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不想坐牢(1/1)
“陈是,你们班主任找你!”
正埋头解题的陈是应了一声好的,但他未抬头起身,解题的神情专注且认真。
喊他的人走到他的课桌前屈指敲了敲桌面,“别写了,你们班主任让我转告你事情很重要,需要马上过去。”
陈是写下方程式的最后一个字符,合上笔帽,将书整理好,这才起身,冲前面的人说:“谢谢转告,我现在马上过去。”
那位同学这才放心离去。
陈是到办公室时,班主任先是将请假条递到他手里,才同他说明找他的原因,“你妈妈说家里有事需要你马上回去,请假条我已经帮你写好了。你妈妈现在在校门口等你,收拾点东西就赶紧回去吧。”
陈是将已经签名盖章的假条折好拿在手里,“好的,谢谢。”
陈是从办公室里出来就往校门口走。傅清一身警服站在门卫室前等他,见陈是出来便带他上车。
陈是边系安全带边问,“你这是要带我回警局?”
傅清放开手刹,踩下离合、油门,“对。”
陈是大约明白怎么回事,但是还是打算问一句,想得到准确信息,“出什么事情了吗?”
傅清目视前方,脸上神色淡定,“你们喝的东西查出来不大对劲。但是跟你一起带回局里的人里有人说是你买的。”
陈是嗤笑一声,“出了事就成我买的了,这帮人可真行。”
傅清瞥了他一眼,试图安慰他,“人性使然,不用太伤心。”
陈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便解锁边说,“对了,你让我帮你办事儿我半点好处没要,现在请你帮我跟我爸说,高三这一年我只住校,别让他老干预这个事情。”
“又跟老陈吵了是不是?”傅清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他的要求不考虑我的实际情况,所以我跟他反驳了两句,具体怎么吵的,你就问他,看他怎么说。”
傅清无奈道:“行,你的要求我可以满足你。”
陈是已经开始玩手机,像是早就料到傅清会答应他的要求。
当陈是再次踏进刚离开没多久的小房间时,脸上已经换上一副极度不耐烦的表情。由于陈是时傅清的直系亲属,她无权参与审讯,只能坐在监控室里盯着电脑屏幕看。
“傅队,你家陈是最近来这儿的频率可是很高,这次可不是小打小闹,你回去后可得多提醒他。”张队的视线也落在电脑屏幕上。队里的案情正好落在“青少年”这块,他听闻傅清要来“看”儿子便跟了过来。大概是基于对傅清的信任,他从心底不相信陈是能做出违法的事情,所以他的话给陈是留了后路。
傅清肯定地点头,“放心,他一定不会辜负你对他的期望。”
作为陈是的母亲,她比张队更加相信陈是。
审讯才刚开始,里面就出了问题,有人过来请示,“他要见他同学。”
“让他见。”张队出声回应。
警员把人带了进去,每隔一米放一把椅子,他们挨个儿坐下。
“我可以跟他们说句话吗?”陈是微微仰着头,问坐在对面的审讯员。
“可以。”
陈是用眼睛将他们都看了一遍,他最后将目光停在一个留着寸头的男生身上。
“酒是我买的?”陈是的语气平缓,听起来像是单纯的询问。
男生低头不抬,语气也没了当初回答审讯员时那么笃定,“我不,不太清楚。”
“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现在改口什么意思?审讯室监控录音设备齐全,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会记录在案的,为什么要撒谎?”
男生终于抬头,眼神躲闪,“我,我不想坐牢。”
他没否认说谎。
“谁说让你坐牢了?买酒而已,这事儿犯不犯法你自己不知道?这么多年的书白读了?”陈是的情绪终于有了些许波动。
“可是,可是警察说酒里不干净。”男生急着反驳。
陈是也算是服了,“东西你放的?”
男生猛地摇头,急切否认,“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陈是忍不住骂他,“真他么怂,不是你你撒什么谎啊?本来都没咱俩啥事。”
“十哥!”男生喊陈是,希望他能帮自己,“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将脏水泼到你身上。我以为说是你买的就没我什么事了,况且你妈妈就在这个局里工作,你肯定不会受到影响。”
陈是皱眉,“我是我,我妈是我妈,不管我犯了什么事,只要我碰了不该碰的东西,照样也得进去。你别在这儿提我妈。”
警员怕两个人吵起来,把人重新带了回去,审讯室里只剩下了陈是和审讯员。
“好了,你别坐着了,该问的都让你问完了,你也回去吧。”审讯员收拾好东西带领陈是出去。
开门就见傅清和张队,审讯员同他们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张队冲陈是招手,“陈是,过来。”
他的表情严肃,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陈是迈腿走近,“张叔。”
张队和傅清在一起工作多年,有时候过年会走动,陈是和张队有过几面之缘。
“张叔问你几个问题。”张队边走边说,傅清走在陈是的另一边,不出声打扰他们交流。
陈是应下,“张叔您说。”
“你觉得,你们这几个当中谁最有问题?”张队的目光隐有期待。
陈是笑道,“这我可不敢乱说,谁都有可能,凡是接触过这个东西的人都有可能,卖酒的、买酒的,当然,其中也包括我,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
张队的脸上露出难有的笑容,他对傅清道:“傅队啊,我看以后就让这小子读警校,头脑这么灵活,到时候一定很出色。”
傅清笑着应道:“我尊重孩子的选择。”
张队听后哈哈大笑,调侃道:“你倒是一个开明的好妈妈!”
“谈不上,谈不上。”傅清一脸谦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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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是回到学校时,几乎全校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上千张嘴说出了上千个版本,到最后,哪个版本都没可信度,所以,陈是一回来,大家都围在他的课桌旁想听他讲一讲“终极版本”。
“想听?”陈是脸上的表情冷淡。
大家点头.
“你们找穆嘉诚啊。”语气稍有不耐。
大家摸不准他的态度,要是换作平时,他一定会耐心地同他们讲。 有人站出来劝道,“怎么都那么没眼色呢,要是你被带走,一回来被一群人围着要求你讲经过你乐意?都理解一下,马上上课了,都该回去的回去,该坐好的坐好,十哥要想说什么时候都能说,你们也别揪着这个时间点不放,要真想知道,那还真得去隔壁班找穆嘉诚问问了。”
穆嘉诚要是能说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围陈是?大家把好奇心压下去,各自回各自的班级,本班的则安分下来回自己的座位。
他们这才刚安静下来,又从外面回来一个人,他是全班唯一个留着寸头的男生。
议论声又开始了。
男生涨红着一张脸,犹豫再三终于走到陈是面前。陈是低头不抬,懒得看他一眼。
“十哥,真诚的跟你说一声,对不起。”甚至九十度鞠躬。
陈是冷笑一声,起身的动作幅度大,带动椅子一阵乱响。他的声音不带温度,看向男生的眼神更加冷寂,“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