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戏剧（1/1）

那么清秀的文风，那么真挚的话儿:“ 你的眼像嫩柳条儿，老在黄昏的湖面上，打着圈圈。无论怎么冷，想到你的眼，心便暖和了。”

新雨之后的清晨一一

林淑兰轻声推门而入，大清早死嗑默写的宿舍友人们，纷纷喜上眉梢，一律围在林淑兰身旁。

她微微一笑，暖语叮嘱:“好啦，不急不急，免得烫伤自己和别人了。喏，有包子，豆浆，油条……”

大家坐在一张桌上，边闲聊着边搅搅豆浆，耍耍嫩包子，当杂技玩。

“混混凶是习惯成自然，而我们的纪律委员，文武双全，还很凶，这怎么回事？”

“别惹他，他最会加作业了，看在作业的份上，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别提了，今天作业也好多的！！！”

林淑兰呡一口豆浆，嚼香香的包子:“倒是有比作业，新鲜的事。今天呢，要选角儿，说是因为，下星期要表演什么剧本来着”

果真如此，阿苇的回想中断，她耳听这不行，那不够格。抬头一看，大多数人已经淘汰掉了，不过，这语文老师未免太挑剔了，连班长都入不了她的眼。

且看语文老师袅着细腰，探扇浅笑，细细掂量一番，所余不多的人。

葭客经想起什么，笑说:“粗活配粗人，文君文君，你难道不去？”

白腰文:“我是读书人，自然读书，可不像你，整天炫武”

葭客红扭头:“不跟你说了，没劲”

“说话的，方才是谁？”语文老师惊喜，迫不及待地问道。

葭客红逮着阿苇问，抽不出空来听。

“去不？同学”

“额，不知道诶”

“说话的是谁”语文老师问了又问。

白腰文凑近阿苇的脸，通知了一句:“快点转头”

阿苇转了头，本来阿苇与葭客红是面对面，这么一转，看起来就是葭客红对空气说话了。可葭客红硬是不想出面，白腰文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说话的只有你们俩个小家伙？”语文老师的目光，在白腰文身上周旋。

白腰文:“还有”

葭客红为白腰文出卖他，大受伤害，赌气不语了。

“谁呀？”

白腰文:“阿苇”

“出来吧，我瞧瞧”语文老师矜持着说。

于是，阿苇无可奈何地出列，双手颤抖，白腰文看了她几眼，这颤抖于他而言，是另一番享受着美感的感觉，好像夜间的花儿，受风霜的摧残时，瑟瑟发抖。一想到这儿，又背负了块大石一样的不舒服。

语文老师一见她这般模样，目光全飞她身上，真是越看越喜欢:“你名为阿苇？很合我意”她急叫助手记好阿苇的名字，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对了，还有他哩”她的兰花指向白腰文那边伸了伸。

阿苇不喜欢她的小手指头们。

过了几天，阿苇都快忘了这事的存在了，正在吃好葡萄，何跳跳推门进来后，说:“楼下有人找你呢”

“谁？”

“你猜猜看”

“是男孩子，还是女生？”

“男的呗”

阿苇惊讶，更多的是期待。葡萄籽还在口里，来不及吐，就噙着跑楼下去了。

她低头，吸一口气，又吐出一口气。她向正面张望，正面只是阴阴的树。

“阿苇，这里才有我”一道声音划破了黑漆漆的夜。

她迅速吸口气，又吐口气，才转头，但望而怯步虽然知道是白腰文。默了一会儿，将自己的心思收拢住，相信一切都是真的些许，勉勉强强走他面前了。见了他，又不知道说什么，怕说不出来，更怕惹他不高兴了，可是，可是平常不大有交际的。

绞尽脑汁得以想出一句:“不知语文老师，在何处？”

白腰文指了指，不紧不慢道:“桥中，亭子里”

阿苇没听明白，还是“嗯嗯”几声，连连道谢谢。

紧接着是长久的沉默，沉默到，二人都认为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白腰文开口:“你迟迟不语，自己的小唇都被你的能力，甘拜下风了吧”

二人在月光如水的小路上，他在散步，她在行路。

阿苇左右想不出回答，急得泪水夺眶而出。

白腰文:“我嘛，是懒得说。况且平常之事，多说也不过浪费口舌”竹影素月在他的眼里闪活，阿苇恍然间，仿佛于江湖煮小酒一壶。这种情结，正如好文章，不管是少了，还是多了。多多少少都会失去本来的滋味，中意上一个人，亦是如此。妙不可言，在阿苇看来，不如不言，倒能保持未曾染指的纯净。

白腰文的一句:“你呢？”点醒了阿苇的想法。

阿苇为此深思熟虑，下了一道回应:“胆子小，嘴也笨，再加上性格的缺陷，所以才这般的”

白腰文刚想甜甜呼吸一下，却感知到有大石的重担，压得他喘不上气:“那天当着众人的面，于你，我心中有疚，事已至此，实在不可饶恕，下次你有难，我定要缝补，补个花花什么，倒美得不得了”

阿苇连连摆手，生怕他开始失落:“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你是实话实说而已，是我太娇气，太胆小，受不住这么多人的目光，所以紧张得颤了一下，抖一下的，我以后保证不这样了，不再了”

白腰文无奈得轻笑一下:“全包责任？哎呀，一人包了，岂不太无味，还是俩个人，挑了担，更好玩”他理应不该生气的，可是一看到她傻里傻气，一点也不自爱，只见别人欺负她的份儿，还有无一点自知之明。他不得不无奈，无奈得憋闷，憋闷得火大。

这些阿苇此时，都明白。她真切道:“我一定改，只是需要时间”

白腰文轻轻点头说:“那没事，等一等，跟没熟的柿子一样，久了才有甜嘛”

她一瞥，一桥一亭，近在眼前。不免意犹未尽，无奈又失望。

两人走入凉亭，见了老师，听了老师的描绘，满是憧憬的描绘，和天真烂漫的乌托邦一样∴“白脸子的姑娘你，坐在破桌边，一句一句，品伊人的信……”

练习添了又添，反反复复。

阿苇先一步背台词，由于记性差。后找感觉，花了全部的心思，就开始自由发挥:“这信儿，是从伊人的那一头，兜兜转转，交与这一头的姑娘我。到底我快要睡昏昏了，软床上的一枕一被，要是睡上去，我心必都凉个半截的，我才不要去。就在这睡，只有这儿我才能酣睡，他也一定在等我，找到他、找他！”

此话那么的动人，把这里的凉亭，这里的风，通通迷住。文君听了，脸红红。

她凝望素月好久，中冷静下来，缓冲过后，寻觅着一条新感觉走:“我看向窗外的月儿姐姐，她一会儿用浮云遮掩自己，一会又不了。不老实，为什么不像一像你？”

以致于她不曾察觉到语文老师睡大觉，倒是忙里偷闲的白腰文同学，紧赶慢赶着，道:“人她招来的，练习也她组织的，结果她先大睡其觉了，真够没意思儿。哎呀，阿苇快快来，我好似发烧了？”

阿苇一时情急，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忙用手探探他的情况，又确认自己的温度，大松气:“还好还好，别担心，是脸颊烫不是额头。”

“不知道的过路人，恐怕，会以为我们是在说情话吧……”

白腰文歪头，支脸睁眼问:“奇了怪了，为何让我们学生，演爱情故事啊？”

阿苇低头想了想，娓娓道来:“这是出自网友琉璃写的《18岁的站台》，是篇有趣的文章，而“有些错过是为了成全”是思想主题，大概意思是说:在不成熟的年纪，喜欢一个不成熟的人，错过他是为了成全新的自己，成全自己，遇见另一个更好的爱情。按思想主题方面来揣摩，我想，学校是想借此提醒学生，不要为了一时想尝禁果是甜，是苦，断绝更多的，追求更美好的，爱情的机会”

白腰文眯眯眼:“言之有理，好像浊酒变作美美的酒了，这么一说，还真美味的感觉”他突发奇想，发表了一番见解:“等下，我可是发现了个，有趣的漏洞:倘若，从反面出发，却表达了:隐藏对一个人的喜欢，恰恰是一种呵护与体贴”

阿苇笑了，附议:“的确，喜欢并不是说出来，而是保全”

阿苇也不会说出来的

白腰文心想:保全听着深重，我来试试看里面都有啥。

可以肯定的是，高考之前，彼此谁也不会捅破最后的玻璃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