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林晨轩求见（1/1）

半个月后，崇祯正在中宫与周皇后一起吃晚饭。席间，崇祯叹息道：“六部给事中最是可恶，先是逼朕动用内帑的银两安抚流民，又阻挠朕提拔官员，朕真想杀了他们！”

周皇后闻言劝解道：“流民也是皇上子民，安抚流民也是应该。至于提拔官员，想来他们也是出于好心！”

王承恩插言道：“皇上、娘娘，魏公公被打压下去后，这些官员是越来越放肆了！”

崇祯道：“魏忠贤呢？这些日子怎不见御前侍驾？”

王承恩道：“自王府劝捐回来，魏公公便窝在东厂，不与官员来往。”

崇祯道：“这狗奴才，看来是改性子了。对了，先生最近在忙些什么？允他不必天天上朝，他倒好，成天不见他的影子！”

王承恩小心道：“锦衣卫传来的消息说，林大人这些天去见过商号久盛宝的掌柜，谈了一笔生意；他还和卢象升一起招兵练兵，接待孙传庭、曹变蛟，主要还是在练兵。”

崇祯感到奇怪，林晨轩也懂兵事么？辽东原本是内阁大学士、兵部尚书孙承宗主持防务，皇兄去世后，孙承宗便以身体为由上书请辞。

崇祯也认为孙承宗年老体衰，难当大任，于是大笔一挥，同意孙承宗辞职。

好在袁崇焕勇于任事，声称自己可以五年复辽，鉴于袁崇焕守宁远时有过炮击皇太极的壮举，崇祯自是深信不疑。

然而，陕西因为饥荒，府谷人王嘉胤会同吴延贵等组织当地大批灾民揭竿而起，与官兵相抗，安塞人高迎祥、王自用等也发动起义响应王嘉胤，一时烽火燃遍陕西，并蔓延到晋、宁、甘三省，据报起义队伍发展到两万多人，朝廷多次派兵征讨均失败。

若是林晨轩果懂兵事，江南筹银归来后，或可让他去陕西平乱。

见崇祯不语，王承恩又进言道：“林大人开始是全员操练，后来练的兵不多，只三百人而已。只不过练兵之法闻所未闻。”

“只三百人？练兵之法说与朕听听！”

王承恩将林晨轩组织士兵越野跑、投掷、做俯卧撑的事细说一遍，又将锦衣卫的条陈递上，说道：“这林大人也真会折腾，听说全员操练时他亲自参训，第一天跑得面色苍白，累得都站立不稳，居然还罚自己不吃饭，哪见过这种训练法？”

崇祯微笑道：“其身正，不令而行。林先生做到了，果是练兵大才!可惜，只练三百人，太少了。”

王承恩看皇帝兴致颇高，又说道：“皇上，你不知道啊，那林大人还和一个叫唐九的士兵打赌比射术，说如果比不过，就给唐九找个婆娘！”

王承恩觉得这事有趣，特意说给崇祯听的。

崇祯却有些生气：“先生怎么能跟当兵的打赌？这也太不成体统了！”

“结果如何？”

王承恩道：“还没结果呢！他们约定一个月后比试。”

两人正谈着，忽报林晨轩求见。

由于林晨轩深得皇帝信任，各处宫门守卫都不敢加以拦阻。所以林晨轩进出皇城很是顺利，但是到了宫城，林晨轩也不敢放肆，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前请太监传话。

崇祯听说是林晨轩，立即同意了。

林晨轩跪拜完毕，崇祯笑问：“先生要见朕，可有要事？”

林晨轩再拜道：“微臣遵旨招兵五千，如今已近一月，兵士的饷银还没有着落……”

崇祯大手一挥：“朕从内帑中取两万给你做饷银，不过，先生得早点出发，户部也急要用银，辽东不能缺银呀！”

林晨轩深鞠一躬，道：“臣半月后便可出发！”

林晨轩已经从崇祯的话中听出了催促的意思，也罢，边走边练吧。

接着，崇祯说起工部尚书毕懋康上奏，为防止类似王恭厂爆炸事件的发生，建议朝廷将火药火器制造转移到江南地区。

林晨轩心里大喜，却不动声色，询问内阁的意思。

崇祯道：“内阁大臣们罕见的没有分歧，全部同意。”

也难怪，提起王恭厂爆炸，京城里的人个个为之色变。

王恭厂是明代重要的火器、火药生产基地，这里日产火药近两吨，常年储备近千吨火药。

三年前，王恭厂大爆炸时，据说重达千斤的石狮子被抛到空中，数十颗大树被连根拔起，飘落到几十里之外的地方。

正在紫禁城内修建大殿的两千余名工匠也因爆炸的震动从殿上掉落下来，尽皆摔死。

天启皇帝唯一的皇子也因爆炸惊吓而死。

林晨轩表示自己听崇祯的，崇祯让自己怎么做，自己就怎么做。随后趁机要求将京城制造火药、火器的工匠带到江南去，崇祯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

崇祯见诸事顺利，高兴地说：“有袁爱卿坐镇辽东，有林爱卿筹饷江南，朕之福份呀！”

林晨轩惊讶了：前一阵子，刚听说袁崇焕来到京城，这才几天，又去辽东了？

杀毛文龙之事，就在六月，距今也只剩三个月，其后皇太极绕道蒙古，攻打北京，后施反间计除去袁崇焕。

林晨轩不希望辽东二将被杀，想看看从皇帝这边有没有机会改变历史走向。

林晨轩道：“皇上还记得臣曾经说过，二虎争，一虎亡，建奴城墙下张扬，一虎京城进囚房的话吗？”

崇祯点点头：“朕当然记得。这二虎是指我大明武将？建奴城墙下张扬，是不是说建奴还要进攻宁远？一虎进囚房，是不是说宁远大败？”

林晨轩寻思若是告诉崇祯袁崇焕要杀毛文龙，后金要从蓟镇攻入关内，只怕崇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于是含糊道：“皇上，这句话是刘伯温说给太祖皇帝听的，应该是指辽东的局势。刘伯温还说，臣的第一仗，当在京城的城墙之下！”

崇祯惊问：“京城怎么会有战争？有宁锦防线，后金是进不来的；有宁武关、雁门关，贼军也进不来呀！”

林晨轩道：“臣也赞同皇上的看法。不过伯温先生还对皇上说了一句话，成也不解其意。”

崇祯急问：“什么话？”

林晨轩道：“建斗勤王，减成圣皇，传庭坐廷，大明万年！”

林晨轩说这话，主要是为卢象升将来募兵勤王、孙传庭进入朝廷中枢做舆论准备。

崇祯相信了！他站立起来，在御桌前来回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