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羞辱杨德（1/1）

韩爌在指点自己的学生、时任刑部主事的杨德后，帮他备好快马，叮嘱他一定要抢在林晨轩之前到达扬州府，提审被抓的富商。

原来，韩爌已经看到了茅元仪的奏折。

在奏折中，茅元仪没有细说事情的始末，只说到刺客逃到扬州府富商陈康澜家，自称为东家手刃狗官等等。

对陈康澜，韩爌印象很深。每逢端午、中秋、春节，陈康澜都派人给他捎上一份厚礼。韩爌也常常透露一点涉及扬州府的人事任命、朝廷政策等给他。

几个月前，他给陈康澜去信，告诉他朝廷将派林晨轩赴任扬州，将对扬州富商征收八百万饷银。他暗示陈康澜阻止林晨轩下江南，必要时可以动用一切手段。

杨德率领几个刑部衙役，骑快马奔赴扬州府。

十五天后便来到扬州府衙，知府丁方迎了出来。

一番客套之后，杨德便要求提审人犯。

丁方哭丧着脸，摇头道：“杨大人，人犯一直被扣在军中，连我都见不了啊！”

杨德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问了飞虎卫驻扎地后便带领衙役过去了。

飞虎卫大营里，仍然在热火朝天地训练。

杨德一行自然被挡在营外，站岗的士兵们拒绝为他们通报。

杨德自以为自己是朝廷钦差，别说扬州知府，就是茅元仪、卢象升等人都应该远远地出迎自己。谁曾想到了扬州府，只有扬州知府对自己毕恭毕敬，不由得怒火中烧。

杨德让衙役们在营门外大声喊叫，这声音惊动了茅元仪，他让把总唐九前去查看。

把总唐九刚来到营门，尚未开口，就见杨德上前，指着唐九大骂。

唐九看到对方居然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顿时大怒，跑上前就是两个耳光。

杨德吃惊地看着唐九，四名衙役吓得不敢作声。

看到这几人老实了很多，唐九这才询问事情的始末。

当他得知杨德是朝廷派来的钦差，要提审陈康澜时，冷笑一声：“这事自有巡抚大人审理，你就不必操心了。回去吧！”

杨德道：“本官奉皇上旨意前来审案，你们飞虎卫万般阻挠，是何居心？想造反吗？”

唐九“嗖”地抽出宝剑，架到杨德的脖子上。

杨德立即吓得魂不附体，忙喊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唐九道：“你再敢在此啰唆，我就一刀宰了你！”

茅元仪、卢象升见唐九迟迟未回，忙跑了过来。见唐九如此，连忙呵斥，连声向杨德道歉。

唐九撤回剑，杨德吓得跑到茅元仪身后，连声道：“反了，反了，一个小小的武官，居然敢劫持钦差，本官回京后一定要禀报皇上！”

茅元仪忙道：“钦差大人，属下鲁莽，望多多担待。唐把总，过来给杨大人道歉！”

唐九将剑插回剑鞘，极不情愿地拱拱手。

卢象升也道：“不知钦差大人到军营有何贵干？”

杨德道：“本官奉命查钦差大臣遇刺案，为何你等推三阻四，难道另有内情？”

茅元仪与卢象升对视一眼，均未说话。

卢象升看了看唐九，眨了眨眼睛。

唐九道：“钦差大人遇刺？这种事决不能出现在我飞虎卫驻地内外。来人啊，将钦差大人迎入营中保护起来，绝对不能给刺客任何机会！”

卫兵们立刻将五人赶进军营的一处帐篷中，接着四五十人进来，围在他们身边“贴身”保护。

三天后的傍晚，林晨轩一行方才赶到扬州府，在吴语的指点下来到飞虎卫驻地。茅元仪、卢象升等得到消息，立即率领众将前来迎接。

茅元仪见到袁可立，大喜过望，连忙拉着袁可立去自己的营帐了。

卢象升将飞虎卫进入扬州后的情况向林晨轩做了说明，林晨轩听说杨德打算面见陈康澜，清楚杨德的意图，他决定自己先去会会陈康澜。

陈康澜独自一人占据一顶营帐，从被带进军营，尽管好吃好喝地款待，都一直没能走出营帖帐半步。

他觉得牵扯上这件案子，有刺客的话为证自己百口莫辩。

他直觉地认为，这刺客八成是汤进派出的。

以往总觉得时间上没那么快，这几天日思夜想，终于想到了除了陆路，还有水路，水路比陆路要快。

汤进一直眼红私盐生意，几次明里暗里想进入私盐行业，都被陈康澜一一阻拦。

这次显然是想一箭双雕，除了钦差，嫁祸给陈家，然后也开始做私盐生意。

可是，谁会相信自己的话呢？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只听林晨轩走了进来。

林晨轩满面笑容：“晚辈林晨轩，见过陈总商！”

陈康澜连忙站起来，拱手道：“罪民见过林大人！”

“陈总商，谁说你有罪啦？你是有嫌疑，在我们没有证据前，你不是罪民！”林晨轩笑道，“不过，很多证据对你不利。比如刺杀现场，一个刺客临死前说了一个‘陈’字！还有在你家府上刺客说的话都对你不利。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陈康澜长叹一声：“天大的罪，老朽只能认了！只希望大人饶过老朽家人！”

林晨轩冷笑道：“陈总商，你好糊涂！你觉得刺杀钦差这事只会杀你一人？夷灭三族都已经客气了！”

陈康澜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大人，老朽能解释什么？在你们看来，此事已经是铁案，还解释什么！”

林晨轩耐心劝道：：“陈总商，把你的怀疑说出来，或许本官能帮你洗清冤屈。”

陈康澜惊讶地问道：“在我府上，刺客的话那么多人都听到了。你怎么帮我洗清冤屈？”

林晨轩笑道：“刺客若真是感激你的救命之恩，断断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说那番话，显然是刻意为之。这怎么可以作为证据？”

陈康澜豁然开朗，一直压在心上的重负一下子消失了。

陈康澜道：“老朽怀疑刺客是汤进派遣的，但也只是怀疑，没有证据。”

汤进？

林晨轩突然想起当天刺杀现场，一名黑衣人对另一个黑衣人喊过“汤三，你疯了！”莫非……

林晨轩要求陈康澜在刑部官员询问案情时，不管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下来。到公堂之上，实话实说。

杨德正懊恼地在军帐里来回走动，却见林晨轩闪了进来。

林晨轩手一挥，让军帐里的士兵、衙役出去。

林晨轩道:“杨大人恕罪，本官刚刚赶到，底下人怠慢大人了！从现在起，大人想到哪里到哪里！”

杨德傲然道:“那本官现在就要去见那陈康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