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解惑（1/1）
在等待内甲篆刻符箓的过程中，季玉百无聊赖，看着老者正在鉴定一件绳状炼金器，于是向他请教起来。
“道友，请问这炼金之物和法器有何区别，二者要如何区分鉴定？”
老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没想到季玉连这种基础问题也要问。所以也不藏着掖着，爽快回答道：“所谓炼金器就是铸造师通过打造模板，按照一定流程能批量生产的宝物，它不拘任何等阶任何人，只要拿到就能使用，只是根据使用者的灵力多少发挥出的威力大小有所区别。”
“而法宝需要修士以自身精血铸造，与注入精血者心意相通，法宝一成便只认一主，其余人无法使用。由于法宝是贴身定做的，威力往往比炼金器更大，功能更加齐全，一般的法宝都能相当于高一阶的炼金器。质量上乘的法宝更是能不断升级，因此成本也居高不下，一般是同阶炼金器的数十倍，甚至是百倍以上。”
季玉大吃一惊，难怪炼金器这么多见而法宝很难得，估计只有那些世家宗门的核心子弟才能享用。
“那意外得了他人法宝又该如何？”
“没法运用，只能融了化成原材重新铸造，这也绝了很多心术不正之人的心思。”
“就像我手头这件打神鞭，只要拿到我手里，我就能轻松使用，而我这幅法宝镜片，交给道友也没法使用。”老者十分爽快，说完就将镜片递给季玉让他试一试。
季玉接过镜片，郑重尝试将法力输入其中，却发现镜片内部传来一股抗拒之力。当他加大法力输入，却感觉到更大的抗拒感传来，无奈放弃了尝试。
“确实如此，这法宝对我抗拒很强烈，不知道高等级的修士能不能降服低级的法宝？”
“也不能，法力超过一定界限只会把法宝撑爆，至今没有听说过有人能成功。”
“但我也听到过传言，听说一些高级法宝自身诞生了一定灵智，得到器灵认可就可以使用法宝，与原主无二。”
“老夫是不信这等谣言的，器能生灵与人何异，到时候是人御器还是器御人还两说，实是滑天下之大稽，定是谬论无误。”
季玉恍然，明白自己这是修行常识太少了，于是趁着机会连连追问。
“那道友手上这打神鞭是一件炼金器，为何还要鉴定，不都是批量生产的吗？”
“不然。正因为能批量生产，所以仿制品也就多了起来。就像这打神鞭，起初是大名鼎鼎的七阶炼金器，是炼金器的巅峰之作，由西海大宗皇家制造院的沈强宗师设计打造，神威莫测，威名远扬。”
“威名传开来之后仿制品便多了起来，起初是由设计者的曾孙，也就是沈铭大师设计制造了一批五阶的简化版本，这也让仿造者能更轻易地模仿。现在市面上流行的由知名大师模仿的版本就有七八个，小作坊生产的更是不计其数，各个版本之间威能有云泥之别。”
“就像这条打神鞭，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由江南李家生产的版本，完全体有三阶中等威能，现在受损了，勉强只能算一阶上等的威能了，没什么价值。”老者说完随手将鞭子丢到一边，显然是鉴定完毕了。
听了这一番话，季玉恍然，收获良多。
老者说完转头又拿出另一件物品研究起来。此物用精美玉盒盛放，打开玉盒，显露出一物，黑黢黢、臭烘烘，闻着令人作呕。
“这是何物，竟如此难闻，道友倒是好定力，在下先退远一点。”季玉受不了这股味道，告罪一声，远远退开，才避开了那一股异味。
“你别看他不起眼，又臭得难以忍受，其实是上好的药材，吃了能让人增长数年功力。”老者两眼放光，显然很喜欢这东西。
“它由五阶以上强者陨落后的尸块发酵结晶所化，蕴含强者部分生命精华，是比丹药更纯粹的灵力结晶。”
“我宁可苦修多年，也受不了吃下它。”季玉脸色发绿，有些难以接受这等口味。
老者白了他一眼，训斥道：“你懂什么，你现在还年轻自然不需要它，像我这等时间不多之人，省下数年苦修可能就是破境的希望，此物与我而言就是再生父母，我还得求阁主直接卖于我，免得放外头被别人买走了。”
季玉道了声抱歉，明白了此物的宝贵程度。
“做我们鉴宝这行的最主要是依靠经验丰富和火眼金睛，这样才能识别更多宝物，就像这块高灵晶，经验不足的小辈可能就认不出来，我能认出来就能捡个漏，也是难得的机缘。”
“这器道和丹道、符道、阵道一并号称四大家，是我们这些鉴宝者必修的本事，我看道友对此很有兴趣，我这里有一本《四大术初解》，道友有空可以翻阅一下。”
老者从密室拿来一本厚厚的书籍递给季玉，季玉郑重接过。虽然不是很难得的秘籍，但对现在的他来说确实十分需要，于是郑重谢过：“多谢道友，来日必有相报。”
老者受了这一礼，他也是看中季玉潜力才愿意结个善缘的，阁主的眼光从来没错过。
“道友报答倒是不必了，有心的话勤奋学习，能把鉴宝这一行发扬光大我也足以欣慰了。”
“这本书虽不难得，却也陪伴了我许多年，道友好生保管，记得还我就行了。”
季玉再次拜谢。
等交易完毕，季玉穿上内甲，兜里揣着仅剩的三本经书从万宝阁走出去，才感觉自己冲动了。
“不对啊，我本来只是来卖东西的，怎么转一圈出来我还变穷了呢！”
“我还是太年轻了，这里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看来以后也不能光专注修炼，增加阅历也是有必要的。”季玉反思。
台阶上一阵风吹过，他突然感觉穷得有些萧索。一旁的美丽侍者看他怀中鼓起从万宝阁出来，不住地对他暗送秋波。
季玉直接忽视，也不过多停留，匆匆离开了万宝阁，只怕留下来自己会忍不住后悔，唯独留下美女侍者哀怨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回到客栈，忘却了刚才的不愉快，季玉兴奋地拿出《长生经》第二、三卷开始研读，虽然花钱很心痛，但是收获也是让人欣喜的。
季玉一页一页地仔细翻阅两本来之不易的经书，如饥似渴地学习着上面的知识。
“原来如此，第一卷上定灵这个步骤是为第二卷做铺垫用的，之前还一直觉得这个步骤是多余的，现在看来还是写书的人考虑周到，没有一步是无用的。”
“第一卷一直强调要压缩灵力，之前一直不明所以，原来是为第三阶炼丹做准备啊，果然连贯着看经书才能明白其中的一些奥秘。”
“现在后面两卷经书暂时没有，修行只能靠自己领悟了，务必谨慎修行，确保没有一点缺漏。”
匆匆半夜过去，季玉看完两本经书，恍然大悟，对自己的修行有了更深的认知，一一填不上之前的缺漏，境界又往前提升了一点。
随后他又脱下内甲开始测试，握拳发去全力一击打在甲上，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反倒是反震之力让他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
“好家伙，有此甲在身，我完全不惧同阶之敌！哈哈哈！”季玉很满意内甲的效果。
“不愧是二阶内甲中的上好货色，也不知道法宝内甲有怎样的威能。”
“现在装备齐全，就是对敌手段少了些，要不明日去黄家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机缘。”
“先不管其他，我先吃透这本《四大术初解》再说，这是我立身之本，恰巧能补上我最缺漏的一部分。”季玉摇了摇头，甩开多余的杂念，开始翻看起初解来。
翻开书本，只见扉页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万丈高楼平地起，一砖一瓦皆根基。
字体浑然大气，刚正有力，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仿佛看到一位高阶修士下笔如神，写下此言谆谆告诫后来者的场景。
季玉神情一肃，更加认真了几分，继续翻动书页。
第二页是引导页，标注了此书几个重要的分支，季玉看到除了丹器符阵几个大类之外，毒、咒、煞、内魔等也占据了不小篇幅，确实是一本帮助新手夯实基础的全能好书。
再次翻动书页，季玉看到第一篇——丹药初解。
这一部分简单讲述了丹药的原理以及一些初级药材和丹药的辨别方法，还记述了误食丹药或者中毒后应该如何紧急自救的一些方法。
只见第一句话就写明了丹药之道的根源：药者，天地精华之所生；丹者，万药精华之集合。炼外丹而补内缺，融天地精华于一身，此丹药之道也。
这些知识对于行家而言确实鸡肋，但对季玉而言确是完全的知识盲区，他如饥似渴地翻阅着书本，逐渐沉浸了进去。
“这鸡尾花不就是我在林海中采到的那朵丑花吗，居然是培元丹的主材之一。我拼死杀了一只鸡妖才得到的，那老头竟然只算了我十颗下品灵石，亏了亏了。”
“还有这蝶兰花，竟然只算了我一颗下品灵石，这是欺负我不懂行啊！怪不得好心送我这本书，估计他也在愧疚。”季玉看到一些熟悉的药材，心情突然不好了起来。
“亏我之前一直以为万宝阁是良心商家，现在看来无商不黑。我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长了一个教训，季玉继续看书，他一边看书，一边回忆起之前在林海中看到的得到的宝材，一一比对收获良多。看到丹药篇后也能拿出手上的几瓶丹药一一进行比对，时而欣喜，时而皱眉苦思，完全沉浸在了获取知识的快乐之中。
“这培元丹标注着不能多吃，前面分类却又把它分在无后患的丹药里面，这是什么原因？”
“这筑基丹描述不明，只写着有助于夯实元基，不知是个怎么个夯实之法？”
“这点灵丹又是何物？为何只单单描述了丹药形色，未记载效果。不管何等阶一半的寿命为代价！这么大的副作用到底是什么效果啊，不会是直接破境的丹药吧？”
药材部分季玉还能理解，但是丹药部分已经超出了季玉的理解范畴，没个解惑之人是难以理解了。
“改日再去问问他，他得好好补偿我！今天就先看到这里吧，贪多嘴撅不烂，现在能勉强辨认出一些初级丹药的品种药效也够用了。”季玉停下了学习。
床前明月光，季玉读书狂。举头望明月，书剑还故乡。
季玉有些想家了，离报大仇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