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合作的基础（1/1）

说到这里，魏忠贤长叹一声，“如今，政令畅通，六部办事效率极高，鞑虏入寇，乱民起兵，塘报转瞬即至，详细说明也能及时上交兵部存档。”

“今上大量提拔东林一系官员，又依朝臣之议召回监军，压制厂卫，而又用人疑人，此取乱之道也。”

林晨轩停下筷子，刚想开口，魏忠贤摆摆手。

“林大人，听我说完。先帝朝前期，东林党掌权也即所谓众正盈朝时期，广宁之战，连失义州、锦州四十余城，熊廷弼被传首九边，蒙古厄鲁特部、喀尔喀五部归于东虏，辽事遂不可为。”

“浑河血战，大明最精锐的白杆兵和戚家军全军覆没；柳河之战，堂堂七千大军，被三百金兵打得大败；山西、陕西出现饥荒，百姓流离失所，民乱四起……”

“如今，咱家是倒了，东林党重新掌控了朝廷，东林一系唯孙承宗是干练之才，如今也被开缺回家；其余的人都是碌碌之辈，徒逞口舌之利，而无一点实干的能力。”

“这几个月来，他们除了削除咱家势力，对百姓加征辽饷外，又干了什么？”

“咱家也是百姓，知道百姓之苦。百姓本已穷困，又逢灾年，再加征辽饷，百姓还怎么活！”

“东林一脉掌控了朝廷，江南的商税、东南的矿税收入锐减，唉！”

“咱家老了，只想平平安安地度过余生。可咱家知道，东林一脉的官员一直对咱家虎视眈眈，非要弄死咱家不可。咱家怕他们谋害咱家，他们也怕咱家谋算他们！”

林晨轩看着越来越激动的魏忠贤，还是不明白魏忠贤设宴的意图。

魏忠贤停了停，目光紧盯林晨轩：“林大人，你我若是携手，一明一暗，一内一外，或可助今上一臂之力，挽大明于水火之中！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林晨轩终于明白魏忠贤的意图了，无非是自己深得皇上信任，他想通过自己达到他东山再起的目的。

想到这里，林晨轩道：“公公过奖了！在下年少不经事，在朝时间屈指可数，蒙皇上特恩擢拔，忝居三品；魏公公乃朝廷老人，下官何德何能，敢于公公相提并论？公公但有差遣，下官必尽全力为之！”

魏忠贤的脸色阴晴不定，终于还是露出了一丝笑容：“林大人，你不必急着抉择。你可知道当初击倒汤恪的那张纸从何而来？”

林晨轩明白了，上次上朝前得到的那张写有朝官家产的纸，是魏忠贤的手笔。

林晨轩笑道：“原来那是魏公公的大手笔！那汤恪阻挠解除海禁，在下当然不能放过！”

魏忠贤道：“东林一脉中，这样的人很多。这就是咱们合作的基础！”

林晨轩暗思，魏忠贤执掌东厂，这样的人，还是不得罪的好！

于是说道：“魏公公，本官救你，是因为朝廷需要你！为天下计，只要不违背天地良心，本官愿与公公协作！”

魏忠贤一击手掌：“林大人，有你这句话就好！这一别不知何日可见，咱家无物可赠，送你两名侍卫，也好护你周全。”

应声而出的两名侍卫抱拳道：“赵封、吴语见过大人！”

魏忠贤道：“这二人武艺高强，警觉性高，都是血雨中杀出来的高手。林大人这一路用得上。”

接着又掏出一张银色令牌，道：“林大人，东厂银色令牌，可进出皇城、宫城，调动各地驻守厂卫。林大人此去江南，一定用得上！”

林晨轩接过令牌，只见正面是“东厂”二字的繁体字，底层是一只虎，翻转过来，是一个“令”字。

林晨轩拱拱手：“魏公公，烦你费心了！”

这时，一个东厂番役走到魏忠贤身边，耳语两句。

魏忠贤脸色大变，立即吩咐从地下通道离开。

离开前，魏忠贤不忘对林晨轩道：“林大人，锦衣卫来了，咱家得先走了！江南卧虎藏龙，多多珍重！”

林晨轩扫了一眼桌子，桌上是两双筷子，于是立即吩咐赵封脱下外衣坐到对面，吴语站到身后。

一群锦衣卫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骆养性。

林晨轩道：“骆大人也来给本官送行了？早说嘛，也好给你备上一份！”

骆养性四面张望，实在没有藏东西的地方。

骆养性刚刚得报，说新任江南巡抚林晨轩会见一神秘人。

他立即想到林晨轩携带的两大箱珠宝，于是一面差锦衣卫总旗追上缓行的卢象升一行人，一面亲自带队远远地围住这栋房子。

缓行的人群中，的确有两个大箱子，里面只有两块大石头。

锦衣卫总旗的报告，让他认定林晨轩在转移皇上的珠宝！

看来，要立大功了！

他立马命令四围的锦衣卫，冲进屋子。

他要人赃俱获！

然而，他看到的是一脸风轻云淡的林晨轩主仆，和一个镇定自若的陌生人。

骆养性尴尬无比，讪讪地笑道：“不知林大人在此，冲撞了大人的雅兴，抱歉抱歉！”

说着，带着锦衣卫快速离开。

回锦衣卫指挥使司的途中，锦衣卫总旗问道：“大人，为何不把人先抓起来？”

骆养性怒道：“抓抓抓，你就知道抓人，没有真凭实据，林大人是我们能动的吗？”

总旗道：“大人，他把皇上的珠宝都弄没了，还不能抓吗？”

骆养性没好气地道：“你怎么就不动动脑子？看林大人那副样子，哪像丢了珠宝？何况，驸马、御史大人，还有李若琏他们一直看着呢！”

总旗皱起眉，道：“可是，标下走进去，感觉气氛异常啊！对了，林大人对面那人，标下总觉得曾经在哪里见过！”

“还有，那珠宝哪儿去了？”

珠宝哪儿去了，这还用说吗？一定是走的另一条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林大人下得一手好棋！

骆养性心烦意乱，喝道：“不必再说了，此事到此为止，不得张扬。要是被魏公公知道，在皇上面前告咱们一状，我们可就惹下大麻烦了！”

就在这时，就见锦衣卫指挥佥事沈白小跑着过来。

骆养性停住了脚步，身后的锦衣卫自觉地退后几步散开。

沈白气喘吁吁地说：“大人，扬州府传来消息，有人要刺杀林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