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她在大理！（1/1）
由于我心事重重，敷衍着陪李叔他们吃饭，连喝酒的兴致也无。
“小江啊，大过年的这是怎么了？”
“没事的叔，就是身体有点不太舒服”
小青悄悄看了我一眼，嘀咕道“是心里不舒服”
我瞪了她一眼，她连忙低头扒拉着饭菜。
别看李叔是个大男人，心思细腻着，生怕我有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家里钥匙多配了两把，分别拿给我和小青。
“平时要是想家了就回来，我和你婶要是不在家去干活了，就自个儿开门，冰箱里长期都准备的有菜，你们年轻人都会玩手机，不会做菜就跟着网上学”
李婶见我没拿，宠溺的拉着小青的手，“丫头，快拿着”
小青看着我，眼里突然就有了雾气，我知道她在等我这个哥哥的同意。
我接过了钥匙，诚心说道“谢谢叔叔婶婶”
“嗯？”
李叔不高兴了，故意摆脸色，我连忙倒了一杯酒喝下，“口误口误”
李婶看着我道“是啊小江，都是一家人可不兴客套啊，不然你叔要不高兴了”
铁柱憨厚的笑着“江愁，咱们又可以像小时候一样坐在一起吃饭了”
我也笑了，想到年少时爱带着铁柱逃课去游泳，李叔他们不在家我就带他去我家吃饭，外婆从不骂我们逃课，总是等我们吃饱后才语重心长的说“阿愁，逃课不是好孩子，不然以后没出息就会像江风海那样；还有你小胖子，老是逃课当心以后娶不到媳妇儿”
江风海是我恨之入骨不愿提起的过往，铁柱则是单纯害怕娶不到老婆，从那以后，我再没有和铁柱逃过一节课。
李叔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来，干杯”
“新年快乐！”
我们一同举杯，果汁与刺梨酒的碰撞声中，迎来了新的一年，在这大半年的时光里，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直理想化和感性的我，不得不学着成熟。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总要跟世界和解的，一直封闭臆想的自我，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逃避，我不想再过以前的生活，我不想再接受任何的悲剧。
饭后，李叔从兜里拿出了红包，这是所有孩子过年最期待的时刻。
“大娃二娃三娃”
李叔看着铁柱那三个虎头虎脑的孩子，摇晃着手中红包，那三个孩子眼里放光，一左一右抱着李叔大腿，几乎把所有学会的成语都用上了，最小的三娃瘪着嘴，无处可抱的他眼巴巴的看着。
“祝爷爷新的一年和奶奶平安健康、心想事成、喜气洋洋、长命百岁、永远不死、早生贵子……”
这番祝福语逗的众人哄堂大笑，铁柱夫妇宠溺的揉着他们脑袋，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氛围让我有些恍惚，这一直都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简单且知足。
李叔来到我和小青面前，递给我们红包。“叔没啥能力，丫头拿去买点衣服穿；小江拿去买烟抽”
我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我想到了外婆。
以前尽管生活困难，每年她都会给我们准备压岁钱，好像她那个破旧的小木箱里有拿不完的钱和糖果，就像哆啦A梦的万能口袋。
那时李叔也会在除夕夜吃完饭后去我家，给我和小青红包。
“叔”
“磨磨唧唧，拿着”
我沉默着收下，我终于理解了家的含义，除了看得见的柴米油盐和鸡毛蒜皮，家是温暖，是港湾，是一座祥和的城，是可以卸下所有伪装的归宿。
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蹲下身看着三个孩子，“你们应该叫我什么？”
大娃咧着嘴笑道“江愁叔叔”
二娃是个机灵鬼，纠正道“不对不对，应该是帅气的江愁叔叔”
三娃奶声奶气道“江叔叔最帅”
我真被逗乐了，我喜欢这种团圆的感觉。
然后我又给铁柱夫妇一人一个，不算太大，就一千块钱的红包，他们百般推辞，我坚持道“你们结婚的时候我没到场，这就是我一点心意，明年我就不发了哈，只发给孩子”
“那等你结婚有孩子了，咱们互相发”
铁柱挠头笑道，这才勉强收下，我又分别给李叔和李婶红包，李叔坚决不收，李婶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就收下吧，都是孩子的心意”
“是的也没多少，叔你就收下吧”
“好吧”
至于妹妹小青，我给她拿红包时，她没像小时候那样黏着我，一反常态的没收。
她看着我认真道“哥，我明年就有工资了，我不是小孩子啦。你要多挣点钱然后娶嫂子，以后你还要买房子，这钱你留着”
我鼻子酸酸的，“傻丫头，一千块钱可买不了房子”
“积少成多嘛”
“哥会努力的，给你的压岁钱也不会缺席，就算……就算你以后嫁人了，就算以后成老太婆了，哥也要发，哥要给你发一辈子的压岁钱”
她红着眼睛，“哥”
“拿着吧”
“嗯”
……
晚饭过后，小青和孩子们放烟花去了，铁柱夫妇难得有空，就和李叔他们打麻将去了，我借口处理工作坐在阳台上，一个人抽着烟。
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拨出，始终是冰冷没有感情的电子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我的心沉入谷底，她把我拉黑了，想来这次她是真生气了，我们在一起以后，这是第一次争吵，就来得如此决绝。
她哭着质问我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平心而论换作是我站在她的角度，未必能有她大度，我不该因为自己难以割舍的曾经伤害到她，错误的源头都是我的恻隐之心在作祟。
她去哪儿了？我不知道，我只是很心疼她，充满了自责。
万家团圆其乐融融的春节，她会不会一个人落寞的行走在街头？她会不会还没吃上一口热乎的饭菜？她会不会连个住处也没有？
我看着手中那个失而复得的打火机，心里滋味难明。
我想到朱嘉说的话，她让我不要再打搅她的生活，我们已经彻底结束。
我没有三心二意，只是再见她时没能忍住汹涌的情绪，我希望她过得好，因为当初她离开我时就说，她想要的我给不了！可看见她寒风中一人摆摊，我就不争气的难受。
也罢，这样的纠葛到此为止，我不能因为已经割舍的旧爱，伤害爱我入骨的新欢，说是新欢并不准确，我们是要携手走完余生的伴侣，我将是她的归宿，她是我余生的救赎。
我将打火机重重的扔在地上，质量出奇的好并没有摔坏，只是掉了点漆，我又踩了几脚还是没坏，捡起后卯足了劲的丢出老远，不知落在了哪里，我看也不看。
我想到了苏曦，虞秋她好像也就只有这么一个闺蜜。
苏曦日子也不好过，我其实并不想打扰她的，谁能知道她心中的裂痕有多么触目惊心？毕竟在订婚当天，未婚夫当场逃走去找其他女人，换谁也无法承受。
我正犹豫不决，却发现苏曦打来电话，我点上一支烟接通。
“大美女，新年快乐”
“少臭贫了，我还能有虞秋漂亮？”
“各有千秋”
“算你会说话”
“对了，你们吵架了吗？她怎么突然回国了？跟我打电话说要来找我，多余一句话也不说，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如实说完经过，电话那头苏曦陷入了沉默。
“江愁”
“嗯，我在听”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犯贱？是不是现任都只是曾经旧爱的替代品？”
“不是的苏曦，你听我说……我……反正都是我的错”
“她这么一个坚强又优秀的女人都能被你气哭，你太过分了，你和黄亮都是混蛋，难怪臭味相投”
她骂得没错，我无心反驳。
“你们在哪？”
苏曦对我说话的语气变得不友善，“在哪儿？告诉你又能怎样？你能哄好她吗？你能保证以后不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吗？”
“我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
“当年朱嘉结婚你连抢婚的勇气都没有，甘愿当懦夫一个人喝闷酒；现在虞秋被你伤的遍体鳞伤，你居然心安理得的回家过年？放任她一个人不管不顾，江愁，你像个男人吗？”
我一言不发，可能意识到说话的语气有些重，她放低了声音。
“我在大理，她要不了多久也会到，你看着办，来不来随你；至于能不能找到看你自己”
她果断挂掉了电话。
我又抽了支烟，没了继续烟酒消遣的兴致，转身回去睡觉。
明天一早我就出发大理。
躺在床上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紧闭着眼睛，满脑子都是虞秋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撕扯着我的神经，我无法心安理得的入眠。
我一个翻身爬起，利索的穿好衣服鞋子，拿着手机和充电器。
我要去大理，就现在！多一刻都不想等。
客厅里李叔他们还在打麻将，被我的模样惊住了，“你这是要去哪？”
“说来话长，但我现在要去找虞秋，我……做了些事伤害了她，她从法国回来现在一个人在大理，我放心不下”
李叔皱眉道“不用这么着急吧？大晚上的开车不安全，你实在要去就明天”
李婶也劝道“小江，夫妻俩床头争吵床尾和，实在要去明天再去吧，这大过年的”
“我等不了”
“让他去吧”
李婶还想劝我，李叔制止了她。
“谢谢李叔，对不起，原本还想陪你们多玩几天的”
“快滚吧，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我也心烦，快去，虞秋是个好姑娘，把她带回来”
我点头转身出门，在二楼楼梯处小青叫住了我。
“哥”
“嗯？”
“把嫂子带回来”
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我笑了笑，揉着她的脑袋，重重点头，“嗯”
我从来没为自己勇敢过，这一刻我顾不得其他，我很担心她，我想立刻见到她。
我会买一束鲜花，买上心仪的钻戒，我欠她一个正式的表白。
我将用尽全力爱惜她，她是我想呵护一生的女人，我们终将彼此温暖，彼此相守，携手相伴间，纵使岁月无常，仍将笑对人生的风起云涌，直到白头偕老……
人生这场旅程，不管遇到谁，这次我不想换人了，我将奔赴向这一场热爱，义无反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