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器有心思逃不掉（1/1）

还在思忖间，柳茹玉的责问声又起：

“你看看，一提起董家小姐，你就开始想入非非，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

程不器双手攥着柳茹玉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不自觉放在胸口，忙道：

“没有没有，我对这董家姑娘完全没有意思，只是君子之交，今天真的只是碰巧遇上了，不信你摸我的良心。”

柳茹玉尚不相信程不器的话，但也不好过多责问，只是拗不过心里无名的怨气，还一股酸酸的感觉。

“我这是吃醋了......”

柳茹玉这才发现自己的心思，真的预感到了危机，第一次对程不器与其她女子交好而吃醋。

玉首轻摇，柳茹玉见不得程不器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心中怨气已经消了不少，见他信誓旦旦表明与董家小姐没有瓜葛，心中信了一半，继续问道：

“那你今天为什么一个人出门，也不跟我提前说一声，是不是不想我管你了。”

程不器嘿嘿笑道：

“哪有哪有，今天本来是想过来跟你打个招呼的，只是来时你已经出去了，就只跟巧月说了一声。”

柳茹玉心中怨气消去大半，轻叹一声，幽幽道：

“不是我对你管得严，只是你身份实在特殊，身子骨又刚好，我不得不多关心一些，否则要是出了点事，我怎么跟你瑶儿姐交待，我心里又怎受得了。”

程不器连连点头，柳茹玉也舍不得他一直跪坐在地上，将他一把拉起坐在床沿边，拍着他的手，道：

“你也不必瞒我，若是真对人家董姑娘有意思，我改天就去帮你探探口风，若是董家没意见，你就把人家姑娘娶回来。”

“她董家小姐能嫁给你，也是他们的福气造化，虽说当不得正室王妃，给她个侧妃名分也不算委屈，毕竟男人家三妻四妾都是正常，谅他们也不敢有意见。”

柳茹玉说这话时语气平和，声音温柔，却还是透着一丝醋味，而且程不器听着竟有几分陷阱的意味。

程不器偏着头靠在柳茹玉肩上，语气稍显不屑道：

“董家小姐人不错，我在太学院时，就两三个人不嫌弃我的相貌，她算其中一个。那次跟顾兴平打架，脸上的面具碎了还是她帮我拾起来包好的，不过都是普通的朋友之交，属实没有男女之情。”

“我可不喜欢矫揉造作的生瓜蛋子，而且她那个尚书爹，不仅一副古板、老气的样子，还是明明白白那位李家老三背后的人，与你那大姨侄是对头。”

“谁说男人就该三妻四妾，我程不器这辈子就只娶一个，我心里也只有柳家的小姐。”

柳茹玉双眼一亮，喜色不觉浮上双颊，眼前人还是那个小不器，心思逃不过自己的双眼，道：

“我也听说过，董家小姐可是一等一的貌美，你就一点不动心？”

程不器冷哼一声，道：

“空有一副皮囊的美人大有人在，那我岂不是都得娶回家？”

柳茹玉嘴角不觉上扬，程不器又道：

“再说了，再美也没有柳姨你好看，有桃花仙子，我眼里哪还入得了庸脂俗粉。”

柳茹玉知道这是程不器的真心实意，一时间心情大好，满面春风笑意浓，之前的阴怨、委屈一扫而光，轻拍他肩头，笑道：

“你又耍贫嘴，这是给你说正事呢，只知道拿我开玩笑。”

程不器嘿嘿一笑，毫不避讳地抓起柳茹玉的手往自己脸上拍了几下，

“不开心就打我出气，这样心情就好了，我可没说违心的瞎话。不过以后要是柳家的小姐当了我程不器的正妃，那什么三妻四妾的事就是王妃说了算，你让我娶谁我决不敢反对。”

柳茹玉跟以前一般要伸手去捏程不器的耳朵，程不器忙拿起柳茹玉的两只白底青花绣鞋遮挡，柳茹玉脸色一红。

“你个小鬼头，羞不羞，拿我的鞋子做什么。”

程不器忙将手中的绣鞋脱手飞出，落在了一丈外的堂中，柳茹玉假意黛眉轻蹙道：

“还不给我捡回来！”

程不器站起身嘿嘿一笑，摇了摇头。

“好啊，你现在胆子大了，我小时候没欺负你，你现在倒是来欺负我了。”

柳茹玉假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将头扭了过去，程不器也不多说，两臂齐展，一手搂着柳茹玉身子，一手绕过腿弯，将柳茹玉从床上抱起。

“你这是做什么！”

柳茹玉芳心乱窜，连连拍打程不器肩头，却还是任由他抱着走到屋中，放在了椅子上。

程不器拿着两只白绣鞋，一手握着玉雕般的小脚，缓缓给柳茹玉将鞋套上，还不忘冲着她嘻嘻一笑。

柳茹玉呼吸微促，定了定心神，假意嗔怒道：

“你知不知道，女儿家的脚是不能乱碰的，以后再这样，我可要罚你了。”

程不器蹲在柳茹玉身旁，脑袋靠在她双膝上，求饶道：

“那你罚我吧，罚我亲你一口。”

见柳茹玉终于不再生气，程不器只觉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心情也顺畅起来，道：

“生了半天气，饿了没？”

柳茹玉忍住笑意，点了点头。

程不器跳起身跑出房外，冲着一直守在屋外的巧月招了招手，巧月立时小跑过来，竟露出由衷的赞叹。

“少将军，要不还得是您，这要是我们，夫人生这么大的气，谁能哄得好。”

程不器连连摆手，接过巧月手中的包裹。

“别贫嘴了，快去厨房把饭菜拿来。”

巧月领命而去。

程不器小跑着进屋，走到柳茹玉身旁半蹲着，将手中的纸包打开，一包金黄色的地瓜干出现在眼前。

挑了个软乎的递了过去，柳茹玉眉眼含笑，也不伸手，玲珑轻启咬下一段，贝齿轻嚼，口齿生香别有一番风味，满意地点点头。

“这地瓜干味道不错，又是哪个姑娘巧手，给你送的？”

柳茹玉不忘打趣程不器，理了理鬓角的黑丝，恢复了端正姿态。

程不器一口嚼着地瓜干，一边将去南市找铁匠铺打制铁器的事讲了一遍，最后道：

“我第一口就觉得张大娘这地瓜干好吃，特意要了一包带回来给你的。”

柳茹玉甚觉满意，此时巧月领着碧儿与另一个丫鬟端着各色菜盘，伺候柳茹玉与程不器用餐，巧月站在柳茹玉身旁服侍，碧儿站在程不器身旁，双眼时不时偷瞄。

柳茹玉将碧儿的神态看在眼里，也看出了她的心思，放下手中的碗筷，轻咳一下，朗声道：

“碧儿，不器府中没有中用的丫鬟，要不把你调过去伺候他？”

碧儿心中一喜，又偷偷瞄了眼程不器，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

程不器像是恶死鬼投胎一般，正一手拿着一只鸡腿狼吞虎咽的啃着，丝毫没有注意柳茹玉的话，还呜呜地说了句：

“这鸡肉炖的不错，是哪个师傅，手艺见长啊！”

柳茹玉见碧儿没有回话，又道：

“怎么，你不愿意？”

碧儿连忙低头道：

“碧儿是夫人的奴婢，夫人怎样安排，碧儿就怎样做，全凭夫人做主。”

柳茹玉道：

“那就好，不器你愿意收下碧儿吗？”

手指在桌案上轻敲，程不器抬头望了柳茹玉一眼，又转头看了下如同含苞待放的桃花一般娇面含羞的碧儿，一脸茫然。

咽下口中的食物，一手拿着鸡腿连连摆手，发觉失礼，又忙将鸡腿放下，连连摇头。

柳茹玉欠过身子，拿着手帕在程不器嘴角擦了擦，假意教训道：

“你看你，哪有个吃相，丢人不丢人。”

语气柔和，满是宠溺。

程不器嘿嘿一笑道：

“以前在军中都是这样，大口吃起来才香，这又不是什么宫廷宴会，谁在意这些。”

柳茹玉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正色道：

“刚刚说让碧儿过去服侍你，怎么，你不愿意？”

程不器有些不自然的搓了搓手，支支吾吾了几下，脸色有些不自然，柳茹玉道：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这儿又没什么外人。”

程不器满脸的不情愿，道：“我才不要什么丫鬟侍女，我只要你过府去。”

柳茹玉本是要借碧儿调笑程不器一番，却被他一张口就占尽了便宜，脸颊立时红透，还未张嘴教训他，程不器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抹了抹嘴，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我今儿先回了，明天再来陪柳姨你。”

柳茹玉自顾自的傻笑一阵，回头看了眼碧儿，道：

“你看看，不是我不帮你，关键是不器他有时一根筋，有些不解风情。”

碧儿脸色一红，立时跪下道：

“夫人恕罪，碧儿没有那些非分之想。”

柳茹玉笑了笑，伸手扶起她：

“我哪有怪罪你，我是真心想把你送到不器身边，有你这么个贴心的丫鬟伺候，我也省心不少，还能帮我看着他，免得时常出去胡闹。”

“要是惹一身风流债倒还好，毕竟少年英雄有的是姑娘家爱慕，可就怕他背着我又去找什么江湖高手切磋，要是弄一身伤，我真是一点不敢想。”

碧儿缩了缩脖子：

“夫人，少将军是不是讨厌我们府里的丫鬟，怎么一个都不愿接纳？”

柳茹玉轻叹一口气，拿起针线想绣个什么，又愣了片刻。

“他哪会讨厌嫌弃，只是心里可能是有个什么坎儿罢了。”

见碧儿一脸茫然，柳茹玉道：

“我也是猜的，从他眼神中看出的一些东西，毕竟在北境与敌军拼杀了这么多年，见惯了生死，心里肯定藏着什么事，不愿意亲近什么人也就罢了。”

看碧儿的脸色有些落寞失望：

“你也不必伤心，不器不是针对你，上次我说让巧月过去伺候他，他也是不肯，也不知是为何。”

“每次当着我的面时，他不是故意跟皇后娘娘身边的青娥眉来眼去，就是忽悠人家梁家的姐妹进府天天戏弄，可实际上心里没什么真正愿意亲近的姑娘。”

“而且以我对不器的了解，他恐怕心里只记得住我们俩小时候的情分，别的姑娘家他再怎么笑语相迎，哪怕是上手调戏，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碧儿只是抿嘴笑了笑，巧月道：

“夫人，少将军待我们这些下人可好了，从来不严词责备，尤其是......”

“尤其是什么？”

柳茹玉停下手中的针线，侧头望向了巧月。

“尤其是对我们这些姑娘家，少将军尤其温柔，好叫人心酥的，也怪不得碧儿心猿意马。”

巧月说着话，也不觉笑了起来，

“尤其是对夫人您，那可是好的没边，外面都传少将军是桀骜不驯、性如烈火，凶残暴虐、嗜杀成性，是个动不动就攥拳头的小霸王。”

“可我们看，少将军在夫人面前，就像只小猫一样温顺粘人，巧月也见过一些富家公子，还没有少将军这般待人平和的，而且......”

柳茹玉听见对程不器的赞许，自然是满心欢喜十分骄傲，追问道：

“而且什么？”

巧月道：

“而且少将军见了夫人，嘴总是跟抹了蜜一样，我还没见过这么会哄人开心的，总能让夫人您喜笑颜开。”

柳茹玉回想程不器每次讨自己欢心，不觉又是笑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