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表教会和里教会（1/1）

源信智开始详细介绍，而鬼冢秀吉又开始擦拭武士刀。

吧台的中年男子似乎完全没听到他们的对话，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中年男子只要不是聋子，就能听到三人的对话，鬼冢秀吉和源信智毫不避讳，说明中年男子深得他们信任，而且大概率也是灵能师。

根据源信智的解说，萧梦觉归纳总结了一番。

神照会顾名思义就是在出云国唯一真神「日弥女神」庇护下成立的教会，又分为「表教会」和「里教会」。

「表教会」就是遍布全国各个角落的神社和寺院，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信徒，没有权利也没有义务，随进随出。

神社由信徒自行集资建造，很多都无人管理，一些大点的神社有巫女住持。

巫女不是教会指派的，而是附近的信徒共同推举虔诚的女信徒担任。

寺院则一般是僧侣建造，数量远远少于神社。

教会不会为神社和寺院拨付资金，巫女和僧侣只能依靠信徒自发捐赠和自己种一些地度日。

但很多时候捐赠不足以养活他们，所以导致大部分巫女不得不出卖自己来维持神社运转。

不过，巫女们不认为这是耻辱，相反，她们大多认为这是对日弥女神的供奉，是光荣而必要的。

而僧侣则向附近的人们化缘，或者云游四方替人驱邪抓鬼赚钱。

出云国接近百分之九十是神照会的信徒，其他的要么是无信仰的普通人，要么是异端灵能师，要么是外国人。

而「里教会」总部在出云国都城平安，每个城市都有神照会的里教会分部，它们都以各种普通场所作为掩护，居酒屋、裁缝店、学校甚至还有公厕……

「里教会」信徒大部分是灵能师，称为「里信徒」。

绝大多数「里教会」只是登记造册，受到教规的约束，在分部没有任何职位。

除非接到强制任务，或者总部征召，否则他们不会出现在里教会。

只有少量里信徒在总部和各个分部全职负责会内事务，比如鬼冢秀吉、源信智、修一等等。

他们负责管理出云国所有灵能师，处理所有与灵能师有关的事务。

接引新晋灵能师加入神照会成为里信徒；

打击拒不加入神照会的异端灵能师；

监视入境的外国灵能师；

监察里信徒是否违反会规；

对普通人掩盖灵能师的存在；

调查灵异事件等等。

鬼冢秀吉带领的「鬼狩队」就是神照会抓捕和猎杀异端的战斗人员。

为了掩人耳目，在里教会任职的里信徒基本都具有双重身份。

拿鬼冢秀吉来说，他世俗的身份是鬼冢居酒屋老板和三番街自身番家长。

家长相当于原世界的派出所所长，是由三番街町人自行推举出来的，经费也由町人负担，严格来说不算官员。

所以家长在人事上有很大的自主权，但相应的也有部分权力被限制，比如抓了案犯也没有处置权，必须上交给奉行所。

至于灵能师相关的内容，源信智的讲解内容基本跟福弟一致。

萧梦觉装作一无所知听得津津有味，连连点头，就差没喊出老铁666。

他现在的身份是准里信徒，无权查看任何机密文件，只有等他成为灵能师，才能成为正式的里信徒。

而想要得到里教会储备的本源精粹配方，需要得到里教会的认可，并积累足够的「功勋」兑换。

即使兑换出来，也要四处收集材料，耗费大量的金钱和时间，成功制作出来的几率也不高。

如此看来，妙法洞主赠送的本源精粹堪称绝佳新手礼包。

“违反教规轻则关禁闭，重则处死，甚至株连全家。”源信智轻描淡写地说道，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这本《神之言》你认真看，务必牢牢记住。”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你们隐瞒诗织的事情不就屁事没有。

萧梦觉接过小册子，一边翻看一边说道：“放心，你知道的，我是老实人。”

源信智嘴角抽了一下，把喉咙里那口槽咽了下去。

小册子扉页是浮世绘风格的日弥女神宴请众神图，身姿婀娜秀美的女神面目被神光笼罩，看不清长相。

在她周围，环坐着一群神明，有诸如大天狗、八岐大蛇这种大名鼎鼎的神明，也有看起来就是寻常野猪甚至是一块石头、一颗老树的神明。

正文第一条就规定所有出云国境内灵能师都必须加入神照会，否则视为异端，予以剿灭。

任何人不得向普通人透露灵能师的存在，如果发现有普通人知晓，必须解决，手段包括监禁、处决、清除记忆。

平时处理事务，如果牵涉到贵族、官员、富商，必须上报官府。

萧梦觉瞥了源信智一眼，这家伙不但隐瞒了诗织的情况，把灵能师相关的东西告知了自己和绫奈理，甚至联合分会长鬼冢秀吉一起违规，这是何等的……牛逼。

恋爱脑情种真可怕！

第二条则是教会与官府地位平等，互相配合，维持社会秩序。

里信徒不得伤害贵族和官员。

皇室和石高一万以上的官员不得成为灵能师。

这是在强行维持灵能师和普通人共存的社会结构。

不过平等也只是理论上的，教会终究掌握着压倒性的力量，必然会对官府造成一定程度上的压制。

门外传来一声怒哼，随后有脚步声渐行渐远。

之前进来时萧梦觉就看到有名年轻男子站在门口，一脸不耐烦，应该是城主的信使，那人走了。

“终于走了，信智，你的目的达到了。”鬼冢秀吉哈哈一笑，起身说道：“气一气藩主老头可以，不过事情我们还是要办的。

“萧桑，以后慢慢看吧，跟我走。有点不好意思，让你刚来就开始工作。”

打开写着「自身番」的障子门，可以看到一间和室内两名身穿长袍外披羽织的男子正在下围棋。

左右是木质墙壁，上面倚放着捉拿罪犯用的十手、突棒、刺叉等捕具，还有消防钩和手压消防水泵，甚至还有十几副桌椅餐具。

左右前方各有一面障子，看上面的字样，左边通往议事厅，右边则通往监牢，前面是正门。

如此看来，从居酒屋进来的那扇障子其实是后门。

萧梦觉大概知道这里跟派出所的区别了。

这里不但负责治安，还要负责消防，甚至还是整片区域的行政办公场所，宴会场所。

这也太大杂烩了，不如干脆改名叫万事屋，再雇佣一个银发男人和天朝妹子，养条大白狗！

“给你们介绍一下新同事。”鬼冢秀吉拍了拍萧梦觉的肩膀，“萧梦觉，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我们三番街自身番的「书役」。”

两名男子起身行礼，其中瘦高者说道：“我叫阿彦，萧梦觉桑，以后多多指教。”

萧梦觉纠正：“也请阿彦桑多多指教，不过萧是我的苗字。”

阿彦阴阳怪气地说道：“据我所知，你不是武士吧？”

城下町居住的町人除了下级武士就是工商人士，怎么看萧梦觉也不像是武士。

“无所谓啦，现在都没人管这个了，很多平民知识分子给自己取了苗字。”矮胖者打圆场，行礼说道，“我叫平泽，多多指教。”

萧梦觉回礼。

书役职责是在家长鬼冢秀吉公务繁忙或无法履行职责的时候，代为管理自身番，等同于副所长，职权略高于两人。

鬼冢秀吉走进屋内，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布袋，递给萧梦觉。

“这是预支的一个月薪水，你的薪水每月两贯，以等额「藤原札」发放。明天跟信智回秋田村的时候买些粮食回家吧。”

预支薪水，这在当今是惯例，算是小额借贷，大多数无利息。

但有时候用人方也会提出收一定的利息，如果劳动者不同意，可以拒绝。

比如绫奈理向游郭预支的薪水，据说无利息。

如今各藩国都在发行「藩札」，冠以藩名称之，比如藤原札就是藤原藩发行的。

藩札上面写的面值代表可以兑换铜钱数额，仅限藩国内部流通，至于更高等的金札、银札则可以兑换金、银。

没有藩札能做到足额兑换，基本要打个七八折。

信用和声誉较低的藩，其藩札兑换比例甚至能低到一折，甚至无法兑换。

而且藩札还有使用期限，与其说是纸币，不如说是限定兑换券。

公职人员的薪水被强行以藩札形式发放，有所折损，但也无可奈何。

两贯的薪水不算很高，但也不低，足够一家三口基本生活了，萧梦觉鞠躬表示感谢。

“别在意薪水，你还有「准里信徒」的补贴，每月二两，晚点发。”鬼冢秀吉小声说了一句。

萧梦觉十分开心，但不感到意外。

灵能师是真正的特权群体，给他们打工，待遇怎么会差？

如此一来，制造肥皂赚钱的备用计划就没必要进行了。

鬼冢秀吉吩咐平泽取来一套公服，让萧梦觉换下身上满是补丁的衣服，再把披散的头发扎成马尾。

公服是一套浅灰色长袍和白色羽织，羽织袖口绣了枫叶徽记以及三番街的汉字。

鬼冢秀吉解释说是自身番主要资助者源氏奈良川分支的家徽，所以源信智的父亲也是三番街的家长，只不过大部分时间都不管事。

“换了身打扮跟换了个人一样，我要说你是源家的人估计大家也会相信。”等萧梦觉换好衣服，鬼冢秀吉略显惊讶。

“可惜你不是武士，不能带刀，所以就带上一把十手防身吧。现在，跟我去「红丸座大芝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