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测试（1/1）
发誓完毕，家仆又带着一行人去检测资质，这是为了挑选出有潜力的外人着重培养，为家族吸收新鲜血液。黄家虽说是密宗世家，但也不能一直不接受外来血液，只有不断吸收优秀血脉，才能使得家族长青。
目的地是一处灵房，位于中院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外表极其不显眼，似乎暗藏什么隐秘，众人进门后家仆退去。
屋内居中坐着一位中年男子，别无他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势给人强烈的压迫之感。他背后挂着一幅篇幅巨大的画，画上画了点什么也看不清，一会儿像是雄鹰展翅，一会儿又像是百花争艳，不停地变换着。
男子介绍道：“此乃我黄家至宝通灵图，能让人看到自身对灵力的亲和度。等会儿你们依次上前观想，过后把结果告诉我。”
黄家测资质的方法和城北的散修又有区别，直接是让人观想法宝，然后自行讲述所得，由那灵房主事判断，这样一来就有了运作空间。
“不要想着谎报，我黄家自有另外手段测试结果，谎报者直接废除经脉驱逐出境！”那人突然语气一变威胁道。
众人噤若寒蝉，而季玉则是一脸无所谓。
那人也不啰嗦，说完直接开始测试，让那些普通人先上前观想。
第一个上前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面黄肌瘦，不知怎么进入黄家的。他被推出来当小白鼠，哆哆嗦嗦地走到画前坐定，甚至忘记了行礼，然后闭上眼睛观想起来。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众人耐心等待。
一刻钟后，主事男子等得不耐烦了，直接拿出一把戒尺将少年打醒，厉声问道：“别浪费时间了，快说你看到了什么！”
少年哆哆嗦嗦回答道：“没…什么都没看到。”
“那你想那么久做什么，真是浪费时间，还不快滚下去！人事房的人真是越来越没用了，什么人都往里头招。”
少年被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下一个谁来，我丑话说在前头，十分钟之内还是什么都想不到的自觉滚出去，下一个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主事男子用力拍打着戒尺，凶狠道。
众人低下头颅丝毫不敢动，唯有一人面无惧色，大步上前开始测试，主事欣赏地看了他一眼，面带笑意。
十分钟后，男子醒来，报告道：“大人，我观想到了三段灵力光束！”
“好好好，是不错的修行苗子，你上前来领取凭证。抓紧修行法力，你今后就是主事的待遇了。”
“多谢大人！”男子面带激动，上前领取了刻着“东院天文堂主事乙三”的牌子。
季玉知道这是教习的身份牌，他从邹文明腰间看到过差不多的牌子，不过邹文明的牌子更高级一点，刻着的是“东院人文堂主事甲一”，显然地位更高。
那人得意地接过牌子，隐晦地朝着季玉这边瞥了一眼，露出若有若无的嘲笑。
季玉心里“咯噔”一声，隐约感觉到事情不太对。“这人这么顺利就拿到了好差事，不会走后门了吧！那我没打点好，不会要倒霉吧！”
其他人像是被他激励到了，一个接一个陆续上前观想，但一轮过后基本上都是没有天赋之人，被随意打发去做杂事。唯有一人自称观想到了六个灵符，那主事拿来法器一测，却发现资质平庸，当场就叫人拖走了。
“叫得真凄惨啊，这么警告都有人敢谎报，真是不要命。脑子还不聪明，但凡少报点或者打点一下说不定就蒙混过关了，果然修仙面前一切贪婪都无法隐藏。”季玉警醒。
很快普通人测完便轮到那夫人了，只见她仅仅观想片刻，就笃定地说自己观想到了七个灵符，主事又赶紧拿出法器检测，发现果然资质上等。
“好好好！我黄家又得一麒麟儿。”
主事露出微笑，说道：“小伙子资质不错，等下在外面等我，我带你去见大少爷，我是中院的总管。”
季玉正意外为啥那人没识破这简陋的女扮男装，又听到那人自称总管而不是灵房主事，还要带她去见大少爷，顿时感觉事情不简单，赶紧低眉，不让他们察觉到自己神情。
“那夫人资质上佳，又有灵力在身，怎么会蜗居在没有修行者的县城里，这里面必有问题。”季玉暗暗想到。
很快他就听到一声厉喝，打断了杂乱的思绪，原来是轮到他测试了。
“你发什么呆呢，还不赶快过来测试，就剩你一个了。”
季玉连忙道歉，赶紧来到观想图前面坐定，沉下思绪开始观想。
他的思绪很快进入了一片光怪陆离的灵力海洋，各种奇异的光点充斥在这片思绪世界之中。他的思绪漫无目的地开始飘荡，一个个光点从他身上穿过，没有一丝感觉。
场景是不断变换的，一会儿似乎又来到了一片由灵力构成的大陆，他想要踏上去扎根在地上，却也根本接触不到，只能继续飘荡。
季玉意识到这是思绪进入到了画中世界，是不真实的存在，所以就放弃了任何动作，任由思绪飘荡下去。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这里他已经失去了时间观念，他想要醒过来，反正也不在意资质好坏，他已经是修行者了。但是挣扎了一会儿发现根本做不到，只能继续飘荡。
终于，仿佛经过了漫长岁月，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视野中充斥着螺旋状的像两根丝线一样的光束交错在一起盘旋而上，直通天际。他认真数了一下，发现视野范围内共有九九八十一节，大部分都黯淡无光。
只有其中三节闪烁着光芒，分别是第五十一、六十二和最末端那一节，想来便是那所谓的灵符了。
季玉仔细观察这几节发光的灵符，发现它们内部蕴含着极其复杂的规则，稍微注视片刻就头晕目眩，完全不是他这个阶段能理解的。而且越往后面的灵符越是复杂，像是蕴含着天地之间的大奥秘，解析出来肯定能让修行上一个大台阶。
可惜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解析，正好到这时候思绪就退出去了，像是有意在阻挠观想者做危险的事情，季玉不得不结束了观想。
“你观想到了几处。”那总管毫不客气地问道。
“三处。”季玉如实回答。
“哼，中下之资。你就去车马房管事吧，那里正好缺一主事。”总管懒得多说，甩给他一道牌子就径直离开，像是提前准备好的一样。
“不是，连个争取一下的机会都不给的吗？” 留下季玉一人在原地懵逼。
“那人同样也是三个灵符凭什么他就是资质不错，能去当教习，他还只是个普通人啊！而到了我这里就变成了资质中下，去个劳什子车马房，我已经有修为了啊！不公平！有黑幕啊！”
郁闷地回到居住的小院，季玉发现邹文明正在悠闲地喝茶，原来他今日休息，小少爷们出城打猎去了。
“早啊，季兄。”
“早…早啊？”季玉回答，抬头看了看天上高悬的太阳。
“邹兄今日无事吗？”
“是哩，正闲得慌，不如我们下棋吧，也好打发时间。”
季玉摇头，他有那时间不如抓紧修炼。“不了，正有些事情要请教邹兄。”
“季兄请讲。”
“今日测试，观想一图，看到了几个灵符，不知是何物？”
邹文明答道：“原来是这个。不瞒季兄，每个人都有超凡基因，那观想图是四阶炼金器通灵图，能让超凡基因在图上体现出来，就是那灵符。看到的灵符越多，说明具备的超凡基因也越多，灵气亲和力越强，修行就越快。而看到的灵符越靠后，说明上限也越高。不知季兄看到了几处？”
“三处。”
“额，你只看到了三个，确实说不上好，六个以上才算是不错。”
“不过只要超凡基因等级够高，还是有机会能攀登上境的。”邹文明顿了一下，安慰道。
季玉苦笑：“上限高有什么用，修行太慢还没到高深境界就老死了，果然是中下之资。”
之前修炼的时候他也有所感觉，自己修炼绝对不算快的，要不是有奇遇，到现在还在练气中期徘徊。所以说这测试还不如不测，不过好在没乱了他道心。
“季兄也别太把这个测试当回事，修行终究靠的还是个人的毅力与机缘，我曾见过一人，凭借着一个超凡基因硬生生修行到了四阶，而且还能继续往上走。”邹文明看他脸色不太好，赶紧安慰。
“没事，我自然明白，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两人舒了口气，止住了这个话题，开始八卦起其他人来。
“隔壁屋的小娘子资质如何？”
“咦，邹兄原来也看出来了啊，她有七个超凡基因，看起来前途光明。”
“我又不眼瞎，那么明显的化妆。话说七个超凡基因很不错了，只要不是运气太差，修行到三阶应该是稳妥的。”
“他身上应该有故事，季兄没必要的话少接触她。”
“自然明白。”季玉苦笑，他已是局中人，哪还能置身事外，他有预感，下一次见面不会太久远。
“话说季兄被分配到了哪处做事？”邹文明接着好奇问道。
“车马房，听着不像是好去处。”季玉回答。
邹文明闻言哈哈大笑，笑的直不起来腰。
“那车马房确实不是什么好去处，主要负责主家出行的车马分配还有马兽的管理。赏赐没什么，一不小心还得罪人。哈哈哈。”没想到邹文明还有一些腹黑，竟然边笑边说。
“哈哈哈，实在抱歉，我真的忍不住，哈哈哈。”
季玉听得脸都黑了，怪不得车马房一直缺人，感情是这种下三滥的去处，他心里记恨上了那个总管。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来日我定要出人头地，怎能一直做这等活计。”季玉怒吼。
“季兄息怒，季兄息怒。你是谁推荐来的？”
“万宝阁的黄阁主。”
“不应该啊，黄阁主在黄家还是很有分量的，他推荐过来的人灵房主事多少会给点面子，再说季兄有一阶后期的修为在身，不应该分配到那种地方去。”
“灵房主事权力那么大吗，能决定人事分配？”
“是的，灵房主事绝对中立，是老爷子的亲信，别看他只是主事，其实地位不在总管之下。”
“今天那人自称中院总管，并非灵房主事，可是一人兼任？”
“那就对了！”邹文明一拍大腿激动道。
“万宝阁阁主是三房次子，万宝阁也是由三房控制的产业。而那中院总管则更亲近大房，他给你使绊子呢，你有麻烦了。”邹文明这时也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道，“估计他们找借口将灵房主事支开了，不知道想要安排什么人。”
“怪不得那小子同样是三个灵符的资质能去当教习！”
“那原本应该是给季兄准备的职务，被他掉包哩。”邹文明分析。
“老猪猡竟敢坑害我！”季玉怒吼，怒火中烧。
邹文明正经片刻很快又绷不住了，嬉皮笑脸说道：“你要看开一点，想那陈国的传奇大修士林豪也曾是皇室的弼马温，后来大闹皇宫留下好大威名，你说不定也能当个林豪第二。哈哈哈。”
然后一挺胸膛，严肃道：“我相信季兄只是潜龙在渊，将来必能翱翔于天际。”
“到时候季兄可要拉小弟一把，苟富贵勿相忘啊。”邹文明变脸功夫堪称一绝，但也正因为他有意无意地活跃气氛，冲缓了季玉心中的憋闷感。
“邹兄莫要消遣我，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数的。待会儿我就去车马房看一看，若是真的那么不堪，大不了不干了，天地之大总有我的容身之所。”
“季兄冷静一下，车马房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可等学完一本秘籍之后再走，坚持两个月拿完俸禄更加不亏。在车马房只要不管事，不想着考核，混日子还是可以的。”
“等两个月一到，季兄还是有去意的话在下绝不阻拦。”
季玉抱拳谢过，独自走出院子去车马房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