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黄家（1/1）

第二日，季玉拿着黄阁主的推荐帖来到黄家门口。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先来黄家看看。

黄家那可真是高门大院，院墙足足五丈高，比居山县的城墙都高上不少。两扇大门通体鎏金，足有三丈大小，可供二十人并排通行，推开那厚重的大门估计得要数十人不可。门头上书“黄府”二字，气势磅礴，有一股道韵流露出来。两旁的两个石兽门神更是威武不凡，栩栩如生，人立其前如蝼蚁大小，凡人望之肝胆破裂。整个黄家包裹在一个巨大的法阵当中，季玉在外面都能感受到毁天灭地的威势。这黄家家宅俨然就是一座小城池。

只见那黄家大门张灯结彩却闭门不开，唯留一侧门，两个门人笔挺地站着迎客。

季玉走过去，两人喝到：“来人止步，是为何来。”门人见季玉不像是来贺寿的贵宾，因此言语之间并不客气。

季玉拱手道：“在下季玉，受万宝阁黄阁主推荐前来找个差事，这是推荐帖。”随后递上推荐帖。

两人听闻是黄阁主推荐来的，神情稍微放松，接过帖子，说道：“还请稍等片刻，待我向主管汇报。”说完便走进院内。

不一会儿，一位矮小的中年男子跟着门人一起出来，对着季玉仔细瞅了瞅，张口说道：“你便是那季玉？跟我来。记着，在院内不要多看不要多说。”

季玉应下，跟着男子一起进去。

黄家宅院内面积广大、错综复杂，宛如迷宫一般，不熟悉的人根本找不到路线。季玉一路不见主人，唯独见到婢女仆人成群结队，行色匆匆。

走了许久，才来到一处偏僻的院子。刚进门的时候还是阳光明媚，到了这处确是阴雨绵绵，一座宅院内有两种天气。不得不感慨这黄家之大，几乎抵得上鸭山县整个县城的大小。

推开院门，男子将季玉带到一处无人的房间，说道：“这是新来主事居住的院子，你先住下，今日府上忙碌，没空安排你，明日再带你去测验，然后领个差事。还有记得最近不要乱走，以免冲撞了贵客。”说完他就离开了，丝毫不停留，留下季玉一脸懵逼。

“也不把话说说明白。”季玉吐槽。

他先是打扫了一遍卫生，发觉无事可做，于是开始修炼，修炼使他感到非常充实。

临近傍晚，修炼完毕，季玉出门走动，想找人笼络下关系。他发现这院里不少房间已经住了人，但是都不在，想是还在忙活老爷子的寿宴。

刚想出院门看看，却发现两个彪形大汉正在到处巡逻，看到面生的季玉直接拔刀相向，季玉连忙解释，这才止住误会。

“你呆在院子里不要乱走，不要惹事，不然就当做入侵者处理，明日就可以见阎王去了。”

两人属实凶恶，把季玉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只得闷闷回到院子内。无事可做，他只能在院里练起拳脚功夫来，许久不练都有些生疏了。

他毫无章法地挥舞着拳脚，主要是让身体舒展开来，虎虎生风的看起来也像是那么回事，主打的就是一个洒脱不羁，把内心的憋闷舒展开来。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响起，季玉停下了练习，等待邻居回来。一通乱打之后，心情果然舒缓不少。

院门打开，走进来两个人影，却把季玉吓了一跳，只见又是那主管带着一个美丽女子回来。女子美若天仙、身姿婀娜、步步生莲，最主要的是季玉认识她，甚至可以说是老熟人了，赫然便是那同马车的贵夫人，此时却是男子打扮，只是装扮了个寂寞，而且不知何时已有灵力在身。

“你先在这里将就住下，到时候有人联系你，记得低调行事。”管事压低声音说道，却被季玉完完整整听了去。

“真是阴魂不散啊，此劫难过！祸起黄家，这下麻烦了，黄家不是我招惹得起的。”季玉冥冥之中感到劫运正在酝酿，似乎马上就要大难临头，恨不得一走了之，但很快遏制住了心中想法。

“不能走，劫数是躲不过去的，这次逃避就失了心气，下次遇到困难还是会选择逃避，这样下去还怎么修行。而且劫数祸福相依，未必不能火中取栗，搏出一个好前程来。”季玉想到。

念头通达之后，季玉若无其事地打过招呼，继续修炼起来。

那两人也不在意他一个新来的，互相告辞后主管离开，贵夫人也进了一间没人的屋子。“啪”的一声房门关上，屋内屋外似乎是两个世界，没有一丝纠葛，而命运之线却又紧紧联系在一起。

“哈哈哈，今天又有两位同道到来，可喜可贺啊。”这时院外传来一阵爽朗笑声，声先人至，“在下邹文明，见过兄台。”

只见一俊美男子踏入院中，俊美的面庞让季玉有些自叹不如。

“在下季玉，今日刚到。”季玉简单介绍。

“我看到刚才还有一个兄弟，怎么，不在吗？”

“他进屋去了，就是最右侧那一间，我住在右侧第三间。”

“那真巧了，我住在你们中间。”邹文明笑道。

“兄台可领了差事，在下目前是东院小公子们的教习。”

“还未曾，像我这样的外来者一般能领什么差事，待遇如何？”

“主要看个人潜力和与总管的关系，除了最核心的差事只能是家养子领取外别的差事都有可能领到。一般的一阶主事每月俸禄十颗下品灵石，首日发放二十颗下品灵石作为安家费，每月有考核，不合格的话会罚俸。”

“此外还有借阅藏经楼秘籍的机会，第一次免费，之后看立下功勋赐予。”

“明白，还要请教兄台这差事可有优劣。”

“自然有的，能在主家面前多露面的差事容易得到赏赐，也能听到更多秘闻，而被发配在外的则更加自由，总归相比散修多少都要好些。”邹文明回答，“你我相见如故，要不来我屋中喝上一杯，边喝边说。”

“自无不可。”季玉欣然应道。

两人来到邹文明房中，他拿来一些吃食，打开一坛老酒，说道：“我这坛酒是刚到黄家的时候从当时城中最好的酒坊买来的醉仙酒，如今已经二十个年头了。现在酒坊倒闭，这酒只剩下没几坛了，是真正的绝版美酒。今日结识季兄，不胜欣喜，一定要喝的痛快。”

说完给季玉倒满一碗酒。“干！”

“干了！”

两人你一碗我一碗地喝了起来，期间邹文明讲述了许多奇闻异事，见识非常广博，季玉也学到不少。

酒过三巡，季玉试探问道：“敢问邹兄是何方人士，小弟不惭，许多邹兄讲的地名我听都没听过。”

“也不怪你，我本是西方龙江流域人士，不知据此多少万里，因家道中落一路流浪，到此处时已经厌倦了流浪生活，心生安定之念，因此入了黄家做一管事。因我见识还算不错，黄老爷子特让我做了小少爷们的教习。”邹文明苦笑。

“没想到邹兄还有这样的过往，是我冒失了。”季玉赶忙道歉。

邹文明连连摆手，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也没什么。倒是季兄年纪轻轻怎么也来了黄家做管事？”

“也不瞒邹兄。我本是一农户儿子，父母早亡，又在那老家得罪了修行世家，不得已也流落到此，无处可去，因此找了个地歇歇脚。”季玉也是苦笑。

“我俩也是同病相怜啊。”

两人谈及伤心之处，喝的越发凶悍，讲述着各自的过往，渐渐就有了醉意。

过了半夜，喝完了好几坛美酒，季玉才醉醺醺地从邹文明屋里出来，告辞过后回到自己屋中。

“这酒还真是烈啊，连修行之人都能喝醉。”季玉头疼得很，发觉刚才喝猛了。

他从邹文明口中倒是知道了不少黄家的消息。

黄老爷子原本也是陈国之外的人，在此定居后生下三男六女，女儿都已经嫁出去了，与本地的世家联姻，其中两个大点的女儿就嫁给了本城的周家和王家。

而三个儿子各自繁衍，大房已传至第五代，二房和三房传至第四代，分别在老宅的正北，西北和东北三院居住。

东院是黄家习文修武之所，西院是他们这些外人住所和生活设施所在地。中院最大，是接待贵客和黄家藏经楼所在地，传说黄家藏宝阁也在此处，里面有黄老爷子的至宝。

黄家表面上繁荣无比，其实底下也不平静。

黄老爷子的三个儿子关系并不融洽，互相之间争权夺利，矛盾很是激烈，却没有人能接黄老爷子的班。而黄老爷子则是不管事，任他们在那里斗，有些养蛊的心思。

目前看来大房的优势最大一些，第四代的大少爷黄元明天资无人能比，已修至三阶，甚至有超越长辈的苗头，说不定能接上黄老爷子的班。

“还真是头疼，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争斗，不用说黄家这么大的家业。”季玉心想，“我还是找个外放的职位，去当一方土皇帝也好逍遥自在，积攒点功勋然后从黄家兑换修行资粮。”

“明日找那主管打点打点，让他帮忙找个好去处。”

计划完毕，季玉继续彻夜修炼。

四更天，季玉听到有人翻墙的声音，随后最右侧屋内传来动静。

他看其他的邻居没有反应，深宅大院呆久了都是人精，他也就懒得掺和那些破事，继续修炼。

第二天一早，就有一位家仆带着季玉去见主管，主管姓孙，人称孙主管。

孙主管要了季玉的姓名来历，然后给季玉造册，向他讲述起黄府的规矩以及等级划分来。

像他们这些外人分为五级，最低级的是家仆，都是些没有修为的凡人；第二级是管家，也是凡人，但几乎都是家养子，祖上获得过黄家功勋，根基深厚；第三级是主事，就是季玉这样的，分管一方面事务，实权不大，有时还会被管家架空，但是从这一级开始就不算是仆人了，而是黄家的打工人，有自由离开的权利；第四级是主管，就是孙主管这样的，已经是实权派了，有一定处罚权力；最高第五级就是总管了，每个院各一个，是主家真正的心腹。

“作为主事，你有两种选择。一是签长契，那么每个月有二十颗下品灵石的俸禄，但是无故不得离开，必须无条件服从主家安排。当然也有好处，你可以随意翻阅最基础的藏经楼秘籍。”

“还有一种选择是不签契约，随时能走，但是每个月只能领黄金百两外加十颗下品灵石，只有一次借阅秘籍的机会。”

“当然上述两种情况都是基础条件。考核中上者还可以再奖励丹药一瓶，考核优秀者再奖励下等灵石十颗，考核不合格者没有额外奖励还会罚俸一半。”

“你想好选哪一种了吗？”

“我选择后一种不签约。”季玉毫不犹豫。

主管也不意外，因为外来者几乎都会选择这一种，毕竟都是修行者，谁也不想被束缚了自由。

“那你记住，第一次可以领取二十下品灵石安家费，不想干可以随时离开，但必须归还从主家借走的东西，如果干不到两个月，安家费也必须奉还。听明白了吗！”孙主管说道。

“明白。”

“那你在这里签字画押，然后先去立下誓言，最后去测资质，根据结果安排岗位。”孙主管说道，“你先出去吧，自有人带你前往。”

“测资质？？”季玉一脸无语，之前想要测的时候测不着，现在不想测了非要安排他去检测。

还不等他给孙主事递上贿赂，就被一个家仆带离了此地。

家仆带着他一路来到中院的一个广场上，广场十分广阔，小桥流水，仙草林立，仙鹤飞舞，一股仙家气象，季玉看得有些痴了。

看到他这副模样，家仆有些傲然道：“此处名为通天域，在此修行能感受仙家气象，修行起来事半功倍。你看那一个个盘坐在地的都是来此修行的主事，他们刚来的时候也是你这副模样。”

季玉默默记下，转头观察起此行的目的地来，只见广场正中矗立着一座巨碑，十分巍峨大气。家仆解释这是黄老爷子的一件法器，每个外来者都要在其上留下誓言，背誓者将受心魔之扰，没有意外必定陨落。

此时碑前还有几人，有那位夫人，还有几个新来的家仆。一旁还站着几位凶悍的修行者，摆出一副他们不肯发誓就当场击毙的态势。

一群人在那里发誓，季玉注意到那贵夫人身上隐晦的光芒一闪，似乎隔绝了某种因果一般，季玉顿时就觉得她有问题，多半要搞事情，不觉皱眉，思索要不要就此揭发她化解这一劫。

想了想还是无奈放弃，自己不清楚因果就瞎掺和可能不仅化解不了劫数，可能还会落入必死之地。

季玉注视着几人的动作，默默记下，很快就轮到他了。

“弯腰、低头、合十，跟着我念……”一旁的大汉朝着他们一群人大喊。

季玉心里有些抗拒，但是想了想觉得胳膊拧不过大腿，不得不硬着头皮学着别人的模样对巨碑发了个誓：我季玉向至高之神发誓，永远不做有害黄家之事，否则心魔临身，永坠地狱。

发完誓，季玉感受到身上仿佛多了一层束缚，运转了一下法力，发现不妨碍修行，除非背离誓言。

“我又没打算在黄家做什么坏事，问题不大。”季玉放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