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闲瑕(1/1)
葭客红一脸的微笑,拍拍白腰文的肩:“你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是不是?”
白腰文瞥了他一眼:“嗯,干嘛?”
葭客红朝白腰文比比画画:“哥们儿喜欢什么,说”
“我喜欢你大爷”
葭客红羞红得摆摆手:“哎呀哎呀,除老子我以外的啦,说呗,说呗,说了保证今个不烦你”
白腰文随便一指,葭客红眼前一亮,顺那方向瞧来瞧去:是芙蓉!他喜欢芙蓉耶。葭客红两眼直射光芒,故儿情不自禁地泗下豪言“原来文君喜欢芙蓉啊,陶渊明也是他的忠实粉丝,怪不得有“芙蓉面”这一词哪”
白腰文忍了又忍:“你可以闭嘴了”
他们没注意到,阿苇正听他们俩的对话,听来听去,总算提取到一条重要信息:白腰文喜欢学校里的芙蓉,他的的确确指的是学校里的芙蓉。
她打定主意了。
下课后同林淑兰正吃午饭
阿苇左瞄右瞄,语气隐含试探:“学校里的荷塘,花都开了。你知道吗?”
林淑兰咀嚼完后说:“知道呢,每天除了放学以外,都有人去赏花的”
阿苇贴近她的耳边,悄咪咪道:“有待卫吧,毕竟人那么的多嘛”
林淑兰认认真真听完,才道:“有的,毕竟那地儿校长很宝贝很心疼,特地立了一防偷所,还有专门的保安。”
阿苇一时欲言又止,只得闷头吃饭,后又眼睛直直地看向她:“老实说,我决定偷芙蓉,而且是学校里的……”
林淑兰匆匆用手,轻掩张大的嘴唇:“为何如此?你今天真的是一反常态哦”
阿苇低垂下眼儿,直盯着桌子:“因为、因为……哎呀,不管了,就是因为,白腰文的生日快到了嘛!我偷偷听见的,所以、所以想采几朵……好送给他啦……”
林淑兰微微一笑,急急放下筷子:“那我们一起。既然是好姐妹,虽然和家人一样亲了,更要一起去才行啊!”
俩人笑哈哈着,击一个响亮的掌,异口同声:“行,就这么说定啦!”
她们左探探,右探探,在角落里再三谋划之后,一致决定支走保安,谁叫保安只有一人,而且是老爷爷版的呢。
通过剪刀石头布的判决,阿苇去。但林淑兰不愿她冒险,多次提出代她一行,还是被阿苇婉拒了。
阿苇从小到来都没胆干骗人的事,更何况头一次,因此大为紧张,耳垂抢先红成了蚊子血。酝酿了不少的勇气后,才小心小意走着看,眼巴巴瞅着保安一大老爷们,双手双脚发虚。
她瞅着瞅着,半天才想起说话:“老爷爷,校长派我传话叫你去校长室谈话”
老头子原本雷打不动,眼观八方,一听校长的名头就万分不悦了。嘟着嘴直对着校长室的方向翻白眼:“这个死东西,一天到晚就知道让我干这干那,自己吃香喝辣。哼,早晚有一天开刀子给他欣赏!”
阿苇急得不行,计划一下子被此言打乱了。她思思想想,脑子急急转呀转,什么也想不出,因火急情急下,不得不信口胡扯:“校长干等了,我只怕没好果子吃,老爷爷你慈祥眉好心目,求求你去一下吧……”她眼眶冒热泪泪,老爷爷一见,就像是听了声音,金珠啪哒啪哒碎一地的声音。
他面如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多时了,松口道:“行行行,我去着瞧,就一小会儿。倒是你这个小丫头,没什么作业吧,等哈子,帮我随便守守就完事”
“好的,您小心路滑,无须忧我”阿苇话从口出,满是感激零涕的愧对。
她目送保安爷爷渐行渐远,暗暗窈喜,松口长气,转身欲向林淑兰比划自己完成了,可以过来了。好巧不巧,迎面又撞上老爷爷,阿苇心道自己完了。
林淑兰在一旁已是探出了头来观察,想必是阿苇还未答复她完没完。
老爷爷对她笑笑相向,独自絮絮叨叨:“哎,年纪大了记性也大不如从前啰……走时忘掉茶杯这小宝刀了!校长?校长啥也不是,还不如我的小宝刀儿呢……校长他见了离不开我宝刀的呢”进了里屋像在找什么东西,一出来,手抱红红绿绿的大茶杯。
阿苇从始至终瞧见,嘴唇都白了,胆寒不已,生怕老爷爷瞧出端倪来。明明看清楚他走了的,怎么又冒了出来,奇怪:“你回来的好快呀……一般的老人还做不到这般硬朗”她说这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恰恰,瞥见了林淑兰的面容,看来是自己太拖拉的缘故,只能骂自己解心头气了,内心一时跌落谷底。
老的颇为得意,道:“那是自然,不过也多亏了学校搞的什么暗道,虽说那是防贼防盗的……但是到别处散个步也一样很快的嘞!”
暗道,字面意思,即为少为人知的蹊径。
阿苇苍白一笑,没言语。静看老爷爷进了暗道,揣上宝刀威风凛凛走。候着等觉得安全下来,这才向林淑兰招手示意。
俩人脱鞋脱袜,脚丫白生生,落入荷塘水之中,轻轻浮,挑着莲采,动作细致入微,轻快得要飞梭起来。
葭客红催促:“快点快点,去饮料机是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白腰文抖擞着精神,快步跟上,买好买原以为可以完事,谁知葭客红喝醉了,要东跑西跑,作为他的哥们儿,总不能做事不理。因此,一边苦口婆心的劝,一边紧跟他,怕他找不着东南西北,迷路了回不了家。
可是情况出乎意料呢:白腰文和他一起迷了路。
好,看来天意如此嘛,白腰文这样想。显然,他屏蔽了自己是个路痴的消息。
行数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步,豁然开朗。
望望此地,是荷塘。有俩姑娘。他扶着葭客红。再走一大步,心想天色要晚了,正欲离开此地,偶见方才的,竟是阿苇,林淑兰,而且还在捞什么?
他心怀疑问,扶了葭客红又原路折回去瞧,见真是俩人,前去打了个招呼:“妹子们,你们在干嘛呢?我正巧寂寞也是寂寞,不如和我讲讲呗。”
他爽朗一笑,趁葭客红发酒疯撒泼耍赖前,用酒瓶子咔咔一下堵住此人的嘴。堂堂葭客红,被人一顿敷衍,简直岂有此理,气得口吐白沫沫。
而这边的阿苇低头藏笑,脸和荷花相映红了,仍是默默着。她的窘落入林淑兰眼底。林淑兰作为一个大家闺秀,自是问好,为朋友因而多了试探:“我们都还没问你呢,你倒先问我们了。既然想听,那就先说说我弟是怎么回事吧”
白腰文扶了葭客红一把:“你看你看,他是酒吃多了,发起疯来谁也拦不住。真叫人为难啊。叫他吃酒,叫他多吃,那种事儿,要问就要问他自己了”他的话虽是答林淑兰,眼却往阿苇看去。
林淑兰见阿苇看向自己,眨了眨眼,心领神会她在暗示不要为难他:“这样啊。你问我们在干什么,那你可得仔细看好了。你不觉着,这花好吗?”
刘淑兰转而向阿苇问道:“你又是觉着如何,这花好不好?”
阿苇与白腰文默然。
最后阿苇开了口:“特别好,是特别的好”
白腰文忆起上午的事,得林淑兰的点拨,速速明白了,好生春风得意:“水冷吗?冷就上来吧,明天还要上早学呢”
闻白腰文的此言,阿苇急牵林淑兰之手,一同上来了。只是阿苇的小动作有点怪,她似乎手执着什么,一上来,就把那东西掩盖到背后去。
林淑兰见了,细说:“天色不早了,父母怕是回到家中。我得回家去,你把我弟交给我便是了。”
林淑兰拉上自家傻弟弟,拜拜几句便走了。一套动作堪称行云流水,只为好姐妹娶上他。
留下的阿苇,老老实实一站,毫不在意吹冷风了。他左瞅右瞅,谁想阿苇小姑娘左躲右躲,硬是不给他拜观一下。
“什么东西?藏着这样紧,都不能给我看的那种?给我看看呗,给我看看嘛”他百般引诱。
阿苇羞于送花,怕招来旁人笑话,一心想等明天匿名了再送。于是死咬牙关,顶住他的诱语。末了只道:“不、不行。下次再说吧”
他立时来了精神,急中生智。先是把一通废话大讲特讲,后是扯东扯西,从人体与细胞的关系到宇宙的尽头与空间。最后,趁现在她放松警惕,看看礼物:那芙蓉尚盈盈。
白腰文见好就收。见阿苇毫不知情,借此发挥,时不时看看她:“行吧,就让我独自承受吧!好不容易到了生日,连个小礼物都不见,君不见谁拿出来瞧瞧,也好让我开心开心的”是呀,除上老下小,上狐朋狗友下老相识以外,的确是没谁给自己送礼了哟。
阿苇略微迟疑,弱弱对他有些动作,又连连缩回手去。可怜的阿苇,丝毫不明白腰文打的算盘,还被算计了。迷迷糊糊之间,被他送回家了,今天似乎说了许多呢……
“明天见”阿苇郑事说道,白腰文细品着,心中喜叹:好有明日平安的意味。
“要见我的话,那就天天见好了”他巴不得是阿苇来找自己呢。
阿苇她点点头,说一声“那好”,匆匆开门关门,白腰文杵在门外,没管手机震动几下,以及葭客红发来一条消息:今个儿不想写作业,头昏。记得写完拍给爷。他只顾欣赏她相赐之花了,特别也。女孩在门内捂脸偷笑,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怕内外的人皆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