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花语阁内审负心郎(1/1)
程不器握着晓梦的手腕没有松开,且暂时没了多少怜香惜玉的心思,放任本性般继续坐回原位,慵懒地躺坐姿势,双脚对着许文德方向,顺势将晓梦拉在怀中。
程不器此时只是尽量压制自己的暴脾气,为了转移怒火与注意力,甚至故意伸手搂着晓梦的腰肢,不停地摸着,突然变化出的好色模样,还让晓梦一时不知所措却又不敢反抗。
“抬起头来!”
程不器多少压制了一下怒火,继续严词逼问着眼前这个负心汉许文德。
“你是如何纠缠上真阳郡主的?”
许文德默然无话,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晓梦,瞧见她被程不器故意搂在怀中上下其手,心中其实也有一分酸味,但更多的反倒是惊恐。
见许文德不愿回答自己的话,程不器也没有在此借机逼问他此次科考徇私一案的详情,只是想暂时装作糊涂一般,不让许文德将自己今日为难他的原因与科考一事挂钩,免得他回去偷偷向上头人禀报,到时候会有些打草惊蛇的可能。
程不器心中有了打算,此时就借机表现出对晓梦的兴趣,让许文德以为自己只是因为他之前与晓梦的关系而被程不器迁怒。
晓梦被程不器故意搂在怀中,在如此伟岸的男子胸怀中倚靠着,被他故意上下其手,从大腿到翘臀,腰肢到胸脯,都被他在问话时故意摸了个透,但心中没有半分寻常时刻对普通宾客的那种戒备、反感与恶心。
“那你既然不说,本世子就给你安排。”
“不管你以前与这位晓梦姑娘是何关系,从今往后你们二人再无半分瓜葛,从今天起她是我威王府的人,知道吗?”
晓梦被程不器左手绕过腋下抓住的胸脯突然一紧,心中更是有些慌乱起来,但不敢强行挣脱程不器的怀抱,只能保持着沉默,颇有两分小娘子被胁迫的扭捏拘束感。
许文德如同得了大赦一般,对着程不器又是一阵连连叩首,好似他主动献出自家娘子换求程不器恕罪一般,一副嘴脸越发让程不器恶心。
程不器实在不想多看这许文德一眼,但身边被他抱着逢场作戏的晓梦此时也提不起他的兴趣,只能心情郁闷地吼了一声,让在外颤颤巍巍等着的徐石清等礼部官员,将许文德拖出了房屋。
随后程不器主动放开了怀中的晓梦,此时双手本还带有美人香,甚至还有几分‘奶香’味道,却没有半分的留念,而是吩咐了常怀月让人进屋将一切收拾打整干净。
程不器一个眼神,常怀月就明白了他的心思,立时吩咐门外伺候的小厮将自己珍藏的醉吟春拿来一坛,主动给他斟酒。
“今日事杂,他们不懂事冲撞了少将军,您不必多烦心。”
常怀月表现出的神态与言行,比之晓梦截然相反,知心姐姐般的话语借机安抚程不器的怒气,同时不停地用眼神暗示一旁依旧沉默不语的晓梦,示意她不要一直如同闷葫芦一般。
晓梦还在回想刚刚那一幕,此时自己身上甚至还有程不器的爪痕,但心中百感交集情感莫名,不知自己是欢喜还是庆幸。
尤其是程不器刚刚那一句话说的是‘晓梦从此是他威王府的人’,这是何等的分量?
就是在长安名气不小,有着京中才女之称的晓梦,也从未敢做此等奢侈的妄想。
其实许文德主动与晓梦断了往来已有一年多时间,虽说不是很久,但也能让她想清、想透许多事。
尤其是遇见了程不器这位诗才横溢冠京华的‘庄生’公子之后,尤为喜爱文学诗词的晓梦颇有几分走出失恋、移情新人的感觉。
只是今日又遇旧人,那许多曾经共同拥有的记忆开始回击脑海,那曾经的花前月下也并未完全消散它的美好,真真正正曾经用心对待过的人,哪会轻易放下。
晓梦甚至还不愿与许文德翻脸,在程不器对他言语咄咄时,不自觉地帮着他打掩护,不愿主动揭穿他的身份。
但让她不知道的是,正是这一分的善意,尤其是对旧人的情感,近乎彻底断绝了自己通往威王府的大门。
悄无声息的变化在程不器心中逐渐酝酿,最初看待晓梦的那种颇有两分知己的好感渐渐散去,此时同一个人在身旁却有着不一样的感受。
反倒是常怀月眉眼弯弯,善解人意的几句开导颇合程不器心境,接过她特意取来斟满的醉吟春一饮而尽,酒香入腹颇为解忧,轻舒一口气。
“今天吓着姑娘了,你好生歇息不必再用心陪着了,我自去常阿姨房中与她商议诗会的事。”
程不器没有做出甩袖的动作,但略带冷漠的神情也让心思细腻的晓梦察觉出了异样。
想着自己刚刚并不反感程不器的一些无礼举动,尤其是之前日夜抱着程不器让她帮着选诗时留下的那本诗册入眠,脑海中不断浮现这位‘庄生公子’的容貌,多少也明白自己的心意,更发觉了程不器陡然对她的态度变化。
“少将军可是觉得妾身的伺候有何不周?”
程不器停住脚步,心境一时也有些复杂,看了她一眼,否定般摇摇头走出了房间,留下有些失落的晓梦坐在原位发呆。
“少......”
常怀月躬着身子在前引路,想要开口又是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将程不器又引到了自己房中。
程不器重新坐定,继续要常怀月为他斟酒,手中把玩着那块程字令牌。
“那许文德与晓梦的事,你知道多少?”
常怀月暗自咬一咬唇,只能硬着头皮道:
“妾身知道的不多,但少将军但有所问,妾身知无不言。”
“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常怀月不敢再装不知隐瞒程不器。
“晓梦三年前入京,卖身于我花语阁,当时是为了偿还家中亡父欠下的债务。”
“之后因为晓梦自幼读过诗书,也极擅抚琴,又颇有才华,容貌也是极美,被京中诸士子追捧,逐渐有了名气。”
“两年前晓梦就已赚到了不少银两,而妾身对待花语阁的姑娘也并不苛刻,本来是有了让她自行赎身离去的打算,但此时偏偏就来了个叫许文德的书生。”
“起初他只是沾朋友的光来过花语阁一次,恰巧就是晓梦接见的他们,这许文德便对晓梦一见倾心,之后半月时间整日拿着自己的诗作来讨晓梦欢心。”
“当时这许文德只是个穷书生,囊中羞涩拿不出钱,每次都是晓梦自己贴补银子接待他,但他十分懂得讨女儿家欢心,也确实有几分才华,所作诗句晓梦也十分喜欢。”
“一来二去,两人就互相有了情愫,为此晓梦拿出了本来打算赎身离去的银子资助了这许文德,让他专心应考。”
“按照你的话说,这许文德还曾拿走了晓梦不少的钱?”
程不器还是感到十分惊讶。
“回少将军,确有此事,那时晓梦还特意找我借支了五十两银子,一并送给了这个许文德。”
“可恨的也是这狼心狗肺的负心汉,拿了钱之后只再来过一次,便好似杳无音信一般,最后只是托朋友带来一封信,信中决绝地与晓梦断了来往,当时还惹的姑娘伤心了大半月。”
程不器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只能轻叹一声,此时才明白当初晓梦对自己说的“好羡慕他的意中人,有如此才华的郎君对其一往情深”这句话真正带有的羡慕哀怨之情。
想着多听这些凄然的悲伤爱情故事,多少有些扫兴,程不器也不想一直脑海中闪现晓梦这么个不知死心的恋爱脑姑娘,只能转移目光与话题,开始拿常怀月打趣道:
“花语阁的姑娘都这般痴心,那不知作为老板的常阿姨,是否也是有这些深情过往,说来也让我听听。”
常怀月抿着嘴唇忍住笑意道:
“少将军说笑了,妾身已是三十岁的老人,哪儿还敢想这些青春年少的情情爱爱。”
“现在不敢想,可以前总该有过?”
常怀月知道程不器这时故意打趣自己,身段儿一歪偏向程不器的方向两寸,又主动为他斟满一杯醉吟春。
“少将军莫要打趣妾身了,这些年轻时的事都快过去十多年了,谁还记得。”
“当真不记得?还是不想记得?”
此话带着的语气,与之前已经有所不同,敏感如常怀月已经察觉到了程不器的变化,立时稍稍惊觉起来,对着程不器施礼道:
“少将军恕罪,妾身...妾身真的没有过这些琐碎杂事,年少时只顾着吃饱饭,后来又想着家中变故,只想一心挣钱而已。”
“不敢瞒少将军,妾身青春年少时颇有两分姿色,确实也有几个同龄的对我表达过好感,可妾身当时就明白,人与人生来有不公不正,差距太大纵使幻想也无用,只能早早回绝了他人的情义,属实没有这些青春过往。”
“即使没有,想都不曾想过?”
“这......”
此话问的常怀月多少有些为难,毕竟程不器身份再尊贵,他问一个刚过青春年华的大姐姐,年轻时是否日思夜想过某一个郎君,还是多少有些难堪,让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