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断头台的甲龙骑士（1/1）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链甲的高大骑士。
一头清爽的黑色短发，剑眉星目，挺拔俊朗。整体皮肤黝黑，但金色的眼瞳下，从眼脸到脸颊都有细小的鳞片在闪光。手上握着一柄长剑，随时准备出鞘。
“会场谁在负责？有教会的授权书吗？”
“有的有的！”主持人忙不迭地奔过来，举起一张卷轴，“大人请看，印章齐全。”
骑士展开卷轴，片刻后，冷笑着将卷轴一扔，“教会昨日刚出的法令，为什么没有去更换准证？”
“昨天......我们刚采买回城，实在没来得及，”主持人挂着谄媚的笑，微微靠骑士近了些，“齐格少爷，我可常去府上拜望的。您还记得吗？好几年没见，小少爷从教营回来了？如今在哪处衙门高就？怎地之前一直没缘分见？”
“我不属市厅管理，直接由枢机主教调遣，再说了，这关你屁事！”
见他要挥拳，主持人往后缩缩，还是低头道，“实在是鄙馆的不是，不仅忘了换准证，连大人上任的时候也没去拜访。这不是问问大人所在的部门，去更换准证时，也好有个领罚的交代。”
主持人大着胆子，摸出几串金链，靠近骑士，极尽媚好，“今日，这些小礼物就算赔罪，弥补之前没有登门......啊呀！”
他下巴受了这拳，地上立刻掉了几粒牙齿。
“你以为，我今天是上门索贿的咯？“骑士冷笑着，“莱尼，给他锁了！待会送去市政厅告个贿赂，就说是齐格今天抓到的第六个！”
被叫到的小骑士莱尼看起来年纪仅有十六七岁，和他的长官行事风格完全不同，礼貌地请主持人自己站起来。
这下主持人可慌了，扭头就喊。
“我可不能进去啊，这馆里的人都指着我呢，拉斐尔少爷！拉斐尔少爷！. ”
“这是公事，我岂敢置喙。”拉斐尔微张翅膀护住我，双手搀着我的肩膀，往出口快步不停。
走过骑士身边时，只听炸雷般断喝：“谁说你可以走了？当我是瞎子么？”
寒光闪过，一柄剑横在我眼前。
“把你这劳什子翅膀张开，走地鸡。我可不受你安格洛斯人的辖制。”
挡在我身边的翅膀被划断了几根羽毛，但并没有移开。
“喂，我有主教亲令，能直接斩杀可疑之人，别逼我暴力执法。”
拉斐尔答的不卑不亢：“齐格大人，这是我的财产，我有权保护她。”
“你的？”骑士齐格嗤笑，“契约书呢？签字了吗？你来说！“
我听到扑通一声跪下，接着是主持人的声音，“还没来得及签......”
“既然没签，那就还是拍卖场的人！按教皇令，在拍卖会场征收人证，可按起拍价赎买。她多少钱？”
“一......一万金莱兹尔。”
“多少？! 一万？她是纯金做的吗？喂，莱尼，给他一百！契约书拿给我签字。”
“官爷......她可是人类.......这传出去也不好听啊。哎，是是，我这就滚，这就滚。”
“行了。巴尔塔萨将军封禅之后，人类都死差不多了。还在这儿装神弄鬼呢，”齐格不耐烦道，剑指向拉斐尔。
“谁给钱谁带走是吧？现在她是教会财产，还给我。”
“只是没及时更新准证罢了，何必穷追不舍呢齐格？”
“穷追不舍的恐怕是你吧。我倒要问问，不过一个奴隶，何必藏着掖着！”
“我不把她当奴隶，”拉斐尔将我护得更紧，“让我带她走，我按原来的价，唔啊！”
这个骑士.....性格好差......一言不合就出拳啊。他以为自己在玩拳皇吗？
骑士一拳打在拉斐尔脸上，趁他踉跄时，握住我的肩膀将我扯了出来，“婆婆妈妈的！自以为是的安格洛斯人！”
“我看看一万金莱兹尔长什么样......喂，拿开。”
他用力将我护住自己的手拉下，两张脸几乎近到下一秒我可以对他使个头槌。
正当我掂量要不要真的锤他一下时，他的神情忽变得十分怪异，脸色绯红，金瞳一凝，突然又翻个白眼，“人类......呵......也就那样嘛！”
“既然不喜欢，何必要强夺？”拉斐尔捂住口鼻，鲜血从他指缝中冒出来。
“我没说不喜欢，她已经不关你的事了。”骑士眯着眼睛盯着我，好奇打量着，他的目光从脸庞下移到脖颈，胸，忽然神色一冷，随即大声宣告。
“教团骑士齐格·尼伯谨宣圣教令。第三纪元三七二七年溯月六号，欧梅吉亚省。异教势力躁动，受污染伪信徒体表会出现镌刻异教之堕落印痕，肉体与灵魂皆受玷污。即令，来历不明者且体表有异教法印者即可送至净岛处死焚毁。着全国各教众领主，严查拍卖馆，角斗场，码头等外来人口密集场所。”
话音刚落，他毫不迟疑举剑向我，“别装了，异教杂碎！”
“不不不不不！！”我眼前闪过白光，耳边是拉斐尔的哀嚎，然后觉得身上一轻，恍过神来，发现骑士用剑划开了我的上衣，露出几乎全部胸口。
不是？你有事吗大哥？
我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在走光之前捂住，狼狈地护住自己。
他的剑尖点在我心间，所指之处，有一枚形似莫比乌斯环的符文。两个交叠的圆，不知什么时候被刻在了我的心口。
骑士的眼神变得冷冽无比，他用最为鄙夷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是一只令人厌恶的虫子。
“似乎没见过这样的符号，莱尼，你拿对照来，看看是谁的恶徒。”
穿着轻甲的雀斑男孩捏着羊皮纸跑过来：“报告长官，这个痕迹不在指令册上。”
“不在？”齐格露出狐疑的神色。
我抓住这个机会，奋力解释：“你看错了，我这是小时候叛逆期不懂事纹的，不是什么异教徒。”
齐格皱了皱眉，没有理会我，挥手让随行的牧师上前来：“马力洛修士，你认识吗？”
年轻的修士看到我部分裸露的胸口，脸不禁红了，转过头去，回答道：“我在书上见过，是异教徒的标志没错，但我不记得是哪个神明了。”
“你确定？”
“我不那么确认......”
“无妨，有个印象就好办了！”齐格冷笑着，“莱尼，记下修士的证词，请个手印。我们直接押往净岛找薛佛思神父鉴定。他是枢机幕僚出身，学识渊博，一定能辨别这个标识。”
“可是修士说他不确定......”小骑士迟疑了。
“可疑之人也要带走！”
“是，长官。”叫莱尼的小骑士立正并靴，看到我捂着胸口，脸上有些发红，“外面在飘雪，是不是要给她穿点衣服？”
“不用对异教徒客气！说了多少遍了莱尼！他们会利用你的同情心，你当你是济世会的怨种呢？”齐格怒斥完，看到我的样子，又冷笑，“下雪就下雪吧，冻死了就不必去净岛了。”
“她可以用我的披风，”虽然刚挨骂，莱尼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反而迅速把他挂在链甲外的披风解下来。看得出来，他和这个脑子少根筋的齐格，私下关系应该不错。
他将披风围在我身上，温暖笑笑，小声叮嘱：”您可以放手了女士，这样就不用担心啦。哥哥他只是嘴上不饶人，去了净岛，薛佛思大人会为您辨明清白的。”
小骑士拍了拍我的手，似是安慰，又转身去关照被卫兵挡出外室的拉斐尔。连连挨了他哥哥好几记白眼。
白眼快要飞到天上去的齐格再次为我戴上镣铐。
“去净岛岛单程票一张。”他自顾自地说着，忽然想起什么，转过身问主持人，“还有吗？”
“没有了......大人......刚刚我嘱托下属去等候区检查了，所有奴隶都是干净的。”
“哦？叫他们准备好，待会我再去过一遍......呵......那不是还有漏网之鱼吗？”
他大步走上舞台，面向角落里笼子中的精灵。
扯下精灵的上衣，果然发现胸口盘着一只黑蛇。而精灵本人似乎并不讶异，看起来，他早就知道印记的存在。
“这个我认得，是贝利亚的印记，黑暗与幽深的魔女。好啊，你这破地方，还真是藏污纳垢。”齐格讥讽着，主持人呆坐着，失去了方才的机灵，生怕多做多错。
齐格大手一挥。
“带走！”
正当围过来的骑士要将精灵扛走时，一言不发的精灵忽然猛冲，对着后背毫无防备的齐格尾巴根就是一记飞踢。
这一脚如此悍勇，齐格脸上立时丰富多彩起来。
精灵趁乱想逃，但终究抵不过蜂拥而上的骑士。
终于，他被恼羞成怒的齐格狠狠压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