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前尘：敖子逸与刘耀文（1/1）

见来人正是不禁沉下眉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的眼中满是戒备，便停下了脚步，无奈地耸了耸肩。

" 「星神不必如此防备于我，我就算再视规则秩序为无物，也不敢猖狂到对神界之人下手。」"

「我只是想与星神交个朋友，还望的面子上，不要嫌弃在下才好。」"

昔日还是神使之时，便闻得的名号，九州四海皆知他的“宁为狂狷（juàn），毋为乡愿”的秉性。

注1：“宁为狂卷，毋为乡怨”，引自汤显祖《合奇虚言》，狂娟之士，乃是敢作敢为，与众不同的人，而“乡愿”意在讽刺那些貌似敦厚，实则与流俗合污的伪善者。

以的修为，一早便可飞升封神，只是他宁愿在下界逍遥游历，也不愿沾染神界趋炎附势的习气。

世人皆说眼高于顶，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起初另有他图，不过这些天他以神识出窍，看得分明：如果说有所图谋，那便是无时无刻不想与黏在一起。这些天，也饱受折磨，只想要一双没看过那些缱绻情事的眼睛。

虽然确信不会做伤害的事，但他毕竟是“夺人所爱”之人，到底不会真的大度到能够心平气和地与他说话。

：" 「世人皆说巴蛇为狷介之士，与谁都交淡若水。何德何能，竟让兄口中说出“朋友”二字，实在是不敢承受。」"

" 「此番下界仓促，不便久留，还望兄海涵。来日相邀共饮，必当赴席，绝不推辞。」"

虽然不愿与多说，却不得不敷衍他一句。如今与他情投意合，若自己还想再见，有些表面功夫不得不做。

说完，便调动神识，将要御风而起兴致尔尔，嘴角扯出邪魅一笑，故意大声说与

：" 「没想到堂堂中斗七宿之神，居然有这样下作的嗜好。若是传扬出去，不仅你的清誉有损，就连神界的颜面也会难堪吧。」"

不明所以，转过头来，盯着，见他满脸都是得意之色。

" 「你言中所谓何意？我行端坐正，从来就不曾有过逾轨之行，你倒也不必恐吓于我。」"

挑了挑眉，眼中露出精光，如蛇发现猎物一般，逼视着

" 「哦？那我倒要找人评评理了。有人以神识出窍，在别人的府地中私自窥视，怕是不止一次撞见氤氲旖旎，这难道不算逾轨之行？」"

看着骤然放大的瞳孔悄然靠近，压低声音，言语中皆是警告之意。

修为不高，察觉不到你的神识。而我只是不愿计较而已，若是你今后再做这样的事，那就休怪我出手，将你打得魂飞魄散！」"

" 「到时候，你大可看看，神界的那帮废物，究竟是会保一个小小星神，还是怕得罪于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的神情不再和善，面露些许凶相，眼中尽是狠戾。知道，这才是的真面目，作为能让九州四界都颇为忌惮的妖怪，必然是一个千面之人。

说完这些话，又恢复了原先玩世不恭的态度，他拍了拍的肩膀，冲他扬了扬下巴。

「不过，该看的，不该看的，这次全让你一包眼福，你觉得我为你准备的情节桥段，你可还喜欢？」"

然想起，那洞穴之内，一片水雾，两条蛇尾的交缠，在潭中掀起阵阵涟漪的场景，不由得涨红了脸。

的脑海中不收控制地想起在洞中所见所闻，如今方知那些娉婷滂沱都是一早设计的，浑身一阵恶寒。

文，你真是个怪物......」"

话音未落，便觉面门一凉，一道凌厉的掌风向自己袭来。

匆忙举起双手抵挡，没想到那张掌风仅是虚晃试探，一缕妖力如缠蛇般，探入的袖口，将其中的物件轻而易举地卷走了。

等到站定回神，便看拿着他从洞府中失神带出的茶杯，脸上皆是厌恶的神色。

「没想到轩辕星神竟还有顺手牵羊的习惯，只是一盏茶杯，做工粗浅，竟也看得上眼？」"

咬了咬牙，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

" 「见我疲累，便为我斟了一杯莲心茶。这茶盏是我失手带出来的，还与你便是。」"

闻得的话，脸上的厌恶又多了一重，只见他皱了皱眉头，手握茶杯的力气逐渐增大。

觉得你辛苦，给你倒茶？那就是说，你碰过这茶盏了？」"

将妖力凝聚于指尖，只听“咯嚓”一声，那由石英雕琢成的茶盏，竟被捏的粉碎。文轻轻地拍掉手中的石英粉末，抬眼看向

我的东西，容不得他人沾染，人，也容不得他人觊觎。」"

如今为正位星神，许久不曾听过如此冒犯的话，便也沉下神色，厉声回击。

" 「没想到巴蛇修行千载春秋，如今化出人形，身上却仍然还保留着兽类的习气，不仅领土意识强烈，对猎物也是独吃独占。」"

" 「只不过，你当真觉得，年少相知，经年相伴的情意，会那么容易便烟消云散吗？」 "

暂且不知他的谈话，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故意开口激他。

文没有预料突然反将一军，提起了他与同在潢污，每日执手对坐的日子。

：" 「潢污中的日子漫长无聊，修行又辛苦却总是能从中觅得些许趣味。」"

敖子逸：" 「潢污中水草不丰，仅有青莲得以生长。青莲不结藕，仅在莲心之处生出少许莲子，而那莲子颗粒极小，食用起来也寡淡无味。」"

：" 「便将那莲子剥开，取出莲心，晒干制茶。尝试了多种茶方，最终才调配出适口的茶膏。那茶味虽清苦，但莲香氤氲，入口清新，回味却有后甘，倒是不俗。」"

" 「其实这情意缱绻，便如品茶，若从入口便是甜情蜜意，待到茶香淡去，便会觉得寡而无味，就算是恩施玉露，也会觉得单调寻常。」"

：" 「倒不如从制茶之时，便亲力亲为，试味调配，制出的茶才更符合自己的喜好，也便喝的更久。」"

并不全然理解的话，但对那莲心茶却上了心。

喝不惯那莲心茶，只因受不了莲心的清苦。每每看到以青莲制茶，当是他的口味喜好，不时揶揄几句，说他口味奇特，并未有其他的想法。

而宋也只是淡然一笑，并不理的戏弄。说过几次之后，便也随他去了。对饮水没那么讲究，不一定非要饮茶，渴了多喝热水就好。

如今，听过的一番“忆苦之言”，自然误会是旧情难却。饮莲心茶，睹物思人，未必不是对存有思念。

心下郁结，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驳斥。朱卷国崇尚武力，一身蛮力，因而在国中备受崇拜。

而在嘴舌功夫上自然赢不过在神界行走转圜的，只能烦躁地挠头，下了“最后通牒”。

：" 「现在我的身边，你以后不许见他，这朱卷国你也最好不要踏入！」"

自然不会惧的威胁，淡然一笑，终是压了一头。

：" 「纵使我不靠近这朱卷国，你又如何拦得住斗转星移，遮得住漫天星宫？」"

" 「就算你时刻守身边，又如何能保证他的心始终在你这里，不曾动摇？」"

闻言气结，随手一掌，向面上劈来。身形一闪，轻松躲过凌厉的掌风，化作一道长虹飞去，转眼间人影笑声都已不见。

败落告终。

闷闷不乐地回到洞府，坐在石桌前生闷气。从内室中走出，便看到的一副气哼哼的模样。

" 「你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事情可都办妥了？」"

撇了撇嘴，搂了在自己的腿上坐了，将头埋在的怀中，缓过片刻，方才开了口。

，我以后一步也不离开你了。」"

情绪低落，便用手轻抚着他毛茸茸的脑袋，细细询问。

：" 「这话胡闹！如今黄帝诸部掳掠频仍，九黎蚩尤虎视眈眈，朱卷国夹在中央，正是朝不保夕的处境。」"

" 「国中之人皆仰仗你的力量，正是需要你出面斡旋，使朱卷国免于战火的时候，你怎么能做甩手掌柜，置众人于不顾呢？」"

抬起头来，用手勾住的后腰，稳稳地将他搂在身前。

「我今天前脚刚走，便有人溜进住所，要不是我在洞中留有灵识，你岂不是要身陷险境？我是当真后怕！」"

此说，却小心翼翼地看着的脸，心中忐忑不安。

的性子直爽，若要让他兜着圈子说话，必定漏洞百出。神色紧张，脸上的试探暴露无遗，叹了一口气。

" 「你见过

自知瞒不又怕他生气，只得交代了实情。

" 「是的，我和他见过了，还聊了几句。」"

没有做声，文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轻轻的手臂。

，难道我对你不好吗？还是你在我这里过得并不开心？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的。」"

觉得莫名其妙，见满脸都是委屈，接连发问，不禁皱了皱眉头。

和你说了什么是不是？」"

文顶起腮边，别过头去，不肯讲话，便知他在生气。怕是只有将心中情绪理顺了，才肯开口。

怕他钻了牛角尖，便清了清嗓子，将自己今天如何见了都说了些什么，尽数告知

听完，眸色亮了亮，搂着连连摇晃。

：" 「真的吗？你不会和离开朱卷国，回到潢污中去！」"

生怕自己从的腿上滑下去，连忙拽住他的衣襟，有些无奈的摇头。

「我何时骗过你，若是将来你嫌我烦了，要将我赶走，我也是不肯的。」"

得到了的保证，兴奋地跳了起来，双臂微微用力，整个人抱在身前，快活地转着圈。

放声大笑，却惊叫连连，两个人最后都滚到了地上及时变换身位，躺在了之下，因而不曾摔着半分。倒是摔了个结结实实，却依旧呲着牙傻乐。

喜欢赤脚便在洞中铺了由鴒?（líng yāo）之羽织成的地毯。刚才那一摔，若不是有薄毯做缓冲，就算是恐怕也要肉痛了。

注2: 鴒?，记载于《山海经·中山经》中。

身上爬开，推了推，言语间皆是关切。

：" 「哎，你没摔坏吧，身上可有哪里疼？」"

压在身下，目光如炬，望着他的脸，气息渐乱。

「干什么，这样看着我？」"

话音未落，就看见嘴角向下一撇，两行眼泪滚落下来。

刘从来都是一副玩世不恭，嬉皮笑脸的表情，难得有如此真情流露的时候。那是文落泪，竟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 「摔疼了吗，快让我看看......」"

正欲起身，却被扑倒在地，紧紧搂在怀里。

，我会一直抓着你，所以，千万别离开我。」"

忍住哭腔，声线颤抖，又被他抱的有些疼痛，但还是伸手，搂脖颈，轻啄他的耳垂。

：" 「不离开，再痛也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