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有些话，我只说一遍（1/1）

“系统，你很着急，也不怕自己的能量不够？”陈旭的这副壳子有双深邃的眼眸，蕴涵着若即若离的深情，他挪开对底下关注的视线，剥离这一瞬的别样的感情侵袭，毕竟，他要是再把理智崩盘，他人就要崩盘。

给了旁边人还等着他说话的人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当做是暂时的安抚，他靠到后面宽大的椅子上，旁边的人也察言观色也没有揪着和他继续说长道短，也坐了回去。

姿势颇为风流不羁，手肘抵在桌子上，长袖滑出一段净白的皮肤，头发不长不短是略显棕色的黑，披在那颗脑袋上，那种大家族养出来的纨绔弟子的气息特别的率性坦诚。

剧情大纲陈旭早就把它怀疑地疮痍满目，只字斟酌不信，而鉴于系统的所作所为，他对系统的所言所行的信任，也崩塌了大半，系统做得一切太着急了。

他闭上眼睛，仿佛是在享受小曲，“系统，既然你还是不说话，那就让我慢慢地给你猜和分析。”

“方才那人，长了一张足够乱我心智的脸，毕竟我做任务，只有祈浚给的痛苦最为真切，都是实打实，自己承受的，见到那人，不管他是不是祈浚，我对那张脸的反应都不会是静波清水，所以一时会乱。”

“而这时候，你的系统反应确实敏捷的，你快速分析出了这个异端，你叫他祈浚，系统，”陈旭人已经在了系统空间。

他捉住藏在角落，试图躲避抓捕的系统，笑着看着系统，语气轻松，“如果你不叫他祈浚，也许我会怀疑这人是不是祈浚，但是你叫了，所以这个人一定不会是祈浚。”

陈旭看着手中机械手中的机械正在轻微的颤动，轻笑出声，“虽说这样很事后诸葛亮，但是，系统，你用你的尖叫嘶吼来遮盖我对你的请求，故意的视而不见，我也只是秋后算账，后果你也应该要承担。”

系统背后的某个零件被陈旭拆了下来，电火花乱滋，系统终于不当缩头乌龟，一言不发了，大叫，“宿主，我招，我全都说。”

陈旭还是轻轻慢慢的态度，“你要说什么，系统，你们的运营弊端，不就是系统永远打不过宿主吗，而我一直对你留有余地，只是不想占着相对你而言的强者身份来欺负你，很多事情我都是在按规矩办事。”

“就像刚才，哪怕我再怎么生气，头脑再怎么还在你布置的圈套中糊涂迷糊，但是我还是想着你，没有直接把这个世界毁了，杀了你口中所谓两个切入点。”

“要知道能在你口中名号是切入点的人，差不了也会是这个世界运行的关键。”

“而这个世界我的身份是军阀，我腰间的枪别着，你想着蒙混过关，连句狗屁解释都不给我，”陈旭把电火花乱滋的系统举到跟前，“是不是还是我对你太好了？”

系统痛苦的嗓音，持续地哼哼唧唧。

陈旭心平气和又扯下系统一个零件。

系统总算是肯开再只字不语就彻底说不出话的声音，断断续续道，“宿……宿主，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这么做了。”

陈旭抱着系统坐到地下，那电火花在他眼里投下烟花四射的光彩，他带着笑意的眸子，染得危险不可近。

“我这一切是有苦衷的。”系统连贯起一句话，借着这股士气一鼓作气打算把他的措辞讲完。

陈旭截断他说话的机会，说道，“你的话，系统，有几分真，你的苦衷不是最后这样结果的说辞。”

“你比我更清楚你们任务的要求，每个世界任务必须达成百分之七十，否则我的积分就会对半折叠，但是，你做了什么？”

陈旭的手扣在系统出窟窿的身体边缘，手指用力，像是下一秒就会把系统大半个身体扯烂，嘴边却还是意味不明的笑，徐徐道，“你给了我相悖的任务，还强制执行，让我首先完成第三个任务，你故意破坏第三个世界，究竟是你后面的主子主系统搞的鬼，还是你人小鬼大，嗯？”

慌忙阻止统身悲剧的再次上演，系统忍痛花了自己挣的几百积分，把自己的声音功能修复好，慌里慌张，急匆匆解释道，“宿主我真的说实话，这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秘密，不过，我怕说了让宿主心里有了疙瘩，以后工作不痛快。我现在就把我知道的一切说出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统都会犯错，宿主，你听我说完，再处置我好吗？”

陈旭收回了对系统身体的威胁，不冷不热很是平淡看着系统。

系统抓紧时间挤着这来之不易的说话空间说话，“宿主，如你所见，咱们上个世界确实出了点差错，我们进行的任务世界居然出现了同一张面孔，祈浚和陆玗拥有了同一张脸。”

“也许这能用这世界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不是没有这种话来解释这种现象，但是在任务世界是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意外，这是紧急情况，所以系统会立马消除这种异端。这其中的用心，只能说是良苦，及时快速对这种情况的消灭，也是为了不对宿主产生不利的影响。”

“所以，我故意说是祈浚，并疾呼大叫都是藏着一颗一心为主的心啊，”系统专业深情机械嗓，“宿主，也许你当时认为我很怪异，很激动，甚至疯癫，但是宿主，”系统的嗓音颤抖着转变，机械音隐隐透出疯狂的意味，“我很镇静。”

“我见到这bug的第一眼，就感受到芯片都在跟着灼烧的那种极端的热情，bug可是系统界万年光阴里难遇的事。”

系统彻底摒弃理智，把它的当时感受明明白白表现为神经质地笑，它神经质地笑着，“做系统，有时候真的会感到无聊，但是这么一个有挑战性的东西出现，真的很让系统精神俱震，因此，我逞了私心。”

系统突然发神经，又很快地调整，把可爱的腔调立马再夹上。

它羞羞涩涩如同弥补它刚才的狂乱，“宿主，其实刚才人家非要那个样子，是因为人家想要有点高级统的样子，耍酷一点，好久都没有那么帅过了，就想在宿主眼前表现一把。”

“至于那个bug，真的很奇怪唉，人家……噗。”

系统被摁压在地上，发出不雅的声音。

陈旭的手牢牢锤在系统身上，“说话别太恶心，收起你的怪腔异调。”

系统舍得把脑子带上了，总算有点眼色，说话用词也斟酌起来，察言观色道，“宿主，我该了，但是这件事我真的很无辜，这一切都是主系统的错，bug的出现第一时间应该是主系统拨乱反正才对，但是主系统一直在我被打趴都没有出现，这是主系统的错。”

“后来我之所以把身体还给宿主，就是想宿主在指定人物的身体内被杀了，可以直接开始下个世界，但是没想到，那个bug居然跟着你一起死，害得我浪费能量，必须要花费自己的能量才能进入这个世界，这……”

陈旭再次让系统的未完之语就此结束，总结系统的一言一字的陈述，“所以说，这一切，只是小小的意外，跟我原本的世界没有关系，跟我的未来也不会有牵扯？我最后的终途也不会有影响？”

“你想用这几句真相把这离奇的一切翻篇过？”陈旭的拳头撂三叠四密集地砸在系统身上，“你不说实话，我怎么继续下去呢？”

系统打出七零八碎的痛音。

“宿主冷静，我真的都交代了，”系统在陈旭手里不停地扭动躲避，它躲着痛音突然一变，叫着陈旭，“宿主，宿主，”激动地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声叫道，“你快看看咱们的积分，居然到八万了，是八万，宿主，你看。”

陈旭面无表情看着系统迫不及待投出来的积分，反应平平。

系统的热情没被陈旭的冷淡浇灭，鼓励道，“宿主，八万积分可是意味着如果我们这个世界成功完成，最多再一个世界就能凑齐十万积分，一切很快就结束了。”

尽管陈旭没给系统任何反应，系统的感情依旧丰沛，还加了杨柳别的苦，“到时候，咱们主统一场就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了。”

系统泪洒在声。

听完系统声情并茂的讲话，陈旭情绪的波澜还是静悄悄的，感情是寡淡的白水，所剩无几。而他有得是抛不下黏在他脑中口中的是质疑，他的怀疑奔腾不息，长势无可抵挡。

“两万积分，天降横财，系统，你认为我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而接受吗？”陈旭又对着系统笑了下，冷淡的笑意徘徊在他的唇边眼角，只是冷而尖，薄而稀。

系统不正经地笑，半晌给了陈旭一句话，“宿主，有时候真相会更丑陋，眼前的卑琐说不定只是冰山一角，积分是真的，回家也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演的。宿主，你是在演戏，但是你从来不是其中的一员，你不会是这个世界之中的人。”

“你说得话，狭义很大，你说的意思这些世界也有过其他的的扮演者任务者，只是他们可能由于某些原因，入戏太深，结果被同化为了这世界的一部分，对吗？”

陈旭鞭辟入里，另辟蹊径，别开生面。

“那你把关栖弦这个名字在你们容量巨大的系统库里查查。”

“宿主，那人是bug,系统库里不会有他的数据。”

“虽然仔细的分析固然好，但是，”系统又开始苦口婆心，“我们还是尽人事听天命。”

“好。”陈旭轻笑，“那你用两万积分把系统功能中的心灵相通激活吧，就用那突如其来的两万积分。”

“宿主，你不相信我！”系统声音拔高，痛心疾首地叫道。

“我只是想掌握一些我能掌握的东西。”陈旭的手在系统身体上摩擦。

咬了咬牙，过了几秒钟，系统妥协了，“好吧，宿主，我成全你。”

心灵相通功能激活的那一刻，陈旭的脑海里就出现了一阵蓝色的电波感应，这个估计就是系统的内心。

他把系统双手抱着弄到胸前，“那么现在，我问你答。”

外面的戏音已像泣血的鸟发出的声音时候，靠在红木宽椅的陈旭睁开了眼睛。

不可否认，系统的每个离谱的答案都和心声一致，完全没有差错。

高级智能体，心声不是不能伪装，但是这是系统部门研发的功能，大概率是不会出错。

所以说，只要他不是在白费功夫，九九归一终归无，做得一切不是没有意义的，这一点，他攥紧了，他就还能走下去。

系统也能听到陈旭此刻心里想的什么，它沉重叹气，“宿主啊，我毕竟是你的统，你要相信，一家人，我怎么会用谎话骗你呢，不要这么悲观，这几个世界我跟着，每一处怎么走我给你提供帮助着，争取做到短时间、高效率、高积分。相信自己，我们可以。”

系统在说这话的时候，陈旭感受到的那片蓝色电波确实也是这话一样的积极向上。

谎言有时候也能骗自己相信这是真的事实。

陈旭送给系统这句话，系统有口难开，心里话是怎么才能让他相信它。

不过很快又俏皮起来，“宿主，相信我啦，我会时刻指导宿主怎么样走剧情的，宿主会发现我的好的。”

陈旭从墨绿色的军装上衣口袋掏出一根烟点上。

由于他和系统纠缠了一会，这下面的戏唱得就不知时了，唱了不知几出，那妩媚清润的声音变得像是泣血鸟的叫声，嘶哑又绝不停歇。

看来这戏的终止掌握在他手中。

陈旭瞥了一眼在柱子旁隐蔽位置站着穿着灰色长袍，估计鼻梁上架的是老花镜，头发青白各半的人，看着像是这里伺候人的，打算让人叫停戏，并把下边的柳清欢带上来。

系统及时给陈旭提醒，“宿主，这人是戏场的柳老板，仰望你的威名，特意站在这等着你的吩咐呢，底下柳清欢要是再唱下去，那嗓子估计一个登不了台，柳老板这会儿也正注意这边呢。”

陈旭抬起胳膊，朝人挥了挥手，人立马走了过来。

“怎么了少帅，可是哪里不满意？”

“把底下的角叫上来，其余的人让他们都散了。”

柳老板的眼角的皱纹有一瞬的僵硬，转瞬即逝，连连应道，“好，少帅您稍等。”

底下看戏的人离开的声音杂糅，混乱吵闹。估计是有些目的没达成。

陈旭吸口烟，吐出烟雾，一口烟散尽的功夫，回旋的楼梯就慢慢呈现出一个，柔水的身段。

唱戏的服装彩妆全副，柳清欢就这样站在陈旭面前，一朵花开富贵的牡丹。

那双冷媚的眸子看了陈旭一眼，然后低下头，向陈旭问好，声音嘶哑却不乏动人之处，说道，“见过少帅。”

陈旭还没说话，系统就把一切都安排妥，在他脑海里说道，“宿主，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表现你作为一个军阀的喜怒无常，残暴不仁，对当红戏子的羞辱。”

顿时什么话他也懒得说了。

靠回宽大的椅子背上，陈旭看着戏子不卑不亢的姿态，从腰间的黑皮套里抽出了他的那把手感就不错的枪。

这年头，有枪就是老大。

陈旭这一出来，领着柳清欢上来的戏场老板身子一震，顿时惊惧交加，又怕又忧，强颜欢笑都几乎维持不住。

柳清欢未有触动，眼神依旧平静。

韩景詹收了话匣，却没有任何意外的情绪。

陈旭拿着枪虚张声势对准了柳清欢的眉间，然后又是腿又是胳膊，最后子弹打在了那白粉的鞋尖前。

戏场老板瞬间给陈旭跪下了，跪在地上向陈旭求饶，拽着还带着沉重头饰的戏子一同跪下。

韩景詹却笑道，“怕什么，陈少帅不过是于诸位开个玩笑，还不快起来。”

“宿主，你跟韩景詹的关系很亲密，算是知心朋友的那种。”

陈旭断了给韩景詹也来一枪惊吓的想法。

“宿主做得不错，不过柳清欢好像并没有什么情绪呢。”

“再接再厉哦，宿主。”

陈旭咬着剩下的半根烟，看向韩景詹，烟雾缭绕在他的鼻间眉宇间，浅淡淡笼了层薄纱，把他的神色也氤氲不清。

韩景詹冲陈旭无奈扯着笑动作行云流水地给陈旭倒了杯茶。

茶香四溢，那双狭长的眸子清澈雪亮，带着招人的幽深，他十足的豪门子弟文雅的风范，夹杂着略微痞气的笑容，把竹叶青的茶杯递到陈旭眼前。

陈旭看着茶盏，和那几根能让人轻易联想到捏着玉琢毛笔杆，蕴含着一个大家族繁华兴盛的手指，叼着烟，没有伸手去接。

系统这时候又实时出声，“宿主，按照咱们现在的人物形象，只要韩景詹给宿主倒茶，宿主一般都是要接受，并且答应他的请求的，这样才是亲密友人哦。”

含在嘴里的烟被陈旭吐了出去，那烟雾柔着形态缭过那葱白的手指，碧青的茶面，面无表情地，陈旭接过了这杯茶。

“陈少帅，何必逗弄一个卖唱的，我们有得是乐子，净找些不痛快作甚？”韩景詹的进言恰是时候，系统随后也跟着说，“宿主韩景詹这个要你放过柳清欢的要求可以答应，但是要先自由发挥折腾一下柳清欢，侮辱一下他呦。”

系统话落后，陈旭泼出了手中他只饮了一口的茶水，淋漓全都洒在戏子粉装彩抹的脸上。

韩景詹的笑容一滞。

陈旭给了人句话，“我就是要糟践他，这点，景詹你也看不明白？”

柳清欢宛如是被泼湿上好画出的京城牡丹花，细致的眉眼，秀致的轮廓，他脸上的水墨被茶水携走了大半，五颜六色的浑浊水珠从他的脸上滚落滑落，像是一张褪去颜色的美人画，虽受了摧残，但入骨的顶佳风姿，一星半点不减。

就连那本应被视为可笑，黏在他颧骨上的翠绿色茶叶，也硬是让他这张道不尽好的脸，弄出了鲜花还要绿叶称的意境，艳中染了清新，那骨头是挺着的，朝上的，能扎人的。

柳清欢眉目的冷静，他高绝的忍耐能力，陈旭赞他佩服二字，然而，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这是欠打的告示。

陈旭把茶杯丢在了桌子上，起身行至柳清欢面前。

他摘下手上的黑皮手套，拇指在柳清欢脸上随意作弄，抿开一道又一道水彩，最后抿开了他唇上的口脂。

给地下跪着的人透露出几分轻蔑，朝着身后恢复如常，沉默地看着他动作的韩景詹道，“下次请我听戏，就换个角，我看着他不高兴，”陈旭收回手，手上的黑色的手套掉在戏子铺盖在地上的红粉色戏袍上，回头看向坐正看着他的韩景詹，“若是还想着让我与他什么交好，便把他送上我的床上来。”

这楼里鸦雀无声，谁的声音都是分明的，韩景詹此时回答风流的笑也是更加明清，“好，既然你不喜欢，下次我定然挑出你喜欢的。”

水烟色的长袍流动，身上的衣服颜色淡，但是韩景詹的容色却叫这颜色都夹了丽润出来，他走近陈旭，从胸前的衣襟掏出了一张边绣竹叶的帕子，掌心托着陈旭的手，把陈旭拇指上沾染的水墨擦去。

真的很想砸拳头，陈旭漫不经心地手摸上上衣的口袋。

又拿了一根烟叼进嘴里，纯粹为了装逼二字，不点也行。

但是，看着那只手骨勾勒分外好看的手，拿着一个金漆的打火机凑到他烟边，诚然，这个谄媚真的大可不必。

烟着了，底下的戏子还在跪着，从到这楼上来，除了刚开始给他问了声好，什么话也没说过，当然是他没给人开口的机会。

估摸着这些行为也就够了，然而系统仍道，“宿主，侮辱程度不够哦。”

陈旭咬着烟头，睥睨看了底下人一眼，裹着黑皮手套的两指把烟从嘴里拿下来，捏开戏子的嘴，烟头对着戏子微张露出的湿润舌尖，冷风似的声音，“咬着。”

有一瞬的暂停，戏子抬眸看了陈旭一眼，那一眼是比花团锦簇还要醒目浓重的艳，过于的艳丽是种极致的危险，能让人屏息，也能让人窒息。

毫不怀疑，如果此刻拥有权利的是柳清欢不是陈旭，陈旭早就被这刺扎得全身满是窟窿，要多惨死就多惨死。

他是猖獗的恶势力，而这清高，也不过卑躬屈膝弯腰低头，那脖颈微微向前，在权势能力面前露出一点白颈，后颈献出的颈白，就是给人的放纵，咬住了一节烟头。

其实不然，这是蓄势的妥协。

“好了，宿主，可以了。咱们可以走了。”

陈旭脱下剩下那只柳清欢呼吸沾染的那只手套，扔在地上，看向仍是风轻云淡的韩景詹，说道，“走吧。”

人散戏台收，戏收人也暮。

陈旭走后，戏场的老板赶忙站起来扶柳清欢，柳清欢摆手，戏场老板叹了一声，不多言也不多做什么，只是贴心地给柳清欢留下拾起掉在尊严的空间。

沉重的戏冠压在头上，柳清欢袒露出的那截脖颈脆弱的像是要断裂。

戏场收拾桌椅的各种嘈杂声里，绣着粉色大朵牡丹的戏袍长袖与地上的袍子相接摩擦在这音色各异的嘈杂里，如同在这楼台上上演一出默剧。

地上被遗弃的黑色的手套受着一股力道，被一只指骨泛红，那红如同含苞未绽嫩朵的粉红，那手骨的轮廓像是点着粉红花苞遒劲枝干的手拖到一双清冷艳丽的眸子底下。

那双上了红脂的唇瓣张开，唇角残留划花的红痕，戏服的长袍逶落露出他圆润凸起的腕骨。

珍珠光泽的咬着烟头的牙关松开，燃得剩一半的烟被细长的大拇指和食指夹着拿了出来，燃长的烟灰在他的衣襟上滚落。

下一秒，香烟未灭的猩红摁灭在眼下的黑皮手套上，遗留一个焦燎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