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肆无忌惮胡乱抓人(1/1)
附近街道的一些小商贩与买卖家,都知趣地远远避开,任谁都知道这铁鹰卫出动,一般没有好事,寻常的小老百姓更是沾惹不起,远远观望着酒楼内的情形。
一队铁鹰卫冲进酒楼,当先一个腰跨双刀的玄阶指挥使,一脸杀气地步入酒楼之内,迎面走来酒楼的老板接待。
“几位官爷,驾临小楼不知有何贵干?”
看了一眼嬉皮笑脸的酒楼老板,领队的铁鹰卫玄阶指挥使眼含杀意地瞟了一眼,只是轻声道:
“都抓起来!”
话音出口,身后数十名铁鹰卫的军兵立时冲上前来,当先就将酒楼老板押了起来,随后就是还没明白过来的评书先生,以及那一桌四名士子,全部被铁鹰卫的军兵抓了起来。
一瞬间整个酒楼都混乱起来,不少食客都被吓的魂飞魄散,一些胆大的趁着混乱跑出楼去,胆小的则猥琐在角落之中,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不过这队铁鹰卫的士兵貌似是有目的而来,进楼之后直奔酒楼老板与评书先生,同时直接抓住了这四名士子,并未牵连其他食客,同时也没有波及到英七与琅九二人所在的二楼。
“这酒楼之中有非议朝政,诽谤圣上的敌国探子,全部捉拿归案!”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知道是这几人刚刚祸从口出,引起了铁鹰卫暗探的注意,这才被捉拿起来。
这讲评书的先生,在这茶楼里嘀咕了一天,都是在借着各种故事,抨击当今大周皇帝李承安的种种不堪,而且还各种添油加醋,早就引得了潜藏在普通食客之中的铁鹰卫暗探的注意,先前两个看似不想惹事提前跑出去的,正是朝廷的暗探。
这一次被程不器摆了一道,李承安这大周的皇帝,可谓是颜面尽失威严扫地,为此不得不下大功夫,指使铁鹰卫与狼卫,在明暗之中抓捕散布有损皇帝名誉谣言的人,管控民间言论,免得事态发展的更加恶劣。
原本还只是略发牢骚,借着酒劲儿胡言乱语的四名学子,此时见到了铁鹰卫身上那带有窒息的压迫感的飞鹰官服,才察觉事态的严重性,一时间都吓的双腿颤抖起来。
但大周最有特点的,正是接受了数代百年夫子教义影响的读书人,尤其是在最近一段时间,经历了科考失利,同时又发现是皇帝带头,竟然在随意操纵科考,随心挑选提拔自家子弟,破坏了科考的公平性这一节骨眼儿上,这几个书生的骨气也一下子硬了起来。
虽然四人心中都有害怕,但没有人求饶服软,反而先前大声说出皇帝昏庸的那名灰衣士子,趁着捉拿他的两个铁鹰卫士兵不注意,一把推开二人,指着领头的玄阶指挥使,还大骂一句。
“你不过就是一个昏君的狗腿子,神气什么,有本事来抓我们这些没权没势的,敢替你家昏君主子去抓那位大人物吗?”
说话之时,灰衣士子脚步还略带几分踉跄,虽然经过铁鹰卫的威慑脑袋清醒了些,但仍旧是醉意为主。
铁鹰卫是皇帝李承安登基之后新增的镇抚司三卫之一,向来是耀武扬威惯了,在普通百姓眼中,都是十分神秘的存在,是让人望而生畏的衙门,极少有人敢出言辱骂,而且还是当面辱骂,立时就激怒了这个带队的玄阶指挥使,只看他大手一挥,一名士兵就上前一脚踢倒了灰衣士子。
这一脚踢在灰衣士子腹部,当即就将他踢的捂着肚子满地打滚,痛的连连惨叫,而这一脚,也越激发了酒楼内的混乱,其余三个还被押着的学子也激动起来,都挣扎着想要上前理论。
但面对铁鹰卫,任何人的反抗只会招来毒打,三人俱是拳头耳光挨了一遍,一时间哀嚎连连,就连一旁被两名铁鹰卫士兵押着的说书老者也挨了两下。
铁鹰卫确实权利够大,大到能够随意监察朝中百官,但大肆殴打缉捕普通百姓,随意捉拿商贩,在此之前还未曾有过,一时间周围街道上不少行人都好奇地看着这酒楼内的情形。
二楼的英七与琅九,两人将这一队铁鹰卫士兵的行为看在眼里,脸上都已浮现不悦。
当今天下,虽然国与国各不相同,但其根本都是一致,那就是民为国之根本。
任是哪一个国家,都还没有一个普通老百姓,因为几句话就被朝廷的衙门抓起来问罪,甚至殴打处死的情形,何况还是素来以宽厚仁和为名的大周。
而随着楼下铁鹰卫对几个书生的殴打越来越重,英七在二楼,依着栏杆朝下方的那名玄阶指挥使喷了一口酒,嘲讽道:
“嘿,当兵的,你们是不是要不定罪不审问,就这样当场将他们打死?”
莫说是这名玄阶指挥使,就是与英七同行的琅九,也还没搞清楚他要做什么,而英七的一句话虽然没有什么别的用意,但他嘴中喷酒的行为,却满是挑衅的意味,当即就惹恼了楼下的这队铁鹰卫士兵。
被英七喷了满脸清酒,这名玄阶指挥使暴怒之下,一声大喝就指派手下军兵上二楼抓人,自己更是腰间双刀出鞘,直接飞身而上。
此时琅九也来不及与英七辩论,或是质问他为何主动惹事,也只能从腰间拔出匕首,勉强接下这双刀铁鹰卫玄阶指挥使的攻招,英七则拦住了从楼梯冲上来的几名铁鹰卫士兵。
两人身手不差,甚至已是七品水准,但铁鹰卫的战力却更是不凡,尤其是这双刀的玄阶指挥使,也是七品水准,又占着武器优势,直接就是压倒性的优势。
而铁鹰卫的一队士兵,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楼上两人身上,被抓住的酒楼老板与讲评书的人,以及那四名书生都被放开,躺在地上呻吟不断。
明显英七有意帮助那四名书生脱困,至于有何目的外人并不知晓,但他也有些过于冲动,尤其小看了铁鹰卫的战力,毕竟是镇抚司三卫之一,镇压了中原江湖各门派二十年,战力远非寻常的衙兵可比。
英七与琅九两人,与铁鹰卫交手不到数招,就已被逼到角落之中,眼看着就要身陷被抓,酒楼内二楼一个挂着帘子的大号雅间内,传出了一声咳嗽。
“好一个目无王法的铁鹰卫,现在不仅抓人不需定罪,甚至于挑起两国战火的事也敢做了!”
话音落地,一柄长剑横空划破帘子飞出,直接打中了领头的玄阶指挥使手中双刀,并直接钉穿了双刀的刀身,长剑串着两柄长刀,插在了一旁的梁柱上。
仅仅是这一招,包括这名铁鹰卫的玄阶指挥使,与英七、琅九三人,都知道这帘子背后,乃是一个功力不低于八品巅峰的高手。
程烈右臂攀在柳谢肩头,眼光扫视四周一眼,道:“也不知这事儿,你们柳家是怎样想的,反正我们程家,都是没有一丝异议。”
柳谢笑道:“不器比你强,胸有城府腹有谋略,待玉儿也是至情至性,如今能让她过得快活些,我自然也是十分高兴。”
程烈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不过我们威王府出生寒门不通诗书不懂礼节,也就不在乎那些世俗之念,对玉儿之前的身份不在乎,只是这世人总有一张闲言碎语的嘴,要想堵上,可得看你们柳家,不然柳氏俏寡妇改嫁威王府小王爷,事儿不错但话可就不好听了。”
柳谢眉眼一瞪,还未发火,一旁的柳茹玉听闻已经气道:“姓程的,你怎么说话呢?当心我告诉瑶儿姐,看她不扒了你的皮。”
程烈忍住笑意道:“小玉儿,以前叫你唤我叔叔你不干,偏要依着不器他娘叫姐夫,现在却变成了我儿媳妇,你也不知道长幼尊卑,快叫一声爹来听听。”
柳茹玉霎时玉面绯红,向来言辞犀利此时却有些害羞,低着头双手不停卷着衣角,幽幽道:“这不......这不还没拜堂嘛......”
程不器见柳茹玉这番模样,以为她心中还有什么迈不过的坎儿,生怕她再说一个不字,瞪着眼朝程烈吼道:“程老头,你不会说话就别说,再欺负小柳姨,当心我回去跟娘合伙把你赶出去!”
程烈哈哈大笑几声,朝柳谢道:“我说老柳啊,你还说这小子有谋略有城府,我看他屁都没有,真不知道你们家小玉儿到底看上他哪儿,还对我大吼大叫,真是养了个白眼儿狼,儿大不疼爹啊。”
柳谢也有些嫌弃的瞥了程烈一眼,道:“至少他比你懂怜香惜玉,比你这五大三粗的莽夫就强得多。”
程烈不服道:“谁说我不懂怜香惜玉了,自从不器她娘嫁给我,别说想着流连烟花柳巷了,我连大话都不敢跟她讲一句,整个声名赫赫的威王府,可是她说了算。”
柳茹玉道:“你那是怜香惜玉吗?你那是怕瑶儿姐,谁不知道烈威王俱内。”
程烈也不脸红,“切”了一声,脸色立时变得郑重起来,继续对柳谢道:“我说认真的,堵市井小民的嘴这事儿你们可得认真些,我们可不想玉儿嫁入咱们程家还得受这些无名气,要是你不行,我就找陆家那俩老小子,他们干这种事可比你强多了。”
柳谢正色道:“老子柳谢堂堂大将军,男人能说不行?再说这事儿本就是不器半带劝解半带恐吓才让陆家同意退亲,你还想得寸进尺?”
程烈道:“我程烈的儿子吓唬他陆家都是给他们面子,要是把我惹急了,还像以前一样揍他们兄弟俩一顿,反正两个酸秀才也不是我的对手,算了这事不能全指望你,改天我亲自给柳家写封信好好吓唬吓唬这个老东西,咱威王府别的能耐没有,但得保证小玉儿嫁给咱家不器得是风风光光堂堂正正。”
程不器与柳茹玉几人在一旁听着程烈与柳谢的谈话,都是满脸惊讶,在程不器眼中,程烈在北境军中可是个至高无上的存在,治军严厉杀伐果决,让三国闻风丧胆,虽在威王府中对母亲有些唯唯诺诺,但却从未想过有这样不着调说话像个街头流氓的一面,而柳谢这位半百老人更是大周王朝极受敬仰的大将军,素有威严朝堂敬服,可谁知这两人碰了面,立时变得像街头市井无赖小混混一般称兄道弟,动不动就放狠话说谁谁谁欠揍。但程不器还是听过当年“长安八少”的名声,尤其是自己这位能够在北境叱咤风云的父王,当年可是这八个人中最嚣张跋扈的一个,只可惜再烈的野马也怕缰绳,谁让他心甘情愿被自己母亲管着。
柳谢带人又送了柳茹玉与程不器几人十多里,最终还是在途牛山拨马而回,望着柳谢远去的背影,柳茹玉不觉泪眼婆娑,但却没有一颗泪珠落下,程不器在一旁用手帕轻手拭去泪珠,小声道:“舍不得柳伯父的话,等回了北境住上几天,我又陪你回长安,就不要伤心了。”
柳茹玉回头看着程不器,伸手如以往一般在程不器脸颊上拇指轻轻摩挲,笑道:“我哪有伤心,只是眼睛有些受不住风吹罢了,跟着小不器,小柳姨可是高兴的很,只有十年前那次离家,才是真的伤心不已。”
“程...程少将军,你...还好吗?”
程不器看着眼前的梁艺双,颇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多谢关心,我一直很好。”
梁艺双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梁辛夷,语气变得有些忧伤。
“那天听说...听说你在洛阳被围,我和姐姐还想跑去找你,想帮帮你,可我爹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出去。”
程不器回想不久前洛阳一战,尤其是那最后即将放弃的绝望时刻,那道映入眼帘的身影,至今都在震撼。
“还好,玉儿她...盗了大将军兵符,调开了蓝田大营外的禁军,领玄甲军去救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