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想成为灵能师（1/1）

鬼冢秀吉哈哈一笑，拍着萧梦觉的肩膀说道：“获得功勋的方法很多，比如提供异端的线索，抓捕异端，上交灵学材料、配方、禁灵，这些对你来说有些遥远，得看运气。

“不过，只要在里教会任职，每月根据都可以固定获得一定的功勋，你下个月就能得到一点功勋了。”

“那大概要多久才能兑换本源精粹配方？”萧梦觉故作心急地问道。

虽然他要挟源信智让自己加入神照会的借口是工作赚钱养家，但正常人接触到灵能师，因此想成为灵能师，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想法，不这么想才不正常。

因此他非但不能掩饰，反而要主动表现出来。

鬼冢秀吉沉思片刻说道：“估计十来年就可以兑换，不过，等到那时候你可能就不想成为灵能师了。”

萧梦觉想起源信智所言，成为灵能师未必比普通人幸福，寿终正寝的不超过百分之三十。

他想知道更多的信息，故作惊讶地问道：“怎么会，谁不想拥有鬼神一样的能力？”

鬼冢秀吉神情忽然有些落寞，轻叹一声，往右边的街道走去，招呼萧梦觉跟上。

“灵能师存在了五百多年，人数始终很少，你猜是为什么？”

萧梦觉说出自己的猜测：“因为抓捕异端发生的战斗伤亡太大？”

“那不是主因。”鬼冢秀吉摇摇头，“有两个更大的制约因素。

“一是灵能师每个流派每个职阶的数量有固定上限，具体数量属于机密，有资格晋升时教会自然会告知。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知道。

“当然，有本事也可以自己从别的途径获得这些信息。”

有人迎面走来，待他走远后，鬼冢秀吉才继续说道：“而且灵能师融合本源精粹本身就是一件风险极高的事情。

“拿最低的职阶一来说吧，融合本源精粹的失败率有两成，失败不是死就是疯。

“别小看两成，这是生死之事，不是寻常小事，没有重来的机会，所以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冒险。

“而且以后每次晋级，失败率越来越高。”

萧梦觉诚恳地说道：“赌命啊，一般人确实不会选择。”

路过一个天妇罗小摊，鬼冢秀吉花了十文「钱札」买了两份炸面鱼，递给萧梦觉一份。

「钱札」是藤原札的一种，用「和纸」制作，在市场上流通经过无数人之手，周边已然十分毛糙，纤维拉得颇长。

整体像是一页书签，上面画着上皇和瑞兽的画像，写的全是汉字，要不是语法用词有点区别，萧梦觉估计会误认为大宋的纸币「交子」。

不过出云国的币制跟天朝完全不同。

京都区域使用的「金遣」，其本位币是名为「一两小判」的金币。

一「小判」=四「一分金」=八「二朱金」=十六「一朱金」=四贯文（四千文），采用的是四进制。

另外还有十两的「大判」金币，但一般不流通，而是用来送礼。

京畿地区使用的却是「银遣」，以「一分银」银币为本位币。

「一分银」=四「一朱银」=一贯文（一千文）。

另外还有丁银存在，重量不一，用的时候要称重，于是又有了重量单位兑换，一两=六十匁，一匁（钱）=十分=百厘。

而且，他们竟然只看币值，不论金银本身的价值，「一分金」=「一分银」。

然而「一分金」金币包含的金明显比「一分银」银币包含的银价值要高得多。

这是个极大的漏洞，萧梦觉从中看到了巨大的商机，可惜现在没本钱没实力，不可能真的做什么。

除了金银铜外，各藩还发行藩札，如此混乱的货币体系，萧梦觉感到十分头疼。

鬼冢秀吉完全不讲究仪态，嘴里塞满食物，有些含糊不清地说：“第二个制约因素，你听完再认真考虑要不要成为灵能师。

“要成为灵能师，必须融合灵能本源或者本源精粹，而每份灵能本源都会残留历任主人的负面灵魂，即使制作成本源精粹，也只能净化一部分。”

萧梦觉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在认真听。

出云国的社会风气是等级森严，上级对下级有着绝对的权威。

大多数上级对下级十分严格，打骂是常有的事情，下级只能小心翼翼地和上级相处。

能遇到鬼冢秀吉这么没有架子的上级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灵能师融合本源，等于喝下了随时可能发作的慢性毒药。很多灵能师没在晋升时失败，却在经年累月与负面灵魂的对抗中堕落、疯狂、死亡。”

鬼冢秀吉难得露出了悲哀的神色：“这才是灵能师死亡率奇高的主要原因，比晋升造成的死亡还多，毕竟达到晋升门槛本身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萧梦觉沉思片刻，说道：“冒昧问下，队长您不害怕吗？为什么要成为灵能师？”

鬼冢秀吉咽下最后一口炸面鱼，用力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你这家伙，胆子大啊，不像其他人那样畏畏缩缩或者假正经，我喜欢。”

“要……要散架了！”萧梦觉只感觉自己好像被熊拍了，差点没趴下。

“哈哈，不好意思，没控制好力道。”鬼冢秀吉说道，“没有人不怕死，但是我有不得不冒险的理由。”

萧梦觉暗叹，也是，大概只有疯子和野心家才会追求成为灵能师，正常人除非逼不得已都不会赌命吧。

鬼冢秀吉说道：“回去后你把调查结果写成一封公文，交给藩主的人，让他们自行决定后续如何追查幽姬，这就是你以后的主要工作。

“汉字太难学了，我们三番街自身番就缺你这样的人才。”

这天，萧梦觉跟着鬼冢秀吉把整个城下町逛了个遍，每条小巷都没有漏过。

城下町的规模大致相当于前世国内一个小镇，不大，但把小巷子都走个遍还是很累的。

期间不少人跟鬼冢秀吉打招呼，可以看出他的人缘相当不错，但没人说去鬼冢居酒屋捧场。

鬼冢秀吉时不时指出某个人，向萧梦觉简单介绍对方的身份。

按他的话来说，自身番就是跟町人打交道的，熟悉地形和识人是必修课。

期间，路过一家书画店，意外地发现里面竟有世界地图售卖，萧梦觉果断买了一份。

下班后，鬼冢秀吉吩咐萧梦觉自行前往自身番，临时住在那，明天再自行去租房。

萧梦觉央求他教授自己格斗技巧和剑道。

鬼冢秀吉爽快地答应了，决定以后除非有特殊情况，每天下班后花一个小时教他。

萧梦觉是真感动了，讲真，一个刚相识的陌生人，还是上司，愿意每天浪费这么长时间传授看家本领，古道热肠都不足以形容这种精神，大概只有武侠里的主角才能遇到这样的世外高人。

躺在由木板临时拼成的床上，萧梦觉发动了听风盗秘，立刻听到了附近几户人家激烈肉搏的夜生活，获得了10点愉悦值，进度690/1000。

随着偷听的次数越来越多，愉悦的阈值越来越高，偷听一般的隐私能获得的愉悦值越来越少了。

照这样下去，剩下的进度要消耗的时间恐怕是前半的几倍，而且这种行为也给他的心理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持续时间结束之后，他再次发动了听风盗秘，试试能否听到里教会的动静。

能力刚发动，耳中就传来一个无比邪异的声音，雌雄难辨，以一种诡异的节奏，念着完全听不懂的咒文。

眼前的一切都在迅速消融，萧梦觉感觉自己正在坠入无尽的深渊，心下凛然，果断中断听风盗秘。

眼前的景物缓缓恢复原状，萧梦觉头脑发胀，两耳嗡鸣，伸手一摸耳朵，满手都是鲜血。

以后不能再乱听了，在自家教会附近都能听到这么个危险的玩意儿，在别的地方遇上邪教大佬，说不定得暴毙。

萧梦觉心有余悸。

“你可真是胆大包天，正神教会你都敢窃听。”福弟啧啧称奇。

萧梦觉骂道：“你也不提醒一下，我哪知道偷听还能遇到危险？我要你有何用？”

福弟反驳道：“我长期沉睡，等待你唤醒，偶尔才会主动苏醒看看外界，你可别指望我。记住，别把我当成你记忆里那些什么随身老爷爷之类的玩意儿。”

它说的好有道理，萧梦觉无言以对。

这一次竟然也给了10点愉悦值，进度到了700/1000，倒是意外之喜，大概是遇险让他得到了教训，算是一件好事。

休息了片刻，感觉耳朵没大碍，萧梦觉松了一口气，打开白天买的那份世界地图。

此图约有四张A4纸大小，用毛笔在和纸上绘制而成，只有简单的大陆轮廓、大山脉、重要河流线条以及少量大城市标记。

只一眼，萧梦觉的心就有些凉了。

地图上只有三个大陆板块，轮廓也和地球完全不同，没有一个眼熟的国家。

如果地图本身没错，那么可以确定，灵界并不是地球的复刻版。

虽然出云国的汉字、平假名片假名等等文化和地球的日本一模一样，至少能说明灵界与地球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现在地图对不上，无法确定红菱爷爷王怀义故乡「落凤坡」的大概方位。

以萧梦觉现在的人脉，根本没办法打探国外一个小村子的消息。

或许，交游广阔的桑原认识与天朝有贸易往来的商人，可以从他那里托人辗转打听。

得空了非得去跟他交流交流了。

迷迷糊糊即将入睡，忽然眼前浮现一颗金色光球，洞天自行出现了。

隔了一条街的某个豪华房间，躺在浴池中的水原千绘精神一振：“二号，去看看。”

从萧梦觉离开秋田村起，她就一直远远跟着进了奈良川。

她感兴趣的当然不仅仅是他这个人，更重要的是石球。

这么多天来，石球就跟消失了一样，现在终于泄露出了一丝波动。

洞天为什么突然出现？

萧梦觉想破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于是伸手抓向金色光球，然而手掌直接穿过，没有任何反应。

他只好默念福弟，同时手指掐玄天上帝诀，由于不熟练，折腾了五六分钟才成功。

金光闪耀，随后就身处洞天之内，直面妙法洞主石像。

福弟说道：“有人在向洞天祈祷，你可以将之收为信徒，你是否要与之沟通？”

说话间，前方的虚空中出现一个漩涡，内部显现影像，犹如一块巨大的银幕正在播放电影。

影像模糊而扭曲，像是隔了一层冰，只能勉强看出有人站在阵法中央，以一种奇特的节奏沿着阵法边缘行走，时快时慢，似舞蹈般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