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苦渡寺（1/1）

莫老三今天进门手里提着两包点心，手里估了酒，还买了猪头肉。惹得莫离和莫楠像狼崽子一样围在身边团团转。馋的直流口水。

大约一个月前，忽然有人寻上门来，说是城南的天颐药铺要找人专门给柜上收购草药。顺带还要管理药库，一个月开二两银子。马陵城中的县衙老爷月俸也不过三两五钱银子。

莫老三丝毫不带犹豫，这等好事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立马应下，今天应该是掌柜发了月俸。

“瞅你能耐的，”莫愁娘把一只正在划拉酥皮点心的小手轻轻拍打开，训斥道“等你大哥回来一起吃。”

转身去灶房给自家男人取来碗筷，猪头肉还冒着丝丝热气，碟子里放了几根洗干净的大葱，和白嫩的蒜瓣。

莫愁娘这才和自家掌柜的商量起来“我说当家的，你问过掌柜的了吗？柜上还要不要伙计，莫愁天天往外跑的不见影子。我寻思得给他寻个事情做，也该收心了。过段日子，我可打算让五婶给帮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家。”

莫老三从怀里摸出两吊铜钱放在桌上，“娘子，钱财之物交给你。人家掌柜的只说再等等看，我看一时半会怕是没啥指望。”

“要不就按娘子主意，趁着家中还略有些许积蓄，先给那小子说门媳妇，给老莫家续上香火”

莫愁回家吃晚饭时，饭菜已经摆在桌上，莫离早就捧着小碗等在桌旁。莫愁娘给自家娃娃各自分了块酥皮点心，这就算是可以开始吃饭了。

普通农家的生活，翻来覆去就是柴米油盐，值得庆幸的就是全家人健健康康，每天都能看到，每天都能坐在一起吃口热饭，这就是日子。

莫老三早已经半壶浊酒下肚，眼神有些迷离。到了马陵城算算已经快十个年头，自己总算谋了份正经营生，可以安稳赚取月俸。要是再能添人进口，自己就能抱上孙子，想到这。莫老三滋溜一声喝下杯中浊酒，有些得意起来。

因为惦记明天魏义的约定，也是为了节省灯油，莫愁晚饭后读了会医书，屋里再无亮光后，莫愁就早早睡下。

看着窗外的满天星光，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想起魏义说过的仙师，这世界上真的有修仙成道的人吗？莫愁有些迷糊。

苦渡寺，听名字就知道是和尚的寺院。莫愁虽然在马陵城生活，可是平日并没多余的闲暇时间到处乱逛。所以城里很多地方并不知道。出城收药草会占据大多数时间，而且马陵城面积颇大，四下闲逛，那是有钱有闲的人才会做的事情。

好在城东自己还是知道如何走，一边打听苦渡寺的位置，莫愁一边四下打量，今天有些奇怪，一路上有不少善男信女都跟自己走同一处方向，越到后面连路都不用问，只管跟着人流走就是了。

“莫兄弟过来，”刚看到苦渡寺的屋顶，莫愁就听到有人高声喊自己。左右张望，魏义穿了件青衫，蹲坐在一旁的小摊前正在喝汤，“过来啊，愣着干嘛。”

“掌柜的，给我再拿两个油面炸鬼，再来碗汤，多放胡椒肉丝。”魏义对吃喝从不吝啬，就算去学堂教功夫都要给莫愁带不少吃的，有些东西莫愁根本就没见过，没听说过。

“我和你说，”魏义一边喝汤，一边悄悄跟莫愁耳语，“你别担心，一会进去，该干嘛就干嘛，就是说话小心些，不要大声乱讲。”

正在吃炸鬼的莫愁撑了撑脖子。好像吃的有点快，被食物噎住了。

“一脸苦相，看你那副表情，又不是去打架。这寺里的老和尚好生厉害，我爹说，好像是个得道高僧。我带你去找小和尚耍会，老和尚这会忙着应付那些善男信女，没时间搭理我们。”魏义这才给莫愁说了到此的缘由。

“咦，你快些吃，法会要开始了。”莫愁愣是急忙几口吃完，准备掏铜板付账，就被魏义扯着离开小摊，“铜钱我给过了。”

莫愁第一次进入佛家寺院。溜进了苦渡寺的大门，就感觉这寺院真大，外面看着四方四正，庙脊高耸。院里却是别有洞天。魏义也不说话，只管扯着莫愁轻车熟路的奔后院溜去。

一路上要是看到僧人，魏义就装作香客，驻足四下观摩。

东躲西溜的，这可让莫愁的心悬了起来。看到莫愁害怕，魏义就出口安慰起来，别怕，我们从外面可以进去。小和尚从里面出不来，就算被抓住，老和尚也不会把我们怎样，还得好吃好喝的送我们离开。

这话莫愁相信，凭着藩王的招牌，马陵城里没人敢惹魏家人。

两人如此走过几个院落后，莫愁早就看到在寺院后面有一棵菩提树，碧绿的树干，枝叶开散，足足遮住半个寺院。

魏义带着莫愁恰恰就是奔着菩提树位置去的，钻进一个月牙小门，面前出现一个粗大的树体，“妈呀，这树长得这么粗，这得长多少年。”莫愁轻声尖叫，目测了一下，那树干必须得要两三个人才能合抱过来。

“别大声嚷嚷”魏义小声提醒，带着莫愁转过菩提树，来到一座刷着朱漆，造型精致的殿堂前，两扇木门关闭着。

魏义上前，用手轻轻的敲了三下，停顿片刻，又轻轻的敲了三下。就听见里面传出一声清脆的童音，“魏哥儿，你稍等，我把这东西挪开，你再进来。”

稍后就听见里面传出呲啦呲啦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拖着转动。“好了进来吧，”魏义也不说话，只管把门推开一道缝，“快进来，”魏义喊着莫愁闪身钻进入殿内。

眼前出现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和尚，脖子上挂着粗大的佛珠，小和尚看着只有十二三岁，可却是身材矮胖，满肚子都是肉褶。

屋里摆设华贵简单，一张宽大的红栗木书桌，配着几把黄梨木木椅。一张骆驼血锦榻，上面放着两个黄色蒲团。

锦榻中间摆着一张红木炕桌。放着乳白玉磁盘，里面堆着七八个土黄色的果子。

倒是殿门处摆着一座大约一丈高的白玉菩萨，这会被人把面相转向墙壁，想来刚才就是这个小和尚把那菩萨搬动发出的声音。菩萨的面目看不到，可是却能大致看到菩萨双手做捧握状。

莫愁心中暗自惊讶，这小和尚居然能搬动这么重的白玉菩萨，这力气得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