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惹怒（1/1）
“母亲！”
秦沐文见到自己母亲淋了一身油乎乎的鸡汤，连手指都烫红了，维持不住面上对秦舒妤的担忧神色，心疼地将母亲挡在自己身后。
双眼冒火地指责秦舒妤：“姐姐！母亲一番好意给你炖了鸡汤，她一大早就守在厨房，你昏迷期间还在尽心尽力地照顾你！
你就算不把母亲的心意放在眼里，也没必要整碗鸡汤倒在母亲身上吧！”
“沐儿！你怎么跟姐姐说话呢！”
沈雯严厉地呵斥秦沐文，神色间满是不赞成，止住她即将脱口而出的恶言恶语，防止塑造多年的形象毁于一旦！
没想到小小的风波就让自己的女儿如此动怒，看来沐儿还是太年轻了。
秦沐文这才从被怒火冲昏头脑、口不择言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面容苍白，还想继续补救。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干巴巴地说。
秦舒妤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即使虚弱地躺在床上仍然担忧地看向一旁的沈雯，语气愧疚地说：“母亲……对不起……呜呜呜，都怪我手上没力气，不小心打翻了您辛苦为我煮的鸡汤……”
说着说着，秦舒妤眼中的逐渐泛起泪花，声音哽咽。
“妹妹、妹妹……你骂我骂得对！是我辜负了母亲的一番心意……”
秦舒妤这么一哭，直接堵住了那对母女的话头。
沈雯尴尬地笑了笑，连连摆手道：“没关系舒儿，母亲没有怪你……”
“母亲不怪我就好，呜呜呜……我还以为您对我失望了，明天不会再熬汤给我了……
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母亲天没亮就起来亲自熬的鸡汤……”
“母亲，母亲怎么会怪你呢，母亲明天还给你熬鸡汤……”沈雯只能讪讪地应下这个差事。
今日端来的鸡汤不过是下人煮的，被自己女儿添油加醋一说，就算心底再不情愿，也要明日天不亮就守在炉子旁了！
沈雯暗暗剜了一眼秦沐文，轻声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不过是一碗鸡汤，撒了就撒了，舒儿你不要为这种事哭，昏迷了三日刚醒，快别哭了，让陈太医给你瞧瞧。”
老夫人一发话，小沈氏就无话可说，只能龟缩在角落里。
老夫人执掌府里中馈多年，从小沈氏入府至今九年的时间，不过是放了些不足轻重的权利给她，大头仍牢牢握在手里，所以她还要仰仗老夫人鼻息过活。
心里早就骂了千百遍这个老不死的，但沈雯面上对老夫人尊敬非常，不敢有丝毫忤逆。
沈雯拉着女儿退到一边，让出路给太医。
陈太医是太医院院首，与已经去世的先国公有些交情，所以每月都有一日来国公府给老夫人请平安脉。
陈太医上前，丫鬟桐月心思细腻，提前准备好干净的薄巾搭在小姐雪白细腻的手腕上。
陈太医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伸手探脉，表情有些莫测，让旁人看不出什么。
小沈氏焦灼地看向陈太医的脸上，企图看出些情况，不知是真心担忧继女的病情，还是在担心什么掩人耳目的事被拆穿。
“小姐不会出什么事情吧？”素梅低声问桐月。
桐月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多话，看太医怎么说。
“秦小姐气脉顺畅，落水已无大碍。但是——”
从秦舒妤的角度将沈雯的动作、表情尽收眼底。
只见陈太医“但是”两字一出，她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脸上的平静甚至都快维系不住了，只能低下头掩住慌张的神色。
老夫人只觉得落到嗓子眼的心又再次提起来，顺着太医的话头连忙问：“怎么了，陈太医？可是我家舒儿还有什么顽疾？”
秦舒妤先一步开口道：“听闻陈太医外孙女失踪了？若是尚在人世是否同我一般大？”
“你这孩子！现在事关你的身体，说这些干什么！”老夫人责备。
随后给陈太医赔礼道歉：“舒儿这孩子打小被我给宠坏了，口无遮拦的，不是故意提及您的伤心事。”
看似是闲聊，秦舒妤这一句没头没尾话，在场的人都摸不着头脑。但陈太医毕竟是在宫里伺候过贵人的，已经经历过两任皇帝，什么话一点就通。
话到口边，他换了别的说辞：“倒也说不上顽疾，秦小姐只是落水受了寒，喝几副药调理调理就好，没什么大碍。”
虽然不知这秦小姐打的什么主意，但既然她不希望自己说出诊脉的结果，那就先瞒着吧。
毕竟是大户人家，陈太医历经风浪，家宅阴私更是见过不少，后院里害人的手段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听到只是受了寒，老夫人的心这才完全放下，对着陈太医连连道谢。
那头的沈雯，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先前的慌张丝毫都寻不到了，又恢复成平时那个善解人意、温温柔柔的国公夫人。
秦舒妤心下有了计较，果然那件事的确是沈雯做的！
她果真是蛇蝎心肠！
陈太医将之前的鸡汤风波看在眼里，看来京中人人称赞的国公府，也不过是表面平静，背地里暗潮汹涌。
若秦小姐真有外孙女臻儿的消息，不妨再卖个人情给她。
陈太医让随从把医箱里的上等祛疤药拿出来，“这是御用的祛疤药，秦小姐早晚薄涂一层，不出五日疤痕便会消失。”
沉吟片刻，陈太医接着说：“另外，鸡汤属于发物，不利于伤口愈合，更有甚者会留下疤痕，况且还放了笋丝、虾干、蘑菇，这些都是发物啊！
秦小姐还是少喝为妙。我现在为秦小姐开方药，可治疗寒症。”
“还好舒儿没喝那碗鸡汤，我孙女这么漂亮，脸上留疤了可怎么办？”老夫人长吁短叹，眼中满是怜惜。
送走陈太医后，老夫人才一拍桌子，不怒自威。
“小沈氏！”
沈雯自从进了国公府，前前后后打理好阖府上下，老夫人一有头晕脑热她尽心尽力地伺疾，就连胡搅蛮缠的小姑她都煞费苦心地满足。
眼见老夫人就要松口将管家权交给她，就发生了让老夫人怒不可遏的事。
沈雯一个哆嗦，直接跪在老夫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