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悬空巨眼（1/1）

伊德的紫门，12米微视领域，某酒馆大浴室。

烛灯的白芒已经黯淡下来，替而是火烛最初的金黄光。虽然不如方才那般耀眼，但依然能将大浴室一隅照亮。

整间大浴室包含五间小浴室，格蕾雅就在其中一间。大浴室中庭有一处空地，此时正站着四个人类。

【已签订5名奴仆，可升级身份能力。】

【步距：f-(2.3)】

【恶魔仆从：给予奴仆小阿卡纳牌可使他们获得25%的身份能力。】

（之前不是解救奴仆吗？难不成签订了也算？）

林夕掏出自己的卡牌来观察，它的棱边向外散出棕色光。

【完成任务来升级你的能力：解救人类奴隶 0/5】

（看来是一个升级分支。）

“主人？”

男佣的肌肉很是壮硕，但声音却十分阴柔。他身穿的女佣装后背缚衣绳只扣上了两处，上半身很松，大块胸肌快露完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

林夕上前触碰他的厚臂，触感光滑且结实。

“小的叫安伯。”

【与安伯携手完成伊德的红门 0/1】

（看样子升级人物都需要进各种门才行。）

又摸了摸男佣的衣装，同格蕾雅的女佣服一致，只要好感达到一定程度就能升级。而签订契约后是主仆关系，也就直接能升三次级。

自动适应身材的服装尺寸、肌肉密度可进行一定程度的调节、骨骼密度也可进行调节。

安伯的连衣裙确实变大了不少，但看起来依然不正经……

“呀！好松啊！”

众奴仆看着安伯娇羞的模样都感到有些反胃。

越强、越好看的奴仆越是抢手货，谁拥有这样的奴仆，就变相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安伯，你想变得更强壮吗？）

“主人想让安伯变得更强吗……”

见着安伯有些扭捏，林夕不愿强求。

（我只是问问，安伯你说自己的心里话就好了。）

与大阿卡纳牌持有者签订契约的奴隶会100%服从命令，安伯只能遵从主人的意愿。

“其实……小的已经做了好久'女佣'了，老实说，这种感觉还不错……可以的话我都不想做男的了。”

（诶！这也是个好主意！）

“主人也这么想的吗？”

安伯又惊又喜，他很少跟其他人吐露心声，就讲过一两次还被别人全盘否定了，明明这么粗壮的一个人却欲反方向发展。

（来，安伯，跟我去趟小浴室。）

其他奴仆看着两者进小浴室后论声不停。

没过一会儿林夕便带着一个矮个子出来，众人见着都震惊不已。

矮个子大致一米六的身高，细胳膊细腿，脸上光滑紧致，短直白发蓝眼睛，活脱脱一个含苞待放的少女模样。

“主人，谢谢你~”

喉结被肌肉挤到了最上面，声音轻柔勾人心魄。

唯一的不足就是基本性征没法隐藏。

不过……

“主人为小的圆梦，小的誓死也要追随主人。”

【完成任务来升级安伯的女佣服：与安伯的关系达到（至死不渝） 1/1】

【我欲成凰：穿戴者将转变成女性，同时所有基础属性提升半倍（注：不可逆转）。】

这次可就不能盲目升级了，一旦做出选择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安伯，我要你打心底、考虑清楚后告诉我，你想不想成为女人？）

“想！”

没想到安伯不假思索就回答了，这有些难为林夕。

（你考虑清楚！成为女人后不能再变回来了。）

“如果变了之后还同镜子里看的那副模样……肯定想啊！我从小学习缩形术本来也是为的这个，不知道为什么越练越强壮了……”

（好吧，我可以真正意义上圆你的梦，但是，你可真得想明白、想透彻了。）

“安伯想明白、想透彻了。”

他的梦想本就不伤天害理，纵使没人支持，甚至被人反对，也依旧敢于保持那份初心。

这种笃定且专横的精神打动了林夕。

【完成任务来升级安伯的女佣服：与安伯的关系达到（依赖至死） 0/1】

她的肤色变白了许多，脂肪都去了该去的地方，明眸比方才更圆更大，嘴唇粉嫩至极。

“啊！”

声音一点也不显矫情，听了后会自发涌出鼓舞之力。

轰轰轰轰轰——

猝然间天摇地动，天花板和木地板的缝隙中皆有些水渗透进来，众奴仆在相互依偎下维持平衡，酒馆大厅的吵闹声不见。

震动只持续了几秒，虽还想继续为奴仆们升级，但眼下发生了更要紧的事要去探明，林夕便吩咐他们躲在小浴室中，自己前去正厅察看。

提着烛灯走出大浴室，所有奴隶的尸体都被堆在同个角落，而正厅却十分安静，此种氛围使人不寒而栗。

转头看去，人形物们就连酒保和布恩都端坐在酒桌旁，没有饮酒没有谈天，都将视线对准大厅正中。

这火龙涎是谁放的？

诡异的回响来自精神领域，散播者无疑是悬浮在大厅正中的巨眼球。

这眼球足有象身之大，后方浮游着许多神经，瞳孔之中有许多利刺，正对着每个人形物扫描。

“大……大人，是那家伙放的。”

一个戴着头套的人形兽颤颤巍巍地指向吧台。

巨眼球摆动着像触须一样的神经，朝林夕的方向游去。

它的瞳孔缩小，一把长剑于眼中形成，那把利剑是用作破开他人的精神领域。

只是被盯着，林夕就感到自己的头像是被利器切割一样，痛得紧捂脑袋，在地板上打滚。

【精神：g+(-2) 步距：f-(2.1)】

永无止境？嗯……有点意思，原来是这样把精纯素提炼出来的。

（你……为什么……知道？）

这你就别管了。逆位恶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巨眼将瞳孔缩得更小，那把利剑似要真的刺出。

【精神：g+(-4) 步距：f-(1.7)】

嗯……看样子你把自己的身份搞错了。我可以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过你的能力嘛……

瞳孔缩成极点，从剑尖射出镭射光，刺穿了林夕的木面具，不断向其眉心灌输神秘之力。

【不入流?夕】

【精神：g(-8) 步距：f-(1) 奴仆：0】

“啊啊啊！！！”

细长兽化为人形，他的衣物全被破开，十字卡牌也被回收。

一块红色的高塔印记在林夕胸前生出，他愤怒地嚎叫着，欲要将巨眼球撕成渣滓。可只是这样一想，他就感到全身触麻，像是碰到能量全满的电鳗了一样。

【精神：g-(-12) 步距：g+(0)】

“吱吱呀呀吱吱？”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夕。”

“吱呀吱呀吱呀吱吱吱吱。”

还不错的名字，不过以后你就是四十一号了，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向别人说自己的真实姓名。

“遵命……主人。”

巨眼将瞳孔放大，射出一道横宽射线扫描林夕全身，而后在朝天喷涌巨大光柱，使得整个酒馆震荡不已。

在场所有的人形物和奴仆眼前一白，他们用形形色色的东西挡住眼睛，到即便是这样，还是被那强光穿透。

过了许久，他们的目色才恢复正常。去看吧台，眼球和躺在地上的人类不知去了何处。

伊德的紫门，占卜师领域，奴隶集中营。

一只散发出焦油臭味的老鼠爬上昏迷的半裸男子脸庞，正欲从其鼻孔钻入，却被纤弱苍白的手驱赶。

那手轻轻拍打着昏迷男子的左肩，不断用气力不足的声音唤他。

“喂……喂……四十一……四十一号！”

躺在地上的男子睁开像是被针扎了的双眼，他看见眼前的人骨瘦嶙峋，中长发黑白相间，那戳O型胡须十分凌乱。

中老年人发现年轻人清醒后便在他眼前挥了挥手，示意他握住借力起身。

年轻人有些迷糊，想伸手去握，但感到身体在抗拒他发出的指令。

一小桶清凉的水涌向年轻人的脸，迫使他提前唤回自己的神魂。

猛地将身子一挺，来回扭了几下嘎吱响的脖子，抬起酸痛的手转了几圈，身子变得灵活许多。

“老者，这里是？”

他感到喉咙有些干痛，说完话后咳嗽了几下。

“奴隶集中营三号区间监狱，你算幸运的了。”

中老年人一边说着一边将水桶放到手摇式水泵龙头下。他也只穿着一条亚麻布白短裤，和一对很重的铁拖鞋。瘦小的背上纹着红纹：40。

林夕站起身来观察四周。

四面都是暗青石壁，有一面墙上落着铁门，铁门上方是铁栅栏，中间有个送餐窗口。

但主要的光线还是来自铁门对面的壁灯，那铜托上的焦油似乎永远也烧不完，刺鼻的气息弥漫整个牢房。

水泵的旁边有一条沟渠，其中流淌着清水，看样子是用于解决内急的。

沟渠的对面便是两张床，铁架子上铺了一些干草，被一张大白布覆盖，没有被子和枕头。

除了门上的铁栅栏，没有一处能观察到牢房外的情况。

【完成任务来升级铁手套：吃下海龙之心 0/1】

明明还没有去碰任何东西，就已经有了升级提示。

抬起沉重的手，才发现被套上了铁片。只有大拇指能够单独弯曲，另外四指被手套并拢到了一起，需要使出较大的力气才能弯下来，而且难以合到掌心。

“看样子你的能力跟手有关了。”

中老年人拿起两个破铁碗，两碗都因为有缺口漏洞只盛了半满。

他递给林夕一碗，然后将自己的那碗倾倒进嘴里，而后咳出一半水出来，其中带有一些血气。

林夕只得两手去捧，艰难的往嘴里倾倒。大部分的水都流到了身上，但一小口也足以润喉了。

“你好，我叫……我叫……”

他越想说出自己的名字，身体肌肉就被电得越加紧缩。

看着年轻人止不住的震颤，中老年人便指了指自己背上的红纹。

“我们之间用代号互称就行，你是41号，我是40号。”

“好……好的。40号，你刚才说这里是奴隶集中营？”

“是啊，这里关着上千个人类。那些该死的人形兽，全是地狱爬出来的蛆虫！我主肯定会派来救兵收拾他们的。”

“……但我听说有帮助人类去往天堂的人形兽。”

“呵！你信吗？它们带走的人类从来没回来过，谁能证明传言是真的？我还说那些人类也变成人形兽了呢，反正他们也确实是人类变得。”

40号说到此处有些气愤，拿着铁碗敲了几下自己的手掌。

林夕对40号的话若有所思，他自己就是从人形兽变成人类的，兴许真的有办法再变回人形兽。

“40号，你刚才还说我算幸运的了？”

“这里是三号区间，需要在前两个区间表现良好，才能被转移到这里。不过有些能力突出的奴隶会直接被送往三号区间，比如说你。”

“那前两个区间怎么样？”

“呼……我本来不愿再回忆的，不过主说有人问，那就得答。

一号区间的牢房十分狭窄，总共能挤下16个人类，再往里面塞就会挤得闷死。那里没有床，没有水，连沟厕都没有，只有铁栏杆、水管和硬鞭子。

关在一号区间的奴隶只能吃活老鼠或者二号区间吃剩下的东西。如果其中谁表现得很差，就会使一个牢房的人全都得不到吃的，而那个人只能把自己供给众奴隶赎罪……

他们身上一丝不挂，这使得其中女的没一个没被糟蹋的……只有少数幸运儿，被关在全是同性的牢狱。

二号区间就稍微大了一点，一个牢房最多关8个人。里面只有一个水泵和一道沟渠，但也比一号区间好多了。每个奴隶都会得到一条毛毯，还有一条内裤。

一号区间的奴隶主要是为典狱长做苦力，二号区间的奴隶会被其他地方来的奴隶主挑选去做稍微好一点的工作，我听说有去织布的、拉马运货的、酒馆端酒水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三号区间也就是我们现在处的位置，设施虽然简陋，但比之前好很多了。这里的牢房关押的都是以前有些权势的，或者能力突出的人。但是前几天好多人都被押送出去，不知道去干了什么，再过几天应该也到我们了。

我在一号区间用攒了三天的面包屑找人换了一本《速算心则》，能为典狱长做些会计工作，所以被调到这里来了。

你呢？看样子你的手用途还挺大的，他们都给你锁起来了。”

“嗯……这些人形兽真的一点人性都没有啊……我的手，说起来挺玄乎，大概就是让触碰到的东西发挥出潜在作用。”

老者抚了抚须，轻微点了两下头。

“确实挺强的能力。唉……可是再强的能力也对这些人形兽没用啊，我们又不能主动去杀死它们。”

“那你有没有见过人形兽杀死人形兽啊？”

“我确实见过。”

“只要说明人形兽也能被杀不就行了……”

40号抚胡须的手停下，两眼圆睁盯着林夕，看见他挤出的神情很是邪魅。

“难不成……你想反抗？”

林夕没再回应，而是站起身来前往铁栅栏处，观察过道是否有人来往。

可视范围过于狭隘，看不了太远，总之左右两侧还有牢狱，正前方也是。

“对面关着谁啊？”

“不知道，好像已经死了。典狱长找到一个替代他的人，又忘了给他调出去，狱卒们也没给他饭吃。”

“狱卒？人还是人形兽？”

“呵！一群懦弱又坏到极致的人类，我主肯定会让他们下地狱的。要管理这么多狱卒怎么可能让人形兽来啊。”

“他们什么时候会来巡逻或者送饭啊？”

“巡逻的话，早中晚各一次。送饭的，应该马上就到了。”

果不其然，一名身穿铁铠甲、腰间别有宽剑的人举着火炬过来，他的左手还托着棕色方盘，其上有两个被碗盖住的铁盘子。

他一句话没说，只是将两个铁盘子透过餐窗递过来，随后又分别递给两人一把软木叉。

将碗揭开，盘子中竟然盛的牛排，一尝便知有黑胡椒、迷迭香、孜然粉、带点血味的红酒……

40号直接大干了起来，两三下便将盘子都舔干净了。

“感谢主的恩赐！”

而林夕很艰难地将扣住的碗端了起来，其上有些油渍，实在太滑就不慎摔碎了。

木叉子也拿不起来，林夕便直接将牛排拎起，往嘴里一送，也两三口吃完了。

送餐的狱卒见两人收拾干净了，便将餐盘伸进牢房里，示意他们把餐具放到上面。

两张铁盘、一只碗和很多瓷片残渣、两把木叉子都被40号放在了餐盘上。狱卒见这么多瓷片残渣也没多多说什么，拿起挂在墙上的火炬便离开了。

见狱卒远去后40号才敢对行为异常的林夕开口。

“你拆床腿干嘛？”

林夕不断地用铁手套摩擦床腿，一些火花溅出。

“越狱。”

“你……放弃吧，磨再久都磨不断的。就算磨断了又怎么出去。”

不顾40号的劝阻，林夕依旧磨着手套。

套子热了就去淋水，温度降下来又去磨……

这样反复了二三十次次后，铁手套上到处都是磨痕，但没有一点缺口。

【此物被认定为（废品），可直接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