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 章 拜访府尹（1/1）

封无双顺着封玥的手指方向看过去，那里是另一个巷口，和这边不一样的是，那里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虽然衣服算不得多好，但是比起这边的几个小孩子可好太多了。

裸露出的手臂能看出有些青紫的伤痕，但是他身上没有残疾的地方，一看就区别那些小乞丐儿。

封无双睁大眼睛看过去：“他和那些孩子一伙儿的？”要不是封玥说她根本无法把几人联系在一起。

封玥倒是知道他们是一伙儿的，但是她没有理由说，只能让封无双再等等，“再看看，我瞧着他时不时的盯着这边的小孩们看。”她选的视野极好，又处在高处，一眼就能看到他的小动作。

不过她确定他和那几个孩子是一伙儿的，是因为她从虚弥镜像看到了。

这个孩子很特殊，虚弥镜像中显示他一脸献媚的巴结着那个莽汉，但是她能看到那孩子不达眼底的笑容，显然他在扮演，扮演自己想要成为莽汉他们一伙儿的人，那么目的嘛，应该只是为了生存。

因为她也看到了虚弥镜像中他一边哄着莽汉们，一边又对那些小孩很好，小孩也不排斥和他接触，甚至是很喜欢他，那至少证明，他对那些小孩儿是友善的。所以封玥觉得这个孩子应该是一个突破口。

她只知道那个男人的面相，但是看不到他人在哪，具体说只知道是一个破旧的小院，这在偌大的京城太难找了，一旦打草惊蛇，非但抓不住这些人还会害了孩子们。

封无双百无聊赖的在窗口观望着，就这样她们从辰时，守到了午时，小桃忽然惊叫了起来：“公主、郡主，他们会和了，会和了。”

封无双一下子惊醒了：“哪呢哪呢，我看看。”被封玥拦住了：“先不要动，那边有人。”封玥看到不远处还有一个男子正盯着他们几人，显然对那个孩子还有人盯梢。

“还真是严密。”封无双暗恨，发誓抓到他们一定要狠狠的惩罚他们。

封玥让封无双的侍卫分出一人来去跟踪他们，不要打草惊蛇，她则带着封无双去拜访了府尹刘猛。

这位京兆府尹主管京城大小事，又是她唯一打过交道的京官，这件事肯定需要他出面解决。

另一方面，她和封无双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真正难的事是把这些孩子救出来以后该怎么办，在现代家里的孩子都是宝贝，那丢了是真的全家人痛心，但在古代，说不好有些孩子本就是被父母卖掉的。

那么，就算救出他们了，也不能把他们送回原父母身边，殊不知下一次等待他们的又是哪一种火坑，所以她想到这古代应该也是有类似孤儿院之类的地方的。

刘猛这会儿正在处理公务，这阵子听衙役说警察里忽然出现一批乞丐，这会儿正琢磨着呢，听下属前来说是荣安公主和长宁郡主拜访。

有些诧异的他转念想到封玥近来的各种传言。他怕是又有什么大事，放下手里的公务亲自前来迎接。

“下官见过荣安公主、长宁郡主。”

封无双摆手让她不用多礼，封玥接过话头：“刘大人，我们无官无职在身，您不必多礼，今天来找您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个拐卖组织......”如此这般的将所发现的事情告知了刘猛。

刘猛也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哪里听得这种事情，又发现这事刚好自己也在关注，忙追问道：“郡主此话当真。”那姿态当即恨不得就带人去查抄拐人团伙。

封玥眨眨眼：“刘大人，眼下我们只要等荣安公主的侍卫查到地方，就可以安排营救，只是那些孩子之后该怎么办？”

听到这刘猛抹了把胡须，沉思一会儿说：“郡主无须担心，陛下早年间提议在各州各地拨款组建慈幼院，所有失孤的儿童都可以接受慈幼院的救济，这些孩子如果能知道祖籍在哪本官会派人送他们回去，如果不知道的统一安排到慈幼院里。”

封无双听到这里眼睛一亮：“还有这种地方，父皇真是英明。”

刘猛顺嘴拍了马屁：“是啊，圣上英明，百姓之福啊。”

封玥也觉得自家舅舅很不错，只不过她还有些担忧：“慈幼院是全靠朝廷拨款吗？那各地府州可会有困难的时候，那些照顾孩子的人都信得过吗？”

在现代都有很多孤儿院打着招牌私下都干着违法的事，在古代没有曝光度就更加艰难了。

刘猛：“郡主大可放心，慈幼院每月都会有监事人查账，那些做事的妇人也都挑的穷苦人家品性良好之人，不会出大问题的，只是这困难肯定是有的，近期朝堂上也因为这个讨论过几次。”

听了刘猛的话，封玥立刻明白，这件事舅舅肯定是提倡执行的，只不过朝堂上无畏呼是钱的问题，再多的担心也是无用的，一个时代要适应一个时代的规则。

不过想了想，封玥问道：“慈幼院可接收爱心人士的捐助？”如果有爱心人士捐助肯定能帮朝廷减轻负担。

刘猛还是第一次听这种说法，理解倒是挺好理解的，只不过确实没有先例：“郡主可是说要号召人官员捐助？”

虽然刘猛觉得这事是好事，但是他心里明白，那些官员可不傻，平白无故的谁会把在家的财产给出来，有些当官的不多趁机捞一点就不错了。

封玥原本只是随口一提，见刘猛提到官员，她也想到了怕是不容易，不过那不是还有商人吗，古代商人地位低，如果把这件事办成一个由官方组织的事，那么商人为了名，说不定会大笔撒钱。

越想越觉得是可行的，于是脑子一转，封玥就试探性的说了几句：“不必官员，其实可以由朝廷出面，弄一个慈善晚会，邀请一些商人或者爱心人士捐助一些款项，专款专用，事后可以由官府公布有哪些爱心人士捐助。”

“但是不要公布金额，商人爱名气，如果只是捐助一些钱财能换得慈善的名头，想来都是愿意的。当然，这种事还需要有严格的控制流程，不然......”

封玥话没说完，但是刘猛懂啊，他起先没想到这茬，但封玥越说他眼睛越亮，他比封玥更了解这个时代的商人，这件事操作得当，那些商人怕是挤破了头都得捐。

而有了商人的捐款，那钱财自然会滚滚而来，而钱财带来的利益就多了，但是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提议。

因为边关打仗，其实国库也很吃力，在慈幼院上头的花费尽管一直在节约，但是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如果有了这个慈善的机构，那么大大的减轻了国库的压力。

且转款专用这个词越品越觉得有道理，商人私下给官员们送礼，那也得不到明面上的支持，选不对人还很容易打水漂，如今有了慈善扬名，这是光明正大的好事，事后也不怕被朝廷找麻烦，一举多得。

越想刘猛越兴奋，恨不得立刻去整理奏折上报，于是接下来等侍卫的时间里，刘猛拉着封玥讨论，势必要把这个方案完善，争取明天就能上报上去。

封玥懂的不多，只能给点建议，毕竟任何东西都要讲究一个因地制宜，她了解的只是现代的方式，在古代不一定适用，终于在封玥把脑子里所有的干货都倒干净了，侍卫才姗姗来迟。

封玥暗自松了一口气，把封无双看的直乐呵，她还以为这位妹妹一直都这么游刃有余呢，原来也有招架不住的时候呢。

侍卫前来回报：“公主、郡主、大人，属下跟着那几个小孩到了东街一个破旧的和土地庙里，属下偷偷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定那里就是他们的藏身点。”

“有五个壮汉守门，还有一个领头的是个方脸大汉，小孩子有数十个之多，还有一个打扫卫生做饭的婆子，是其中一个壮汉的媳妇儿。”

“郡主让留意的那个小孩儿叫栓子，他比较机灵，会主动帮大汉端水端茶，又会给婆子帮忙做卫生做饭，应该就是这样，才会被特殊待遇的。”

“属下还偷听到，他们是才转战到京城来的，听说是老家遭了大水，所以才来京城的，今天出来乞讨给钱的不多，那些小孩儿被狠狠打了一顿，属下当时真想冲进去教训那几人一顿。”

说到这侍卫还有些停顿，可见当时孩子被打他有多气愤了，封玥知道要不是他单枪匹马一个人，知道冲进去会坏事，毫不怀疑他真的会冲进去。

“你做的很好，那些小孩受的苦不是一天两天了，早点救出他们就能早点让他们脱离苦海，这样，你把详细的位置和衙役们说说，我们争取今天下午就行动。”

于是接下来，刘猛派了一个机灵的衙役跟着侍卫去认了个门，确保那地方前后是否有别的逃跑的地方，才回来带着兄弟们倾巢出动。

这边破庙里，莽汉王刚正因为小孩们乞讨来的钱不够他大吃一顿，找个好点的青楼逛逛在院子里对着孩子们撒气。

旁边五个汉子也一脸坏笑的坐在一旁围观，他们可没什么同理心，就算是孩子也照打不误，这些孩子本就是被他们拐卖或者去山村里收来的，没什么人在意他们的死活了，所以这种事家常便饭。

甚至就着孩子们的惊叫声还能多吃几口饭，其中一个断了腿的孩子因为站不稳，被倒在地，碰到了其中一人的衣服，还不等小孩站稳呢，那汉子一脚就要踹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叫栓子的少年终于忍不住了，山前护住了那孩子，同时抱住了男人的腿：“四爷，您再踹一脚小五他就不行了，到时候人没了咱们就又缺一个人了，得不偿失啊。”

叫四爷的男子听了他的话，倒是没再踹过去，显然是挺进了男孩的话，不过脚是收回来又对着栓子踹了过去，还笑骂道：“他是不能踹，你小子身子骨皮实。”

栓子显然对这样的大骂也不陌生，被踹了身子飞了老远，但是立刻爬起来嬉笑道：“四爷，您歇歇脚，我没硌疼您吧。”

他这样子逗的庭院里的男人们哈哈大笑，显然都觉得这小子这幅模样很有意思，好在男人们还在吃吃喝喝，总算放过了这群孩子。

栓子隐藏在裤子边捏紧的手总算是放开了，藏住眼低一闪而过的阴狠，又刮起往常的模样鞠着躬伺候在一旁。

莽汉斜倪了他一眼：“行了，带他们下去收拾收拾，下午继续去讨钱，让他们给老子放机灵点。”

栓子假模假样的说：“爷，他们没要到钱还给他们吃饭？要不就饿他们一顿吧。”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做戏做全套，这是他察言观色这么久学到的本事。

果然听了这话，莽汉那若有似无打量他的眼神收了回去，摆摆手：“去去去，别在这烦爷，给他们一个窝窝头。”

栓子摆出一副肉痛的样子，踢了踢还东倒西歪的小孩们：“听到没有，还不起来，钱都没要到，还能吃窝窝头，真当自己都是少爷命了。”看似踹在小崽子们身上的脚其实轻着呢。

小崽们也不敢拖沓，麻利的起身，相互搀扶着往灶房也就是破庙后面走去，栓子静静的跟在身后。

等一群人走了，汉子里就有人出声了：“哥，那小子你看靠谱吗？”这话明显是问莽汉的，问话中的这小子赫然指的就是栓子了。

莽汉闻言嚷道：“哼，量他也翻不出老子的手掌心，是个心狠的，好好的培养下能的大用，不过还是要让他他去杀个小崽。”莽汉说完一口酒吞下，显然没觉得他嘴里说的杀人是多么严肃的事情。

汉子们也都笑道：“还是大哥有办法，来来来，咱们干一杯。”反正有大哥，他想的这么周道，他们还怕啥。

这边栓子跟着小崽们进了厨房，翻出了花婶留的窝窝头，明明旁边放着白面馒头，但是包括栓子在内的孩子们眼睛看都不敢看一下，只狼吞虎咽的吃着窝窝头。

栓子先是递给了眼盲的小三，又把刚刚被踹倒在地的小五扶到一边，揉着他的胸口，轻声的问：“小五，疼吗？”

小五一只腿站着，傻傻的摸着脑袋：“栓子哥，不疼。”他只被踹了一下，还有栓子哥帮他拦住了四爷的那一脚，他伤的不重。

倒是其他几个小崽悄声的问：“栓子哥被四爷踢了，疼不疼。”

栓子眼睛刷一下就红了，身上的疼比不上心里的疼，这几个小崽如此让他放心不下，他们一路相依为命，早就视彼此为兄弟了，此刻弟弟们挨打还傻乎乎的担心他，他怎能心疼。

想到外头的六个男人，栓子心里恨意滔天，如今来到了京城，他总有机会打听京城的官员是不是好的，大不了他就撞死在宫门前，也一定要把这几个人的恶行昭告天下。

他撸着小崽们的头：“哥不疼，你们放心，再等等，哥会把你们都救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