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不会说对不起（1/1）
一场球赛，拉近了林泉和杨白林羽的距离，她们相约下次一起再打球。之后，她们各自分开，朝着各自的教室走去。
林蕴和林泉摆了摆手，便回到了教室。晚上要考试，班上学生都在复习，以期在这个时间段，争取得到个一分两分。
有些学生抬头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林蕴，眼里露出羡慕，然后又埋头在了题海里。她们在其他人眼里，是高不可攀的学霸，但和林蕴比起来，她们还是小巫见大巫。
当然，她们也不会产生什么负面心理，反而更加跃跃欲试，摩拳擦掌。有这样的标杆在面前，她们的学习更有目标，更有劲头。
“林蕴，你有笔吗？”
邹林写作业时，笔突然堵墨了，掸了几下，写在纸上还是磕磕绊绊。不得已，他皱着眉头，向同桌开口借笔。
以前的他可能不会开口，但现在，林蕴身上的冷意逐渐消减了许多，变得好接近了。虽然他在同学眼里和林蕴无一二，但他总觉得他的沉默和林蕴的沉默是不同的。
他性格天生是这样的，而林蕴像是被外界的力量打击而成，逼得她不得不用这样拒人千里之外地的态度，保护自己。
他现在已经开始慢慢改变，大胆地与同学聊天。开心的时候，笑一笑；开一开不伤大雅的玩笑。作为林蕴的同桌，他希望她能冲破所有的囚笼，自信飞扬。他觉得，林蕴是有自信的资本的！
林蕴没有丝毫犹豫，连忙从抽屉拿出笔，给了邹林。邹林的眉心皱得更紧了，他总觉得林蕴过于迫不及待，像是专门等着他一样。
接下来，邹林看到了让他更加费解的事情。林蕴对别人的求助，显得非常热情，虽然依然面无表情，但邹林知道她与平常不同。
不同于只是平常的讲题机器，她双眼会主动注视同学，主动询问和观察，整个气质柔和了许多。不仅邹林觉得奇怪，那些求助的同学，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并且神经紧绷，比看林蕴的冷脸，还要紧张。
同学咽了下口水，在林蕴充满关切的眼神中，沉沉地点了头，说了声“我懂了，谢谢你！”一跳三步远，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怦怦直跳的心，才慢慢恢复平静。
她们总觉得温和状态下的林蕴，比高冷淡漠下的她，更让人胆战心惊。因为事出反常必有妖，没有前兆的变化，总让人惴惴不安。
当然，有人觉得不安，但有些同学反而更愿意接近林蕴了。她们见林蕴不是那么难以接近了，便愿意与林蕴相处，有时也会叫林蕴和她们一起玩游戏。即使林蕴每次都拒绝，她们不会觉得林蕴不给她们面子，因为林蕴的眼睛是平静和煦的，没有露出一丝嫌弃。她们想，或许林蕴不愿意玩耍吧。
林蕴见班上的同学对她的印象逐渐改观起来，心安了起来。这样，她应该不会再遭受像小学那样的事情吧，因一点与众不同，而被众人孤立，嫌弃。
晚饭时间，林泉来到林蕴的班级，叫林蕴一起去吃饭。期间，许多人跟林泉热情地打着招呼，杨思也是，并且她想要和林蕴她们一起吃饭。
这段时间，她在林蕴的帮助下，成绩有了很大的提升。特别是数学，以前摸不到风的题目，在林蕴的提点下，也能摸到点门道。而后举一反三，灵活运用，数学逐渐无法折磨她了。
而杨思也想感谢林蕴，平时想帮林蕴做些事情，总是被拒绝。反而倒头来，林蕴总是积极地帮她做事。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她一定要拿下这个机会。
“林蕴，我和你们一起去吃饭！”杨思笑得特别灿烂，不让林蕴有拒绝的机会，走到林泉和林蕴中间，牵着她们两个飞奔到食堂。
林泉连忙说道，“慢一点，不要摔倒了！”
“放心吧！我可是短跑冠军。”杨思骄傲地说道。
白云悠悠飘荡，风姑娘悠闲行走天下，榕树摆动身姿，随风摇荡，荡落一片又一片的榕树叶。活泼的树叶，从人身前径直落下，或仰躺在人头上，感受着从心底深处涌上来的愉悦激动。
食堂里面已经人满为患。一张又一张蓝色凳子，这时候接受了一波又一波的温暖。人的热气，温暖了这天寒地冻。
杨思拉着林蕴和林泉径直排向人少的队伍。食物的香味引诱着众人，勾的馋虫一个又一个活跃了起来，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林蕴要了油麦菜和豆腐；林泉要了鸡肉和白菜，而最夸张地要属杨思了。她的碗堆成了一座小山峰，有肉丝、有鸡肉、有豆腐、土豆丝。反正饭没有多少，菜挺多的，打菜师傅一直问:同学，吃的完嘛？杨思笑嘻嘻地答道:“吃的完！”
林泉无比地佩服打菜师傅的技术，既然能让菜稳稳当当地立在自己的位置，丝毫不动。
她们三个拿着饭菜站着看了一会儿，放眼望去，座无虚席。但认真看，就发现有些地方总会有个一个或两个座位，可对她们三人来说，这是不行的。
她们拿着饭菜穿梭在餐厅，希望刚好空出三个座位的地方。可是她们总是没有别人快，杨思欲哭无泪，她的手都快酸了。
就在这时，一道天籁之音拯救了她，“林蕴，这边！”
她们欣喜若狂看过去，不苟言笑的邹林正向他们招手，叫她们过去。林泉看见了，有点想笑，毕竟招手的姿势再配上那副灰沉沉的脸，活像是被人威胁了，不得已而为之。
而此时的邹林，心里又紧张又尴尬，毕竟他第一次那么大声喊人。众人的目光，让他有点慌乱，臊的慌很。
林蕴往邹林那边看过去，刚好有三个座位，他对面有两个女生两个男生，其中有个女生看向林蕴这边，但也只是匆匆一瞥，而后继续吃了起来。
杨思急忙跑过去，生怕被人抢先了。虽然是邹林叫她们过去，但毕竟食堂不是他承包的。即使别人做了，你也不能赶别人走，除了骂骂咧咧，拿他们也没有办法。当然，正常人看到这样也不会去抢，平白去找不自在。
可惜得是，杨思偏偏就遇到了这样的人。只一步之遥，杨思她们就能坐下来好好品尝，喂饱她们的肚子。只一步之遥的距离，就让王怡和一个同学坐了下来。
林蕴瞳孔一缩，抓紧了饭碗，不敢走进。王怡她们自顾自地吃了起来，有说有笑，丝毫不管周围人的脸色。
邹林也是非常震惊，他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他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以为约定成俗的事情，没有人会这样堂而皇之的打破。
林泉内心也是有气，就算是陌生人，她们也不会如此做，更何况是同一个学校的人。但气归气，她也不会作出什么举动。
但杨思不同，此时的怒火已经烧遍她全身，急需发泄。立刻就能享受美味的机会，就这样被人阻挡；相当于本来有机会可以爬上悬崖，就被人一脚踹了下去。
杨思满脸怒容走到王怡旁边，“王怡，你是眼瞎还是耳聋，你没听到我们同学叫我，没看到我们跑过来吗？你为什么偏偏要坐在这里。”
王怡冷笑道，“我倒是谁呢？原来是鼎鼎大名的杨思呀！谁规定我们不能坐在这。这里写了你的名字？”
“的确没有写我的名字！但如果你稍微有点心，就不会坐在这里。我们过来的时候，周围有些地方是有两个座位的。可是你越过它们，直接坐到这里。你不是故意的，难道因为这里的凳子是玉石雕刻的？”
王怡悠闲自在，嘴角微扬，“今天我就做这里了，有本事，你咬我呀！”
杨思气颠了，拿着碗的手微微颤抖。她面色通红，睁大眼睛，气氛地说道，“想不到你小学的时候这么恶劣，到了初中也这么恶劣，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听到这话，王怡蹭的站了起来，冰冷的看着王怡，“有本事，你再说一次。”
想到王怡以前的战绩，杨思不禁害怕了起来。以前的她在心里骂过杨思许多次，可是没有一次说出来过。想到王怡凶狠的样子，她惊惧不已，唯独没有后悔。
站在后面的林蕴，见杨思的左手抓着衣服衣摆，青筋暴露，便知道杨思是害怕了。未免杨思与王怡的冲突变大，林蕴鼓足勇气，碰了碰杨思的背，轻声说道，“杨思，算了，我们另找地方吧！”
杨思火气还是特别大，但也没有办法也她不想让王怡记恨上，毕竟被她记恨的人，实在是苦不堪言。
杨思重重“哼”了一声，便跟邹林说了一声，准备要走。只是这时候，王怡不想轻易放过她们，主要是后面的林蕴。
“怎么，骂了人，就想走？连说句对不起都不会！”王怡冷冽地说道。
杨思充耳不闻，直接推着林蕴和林泉往前面走。王怡看到这一幕，眼里爆出了火花。她扯着嘴角笑了，“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难怪杨思你现在素质如此低下，和林蕴这样粗鄙不堪的人走在一起，怎么可能不被感染呢？杨思我劝你还是少与林蕴交往，不然身上的酸臭味可是洗不掉。”
林泉站到林蕴面前，眼神犀利，疾言厉色道，“有本事，你再说一遍。自己内里早就朽腐不堪，还恬不知耻说别人。即使你高高在上，指点江山，也掩盖不了你的浅薄和无知。”
而杨思也停止了向前的脚步，转身看着王怡。这时的她除了满腔怒火，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杨思平静地说道，“王怡，我不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人不配得到'对不起'三个字，但我知道，你是百分之百不配得到这三个字的！即使你扒开我的嘴巴，我也不会向你说这三个字。你总以为你很厉害，没有人反驳你。所以，你总是嚣张蛮横，自以为是。王怡，我现在告诉你，并不是你有多厉害，只是因为你心狠恶毒，而那些被你欺负的人，善良纯正，才会让你得逞，才会让你在她们面前显示你那恶意的威严。还有，我告诉你，我真讨厌死你那副自以为酷炸天的表情了。”
此刻的王怡，怒气冲天，她从来没有如此丢脸过。餐厅里的人早已注视到这边的冲突，谁也没有凑上前，只是洗耳恭听，议论纷纷。
王怡见到众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她随即站直了身体，强忍怒气，仰头挺胸，目光如炬，干笑道，“何必动气呢，我只是说说而已。”
“你还是收起你那难看的笑容，让人心里不适。”杨思冷静地说道。
“你！”王怡火气变大，冲上脑门，她绝对不愿让自己处于下风。她准备拿起桌上的饭碗，抛向对面。那三个人，让她的丑陋暴露无遗。
可是饭碗被人按住了，邹林平静无波的双眼看着王怡，“这位同学，勿要动肝火！你想要这个位置，我们给你就是了。”
王怡咬牙切齿地扯着饭碗，可是饭碗纹丝不动。可想而知，那只修长瘦削的手，蕴含着多大的力量。王怡憋得脸通红，但她不想在邹林面前失了风度。
邹林可不管王怡怎么样，他喊上对面的两个女生，走到林蕴她们旁边，“那边刚好有空位，我们过去吧。”
闻言，林蕴她们看都不看王怡，直接走了，独留王怡一人（她的同伴早在杨思怒骂时，借口上厕所去了）于风中喷火。
王怡看着杨思她们谈笑风生，而她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宛如败了的斗鸡。她拿起饭碗，轻轻摸了下头发，袅袅婷婷地走出了食堂。
出了食堂门，她朝着厕所跑去，把饭菜倒进了垃圾桶里。她打开水龙头，双手捧着水，直往脸上泼，水的冰冷，传遍了全身，翻腾的怒火即刻平息。但双眼依然聚满了化不开的冰棱。
他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镜子里变了张脸，杨思怒骂的脸，林泉冰冷的脸，林蕴平淡地脸，在镜子中轮转播放。而后，她冰冷地紧盯着林蕴，忽而，乌云密布的脸，瞬间云开雾散，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意。她从来不会这么丢过脸，她会连本加利地赚回来。
食堂里，杨思还在愤愤不平，一股脑地把饭里的肉给了林蕴。未免林蕴拒绝，杨思可怜兮兮地说道，“林蕴，我已经被气得吃不下饭了。你不帮我吃点，这些菜就要被我浪费了，我舍不得。你就帮我吃一些吧。”
林蕴了解杨思的目的，便没有拒绝，接受了杨思的好意。其实，杨思也没有说错，现在的她真得没有胃口。她看着碗里的肉，一点吃的欲望都没有。
林蕴见她还是食欲不振，便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罐子，递给杨思，“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尝尝这个酸菜！”
“不嫌弃，怎么会嫌弃呢。我现在对这肉一点兴趣都没有，刚好吃点酸菜，开开胃。”
杨思特别高兴，把肉全部分了出去，搞了两大勺酸菜，和饭拌在一起。杨思吃上一口，发出满足的神情，“真好吃！”便投入到吃的世界里去了。
邹林见杨思吃得如此香，便也馋了起来，问林蕴要了点，帮他的同伴也要了一点。林蕴显得非常高兴，之前的拘谨消失不见。眼若秋水，波光盈盈。林泉见此，露出了笑容，真是傻得可爱，心里想到。同时又想，怎么会有人不愿与之为友呢？唉，她们真是没有福气。
趁着气氛活跃了起来，林泉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杨思，你和王怡以前认识？”
“我和王怡是小学同学。”
“你和她是不是有矛盾。”林泉小心地开口。
听到这，杨思心情低落了起来。她心不在焉地用筷子搓着碗里的饭。过了一会儿，她像是怀念，又像是愧疚，和林泉她们说出了藏在心里的伤痛，也是与过去懦弱的自己做一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