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竟然真的心想事成，她真幸运（1/1）

第二天，纪燕去上班后，周念头一次打开窗户等待，从上午到下午，丝丝缕缕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形成了斑驳的树影，周念盯着不断变动的光斑，耳边是蝉鸣声。

想起第一次看到何慕的画面，她看到有人来，赶紧拉上窗帘，没想到男孩不走了，坐在窗台前哭，还越哭越大声。

自己当时正在发呆，听到男孩哭得惨兮兮的，心想那应该不是坏人吧，而且还有铁窗保护她。

她之前看绘本，说甜可以打败眼泪，于是将妈妈刚买的，自己一天只能吃一个的苹果给他，没想到后来可以收获那么多。

生活在慢慢变好，甚至自己都要见到爸爸，还可以去上学，周念不自觉微笑起来，祈祷许愿他今天能来，自己有最珍贵的礼物送他。

然后耳边就响起少年干净好听的声音。

“你今天怎么打开窗户啦？不怕危险。”何慕笑容满面从外墙向她走来。

刚刚女孩坐在桌子上，手臂随意地环绕着膝盖，微侧着脸看着地面笑。即使背面是昏暗幽深的屋内，旁侧是脏乱差多的杂物，面前是锈迹斑斑的铁窗，无损她的美丽，甚至更加熠熠生辉。

燥郁了一上午的心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恢复平静，然后静止，像画一样的景和人，他刚刚都看呆了，随后心又扑通扑通剧烈跳动起来，脸也不由自主地烧起来。

云动风动，少年的心在动。

女孩向他招手，笑容灿烂，梨涡醉人。

竟然真的心想事成，她真幸运。

一直到何慕坐好，女孩的笑容都没有停过，他忍不住去碰触女孩的梨涡，粉嫩细腻柔软，好想亲，如果没有这道阻隔，他可能真的会亲下去。

他手碰触到的时候，女孩的笑容停了，害羞地低着头，过一会又抬头对他笑。

少年：好想把她关起来，只给自己一个人看。

何慕笑得开怀，周念问：“你今天怎么会来？”

何慕轻松愉悦：“今天没什么事，就来找你啦。”

周念羞涩：“那我们真有缘。”

何慕点点头，有缘有缘，会一直有缘，自己今天就去求爷爷，反正他财大气粗，还爱撒钱。

在何慕的注视下，周念笑容消失，她沉默了一会，从背后拿出一个东西，从铁窗缝隙中塞给他。

何慕迟疑接过，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有两颗扣子，一摸软软的。

周念轻轻吸了一口气，组织语言：“这是我最喜欢的东西，是我妈妈根据你送我的绘本做的，里面那只勇敢的鹅记得吗？”

她指着玩偶说：“这是头，这是嘴巴，这是翅膀，这是脚掌，嘴巴里面还有我的专属印记。”女孩娇俏地笑，手指纤纤，少年何慕忍不住嘴角上扬，傻笑起来。

然后，“这是我送给哥哥的礼物。”周念声音微涩，有些不好意思，“最好的离别礼物。我要走了，今天下午和妈妈离开这里。”

少年嘴角下垂，然后抿成一条直线，离开？这里？何慕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呼吸困难，大脑一片空白。

“我妈妈要带我，找我爸爸，我就要见到我爸爸啦。”周念瞄了少年一眼，转移视线，尽量开心地笑。

女孩的面容在眼前渐渐模糊，但那笑容愈发刺眼，还有那声音，尖锐而刺耳，“我还挺开心的，妈妈说我可以上学啦。”

开心，为什么？离开，他，为什么会开心？

“去哪儿？”破碎的声音发出，竟然是从自己喉咙里，一向冷静自持的自己竟然会说不出话？

女孩明显怔了一下，微微张着嘴巴看他，不知所措。

何慕死死压制住头晕眼花的感觉，盯着女孩一字一句地问：“我是说，去哪儿？”

“.....我不知道，妈妈没跟我说。”周念发现何慕的异常，“你怎么了？”她伸出手想去抓着他安慰他，离别不需要眼泪，要笑着说再见。

何慕忽然站起来，站在她够不到地方，语气冷静带着寒意：“那我有任何方式可以再找到你吗？”周念家没有固定电话，没有手机，甚至连去哪里都不知道，他要怎么联系她？

“.....没有。”周念怯懦地说，她没有任何联系方式。

而且她今天就要走，为什么昨天甚至更早的时候不告诉自己，如果自己今天不来，她是不是就悄悄走了，是的，因为她就是今天走！无论任何人来，她都是今天走！自己留不住她！

何慕深吸一口气，五脏六腑都在燃烧，热火吞噬着他，毁灭着他，好痛好难受，他带着恨意冷漠地说：“既然以后再也见不到了，那也不用说再见。” 说完飞快跑开。

周念在背后晃着铁窗户，呼喊着让少年回来。

其实自己还可以问问妈妈要去哪里，有没有联系方式，妈妈一会就回来啦。

少年已经远远跑开，周念低下头，神色黯然。

跑到肺都要爆炸，何慕停下来，弯腰，双手扶着膝，才发现自己刚刚一直攥着东西在跑，指甲掐得生疼，他看着丑得出奇的玩偶，手工制作，粗制滥造，他不需要。

少年把玩偶扔进垃圾箱，站在原地，手背抹抹眼角，决绝离开。

一个小时后，他又回到原地，已经有人将垃圾扔在上面，少年用手将上面的垃圾统统清理掉，然后拿出玩偶，依旧丑丑的，现在还臭臭的，上面不知沾染了什么垃圾，有些污渍和碎渣，少年拿衣服把它认真擦干净。

又回到偏僻院落，断壁残垣，草木丛生，树叶声沙沙，一切未变，只是少了那个女孩，对于少年而言，那就是沧海巨变。

何慕不死心地晃着铁窗，敲里面的玻璃窗，手上沾满了灰尘污垢，他全然不顾，只希望女孩能打开玻璃窗，再慢都可以。

可是没有，直到手都红肿破皮了，都没有。

阳光所照之处空无一人，屋内只有浮尘在无知无觉地飞舞，屋外只有知了在不知疲倦地唱歌。

少年佝偻着背站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