黑曜石，看容貌，是个日后能大富大贵的主。

就现在的气势，要不是没力气，估计能扑上来，咬破他的喉咙，真是力气都消耗在那会咬他上面，这会只能干瞪眼了吧。

陈旭被自己幽默到了，有点想笑，就算他笑出了声，也是符合校霸这种张狂的形象。

系统适时出声，打断陈旭趋势猖獗的猖狂，几句话，颠覆一切。

“宿主，人家确实是小孩子，而且也是初中生，十三岁，而宿主十五岁，刚才，”系统的音调加上了小俏皮，让陈旭体会什么叫直击天灵盖的天真无邪，活泼可爱，“是想亲人家嘴不成，被人顶了老二，捡起地上的石头，给人家的头开了呢。”

猝然握紧双拳，陈旭沉着脸收回手，压抑着不断升腾怒火，仿佛在抵制这如同触电的痉挛感，压着脾性，陈旭一字一顿在脑海里说道，“系统，你告诉我这是不分青红皂白打人？你真的敢。”

口中有一大堆脏话蓄势待发，在喉咙处滚着，几欲翻出，好在，陈旭硬是凭借着早已练就的高强忍耐力硬是把脏话咽下去了。

胸口闷着能堵住他正常呼吸的石头，陈旭为自己的断事如神而佩服，他真人渣的无可反驳。

是个统看到自家宿主这么个样子，就该适可而止了。

偏生系统要做这世间的离经叛道者，得寸进尺，夹腔夹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贱嗖嗖地用机械音给陈旭演示了记机械也有情，“可可爱爱”拖着撒娇的尾音在他的脑海里制造噪音，“宿主不要对人家这么冷漠，人家会心伤伤的。”

看了眼地上已然要昏迷的学生，陈旭也不废话了，走到墙边，头靠着墙，下一秒直接进入脑海里，拽住系统给了两个巴掌，把人打到地上，骂道，“去给老子死，你这个废物统。”

收拾完系统，陈旭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精神爽。

拍拍袖子，转过头，陈旭看着地上已经处于眩晕状态，眼神涣散，已经无法聚焦的少年面前。

心情很好，他在强撑着还要跟他凶神恶煞的血红眼神下，把人背到背上，肩膀上很快有了水润感。

心情不受影响，相反还挺不错，可能这才是系统的终极奥义，用处就是，系统发贱的时候，他能亲身上阵，动手教系统，舒心又舒畅。

脑海里，陈旭传给系统的声音语气很闲适，充耳不闻系统的哭音，视而不见系统的委屈态，问道，“系统，我是不是喜欢背上的少年，还有这少年会不会被打出脑震荡？”

系统刚为嘴贱付出代价，他不敢再触陈旭霉头，委委屈屈回答，“宿主英明，猜对了。至于宿主背上的少年，系统检查，失血过多，快晕了，没有脑震荡。”

陈旭刚要继续问，肩膀陡然一沉，他看到地上砸开一道血珠，破开了灰尘，脑袋半转过去，一看少年，果然晕了。

“指路吧。”陈旭说道。

系统还没反应过来，傻愣地在陈旭脑海里啊了一声，然后反应过来，说道，“宿主是要带人去医院吗，怪不得宿主要问我喜不喜欢人家，原来是这样，不过，宿主，去医院可能不太行，因为宿主身上的钱不够，而且，医院离这很远，我们就回宿主这个世界的家吧，离这也不远，宿主家里也有医药箱。”

陈旭固牢背上的人，以免滑下去，“走吧，路上顺便把这个世界的剧情走向，我的任务都告诉我。“

“好的，宿主。”系统立马应答。

薄暮时分，陈旭脑海里还在响着系统剧情即将落幕的机械音，灯红酒绿里，他踏入了一条更为脏乱，更加拥挤人声嘈杂的巷子里。

这条巷子，两侧的房子狭小逼仄，展示给外人的墙皮，像是皮癣病人的疮疤，凹凸不平，墙皮脱落，水泥外现，脚下的水泥地，也是污水泡在裂开或窄或宽的缝隙里，地面有的地方还凹下去一大块，油污污的地面，随处可见的垃圾，各种秽物聚集地。

两侧的狭小的房子里，传出来的是男男女女的笑声，有些关门办事，有些露天寻求刺激，在灯光下，把衣服的累赘抛去，寻找刚出生婴儿的光裸。

男人赤着膀子，女人身上的衣物穿着跟没穿一样，胸脯露出半个多，屁股肉也不加遮盖，腰肢被肥大的手揽着，或是双腿之间钻进一只肥乎乎的手，他就住在这个巷子里，一个红灯区。

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叽叽喳喳，又抽风地叫着，“宿主，他们，他们在干什么？”

陈旭唯有一句，“装你妹呢。”

系统立马止声。

有点小委屈，他就想装下纯系统，跟宿主说说话而已。

既然不想跟它说话，系统又想了想宿主一路上听剧情，就没有展开的眉眼，那它就让宿主自己做心理建设吧。

陈旭背着个头上流血的人，走在巷子里，不可谓不显眼，但由于大多数人，各有各的事情办，关注都是一扫而过，要么就多看几眼，没人在意，都在自己的窝里笑得开心，玩得开心。

飞快的，陈旭走到了巷子末端，左边的屋子，就是他这个世界的住处。

陈旭走进这处房子。

门是开着的，客在里边接着，女人的呻吟男人的粗喘很清晰，外边堂屋还有两个男人在排队等着。

排队的两个，还笑嘻嘻的跟他打招呼。

陈旭不予理会，径直走到独属于他自己的房间内。

灯光开着，屋内的光线昏黄，陈旭把背上的季晞放在床上，从床底扒出医药箱，拿出三件套，酒精棉花，还有纱布。

用棉花沾着酒精把人的伤口处理好，又擦掉糊在季晞脸上的血，一张用工笔用这世间最精贵颜料涂出来的脸出现在眼前，薄幸冷奢的长相。

看着这张脸，心口像是钻进一团挥之不去的凉气，长得是够好的。

陈旭的眼睛从对方的脸上移到他包的纱布上，看着那包得形状不怎么样的纱布，一时沉默。

他一想到系统给他的剧情，他的头跟躺在床上的人一个样，又痛又晕，只想躺。

系统的一番话，陈旭真的是碧落黄泉，天上人间，这世间真的容不下他这样的人渣。

这个世界，他的任务有三，随机的，目前定了两个，两个都让他恨不得，刎颈自杀。

第一个，他必须按照人设，持续对目前躺着的男生，进行各种言语行为骚扰，俗称，性骚扰。

并且，在一次意图酒后乱性，强迫人的时候，被人给废了。

虽然活该，但真的变态的飞天遁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二个，这个虽然说得也挺确定，但总结起来，为牛哄哄大佬的手下，为对方出生入死，龙潭虎穴，刀山火海，在所不辞。就是去跪舔这世界上最强大的人，而在这个任务世界，他是有世界的主角的。

主角个个吊炸天。

三个领域，一个黑道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黄赌毒，每样都沾，反正就是哪里有邪恶哪里就有他们的声音。

而这一切的掌舵人就是黑道大哥，纯黑的，真的无恶不作，胡作非为的黑道大佬，名为陆玗，名字有点意思，玗，像玉的美石。

另一个叫做沈亢，沈家极为看重的继承人，家族十分庞大，从古延续至今，无人可撼动。

而沈亢，他之所以厉害，就是因为他的人际脉络极为纵横交错，他想收拾谁，一个电话的事情，能让人在这世界上消失的无影无踪，描摹刻板的朋友满天下，天下横着走。

目前年龄不大，还没到那种地步，还是个初中生。

而最后一位，那就是商业帝王，洞察一切能有金钱所渗透的地方，挖掘出更多的金钱。

就是躺着的这个，名叫季晞。

季晞怎么能成为传奇，和他这自小就极为不幸的生活有关。

父亲酗酒家暴，母亲独自撑起这个家，身兼多职，身体累出毛病，大病小病不断。

而他在外，也经常被别人欺负，因为孤僻不合群，收到同学排挤，经常被人欺负嘲笑。

老师们也多是趋炎附势之辈，对穷学生，往往不关注，哪怕，他们那个学校只算中下等，有钱的学生没几个。

反正猪油蒙了心，没有良心。

至于陈旭，跟别人的档次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他是揽天下仇恨于己身，必以善小而不为，必以恶小而为之的校霸，无论在哪个学校一定要当上校霸的愣头青。

非常的不讲道理的那种，有事就干，不爽就上，随心所欲四个字套他身上都显得普通，鲁莽愚蠢倒和他相得映彰。

他也不是没人管的野孩子，只是他的母亲，红灯区一个生意还算红火女人，收养的孩子，一直以来，致力于给他找大佬，让他去在大佬手底下做事，当心腹手下，为的就是能保护陈旭能保护她也能保护自己。

很深谋远虑，跟长远的目光，但荤素不忌，哪怕为虎作伥，哪怕作威作福，都无需计较。

这叫什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耳濡目染，所以也想要强迫别人？

其他的就算了陈旭还是忍不住，他要欺负季晞还是阴魂不散地欺负，季晞上哪所学校，他就要上哪所学校，并且一定要当校霸。

这不就是活沙袋，到个学校就争校霸之位，当是争武林盟主之位呢？

陈旭心有郁结，其他的他都不在意，反正这是他的身份必须的，但是，就这么一点，陈旭真的觉得是在摧毁他做人的人格，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去猥亵看似比他小，实际上比他小的更多的未成年人，这是在强迫他犯罪。

揪出脑海里的系统，陈旭问道，“系统，这个罪我真得犯？”

系统从安眠的状态中转变，义正言辞回答陈旭，“当然，宿主，这是你的使命。”

“你有没发现你有变态的潜质？”

系统害羞笑，“哎呦宿主，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啦，怎么还有底线在呢，坏人哪里有底线啊。”

“系统，你这抽找得好，正愁找不到发泄口，你送上来。”

二话不说，陈旭头往床边的小桌子一趴，进入识海，逮住系统，“就多谢款待了。”

“等等，等等！”系统大声阻止，被陈旭攥住的球身拼命挣扎。

陈旭刚要落拳，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兵荒马乱，女人的尖叫声很刺耳，屋内浑浊黑暗的气息像是被什么外来闯入者搅得更加噬人的混沌不清。

他丢掉系统，马上回到自己的身体内。

拧开房门锈蚀的铜金色门把手，外面女人的尖叫俨然到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掐她的喉咙的无比惊恐和凄惨，他打开门，飘动的尘埃里，送进他鼻子的难闻的铁腥味。

这间破窄的房屋内，站着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穿着黑白的西装，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最后的人，唯一一个女人，扣下扳机。

陈旭立马关上门，锁上屋内的门。

全是一枪爆头，三男一女，无一幸免，赤身裸体都死了。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陈旭在眼睛在房间四处扫视，看见了窗子。

他立马搬过去一把椅子，打开窗户看看外面是草地。

抱起床上躺着的人，走到窗边。

系统仿佛还没缓过来，说话颤巍巍的，结结巴巴道，“宿……宿主，外面，外面死人了。”

“你是瞎，看不见？”陈旭抱着季晞快速走到窗边。

“宿主，那怎么办？”系统惊魂未定。

“凉拌，你去炒鸡蛋，闭嘴。”陈旭扶着季晞往窗口上去，系统真的以诚待人，表面和实际一样，是垃圾。

系统乖乖闭嘴，看陈旭行动。

屋内的光线暗淡，陈旭动作也说不上太小心，这个时间足够充裕，能够破开房门而入。

但是空气很静。

这种刚杀过人的寂静，渲染出的危险像是能吞噬毁灭一切。

陈旭头上悬着一把刀，拧紧警惕的神经，快速地把季晞一点点送出去。

在看人安全落地后，他双手撑着窗户处的水泥砌成的边缘上，手骨顶着和窗台配套的金属杠，正要翻出去，就感到头上一凉。

这个高度，是个成年男人才能做到，能在这样的高度，平等地用枪抵住他的后脑勺。

枪在后面上了膛，陈旭忙活了一会热出来的汗滴在他的手背上。

这屋内，从一开始就有人。

脑海里系统再次又大叫，“啊，啊，啊，宿主，你要死了，这屋子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的？”

听见系统这声音，陈旭就知道，指望系统——得此系统，活着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