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紫涵回京（1/1）
紫涵接受了程潇的说法，默默地跟着他往京城的方向走。
程潇背的那两个大包袱，是鬼医婆婆收拾给紫涵的东西，里面有珍贵的医书，有天下罕见的药材，还有她精心炼制出来的各种药丸，都是宝贝中的宝贝，她全都给了紫涵。
紫涵的心情是复杂的，她自然是想回京城，做梦都想回去，那里有她视如娘亲的王嬷嬷，还有让她魂牵梦绕的爱人。但是她没有见到鬼医婆婆最后一面，不知她走得是否安详是否体面，始终有点难受和牵挂。
虽是鬼医婆婆强迫她留下来，但始终是传授了她很多的知识，还教会她以音驭兽，还有那么多宝贵的药材医书，哪一样拎出来都值得她感恩涕零。而她不过是付出了一点时间和陪伴，鬼医婆婆或许走得没有遗憾，但是她心中有憾。
程潇见她一路兴致不高，知道她还在介怀，便开导她，“你想想，为什么鬼医婆婆要这样做？她让你留下的目的是为了传承她的绝学，如今你学得很好，她目的达到了，已是了了最大的心愿。最大的心愿都实现了，其他的就不那么重要了。随她用她喜欢的方式和这个世界辞别，也是另一种宽容。
紫涵心下了然，她知道只是自己过不去心中的那个坎而已。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慢慢释然。
当他们抵达沙漠边缘的时候，已有一队人马，不，是人加骆驼，在边上等着他们，紫涵认出他们是程潇的部下。
“两个人进沙漠太危险了，他们来给我们作伴。”程潇呵呵解释。
紫涵了然，对这个憨憨的大叔又多了点好感。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进入沙漠，沙漠广阔无垠，即使程潇他们常年生活在沙漠边上，也不敢托大。
一路上，程潇跟她聊天。
“小姑娘，你是哪里人？”
“我从小住在一座山上，叫华阳山，离京城有点距离。”
“家里还有什么人？”
“还有一个嬷嬷。”
“你爹娘呢？”
“他们去打猎的时候，可能是遇到猛兽了，没有回来。”
“这是嬷嬷告诉你的，还是你亲眼所见？”
紫涵摇了摇头，“那时我才2岁，不记事，是嬷嬷告诉我的。”
"那你可还有其他亲人？”
“山上的左邻右里算不算？哈哈哈，我们离得远，跟他们见面也不多，日常就只有嬷嬷和我。”
“那你怎么去的京城？”
“嬷嬷的师傅在京城，我们就去投靠他了。”她忽略掉华阳山被追杀那一段。
程潇陷入了沉思。
“你们呢？打算就一直在这沙漠上生活到老吗？”紫涵反问。
程潇苦笑，“中原是回不去了，还不如在这个大漠里，乐得清静。”
滚滚黄沙，一路通京城。
由于他们人少，而且一路跑马，只花了十五天就回到京城。
紫涵驻足京城的城门前，看着大大的“京城”二字。时隔半年，她又回来了。里面有她爱的人在等着她，她已经开始想象，他们看到她会是什么表情？
紫涵邀请程潇他们入京城休息几天再返程，他们拒绝了。紫涵觉得遗憾，但是也不勉强，一再感谢，才挥手道别返身进城。
程潇看着雄伟壮观的门楼，心底却一片苍凉，他曾发誓，再也不踏进京城半步。
“老大，走了。”其他人催他。
“来了。”他一拉缰绳，打马跟上。
时间接近中午，紫涵先回了裘府，她让门童先不要去通报。她走到大堂，裘少白正在给病人把脉，而另一边王嬷嬷在给病人写药方。注意到有人来，裘少白先抬起头，“客人先请坐，我马上，涵儿！？涵儿回来啦！”
他伸手想拍旁边的王嬷嬷，谁知落了个空。王嬷嬷在听到的第一时间就扔了笔，跑过去一把抱住紫涵。
“涵儿？！你回来了，担心死嬷嬷了。安全回来了，安全回来了，太好了！”王嬷嬷已经开心到无语伦次，眼泪不自觉涌出眼眶。
紫涵心中满是歉意，她知道嬷嬷重情，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只要她一天不回来，嬷嬷都不会开心，甚至会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她。
“哎，瘦了，黑了，高了。”嬷嬷上上下下打量了紫涵好多遍，生怕看漏了哪里，“出落得更漂亮啦，回来就好，嬷嬷好好给养养，绝对是个大美人坯子了。”
她其实并不尽信战北城说的话，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紫涵要很久才回来，现在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看得到摸得到，别提有多惊喜。
“嬷嬷，我回来了，抱歉让您担心啦。”紫涵抱着王嬷嬷的手臂，扶她在旁边凳子上坐下，“嬷嬷气色好了，也比之前胖点了，笑容也好，真好。”
“多得你裘叔叔，医圣可不是空有其名的。”
“裘叔叔最厉害。”论嘴甜，紫涵不会输。
裘少白送走最后一名病人，乐呵呵地走过来，“出去一趟，连人都不一样了，更硬气了。”
“我在那边遇到一位高人，她教了我很多东西，我也学到了很多。”她要打消王嬷嬷的担心和疑虑，“我还带了好多宝贝回来，你们看了肯定会喜欢。”
她把带回来的医书、药材、药丸都拿出来给他们看。裘少白看了几眼就被书本吸引到了，里面有好些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理论。紫涵她们后面还说了什么他没听到，已经沉浸在书本里面了。
紫涵和王嬷嬷不禁失笑，医圣对于医学的痴迷名不虚传。
“嬷嬷，这几瓶药丸是给你的，可以固本培元、强身健体，你每天吃一颗。”
王嬷嬷也不客气，大方收下。
“先不急摆活了，我让人准备了热水，你先去洗个澡。”
“嗯嗯。”知她莫若王嬷嬷。一路餐风露宿，她觉得整个人都是尘土，难受极了。
紫涵回到房间，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收拾得非常干净，如同她一直住在这里一样，她心里暖暖的。
洗完澡，吃过东西。王嬷嬷知道她应该想要去看看战北城，毕竟那么久没见了，便寻了个借口说自己要午睡，打发了她。
紫涵转头就出了府门，向璃王府奔去。
然而当那座巍峨的建筑出现在眼前时，她又有点胆怯。
他在不在府上呢？她贸然进去会不会打扰到他？他会不会正在办公，或者会见客人？他见到她会不会开心？
近乡情怯，越是患得患失。
她在璃王府前踌躇了好一会，府门前的侍卫差点要上前盘问看是不是可疑人员。然而他很快认出了紫涵，虽然她换了女装，修远曾经交代过只要是她来就直接放行，他依然记得，于是便伸手请紫涵进去。
紫涵猜想这个点如果他在府上，也应该是在书房，便径直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她在书房门前深呼吸了几口气，才抬手敲门，紧张到仿佛能听见自己如雷般的心跳声，近乡情怯原来是真的。
而此刻在书房里看她来信的战北城，信件已不知被他翻了多少遍，但他依然乐此不疲，仿佛能透过信件看到她灵动又调皮的身影。
因为太投入，他竟没听出她的脚步声，以为是修远，便道，“进。”
听到日思夜想的嗓音，紫涵觉得整个人都在发抖。思念在这一刻无法控制的往外溢，一直溢一直溢，她猛然推开门。
战北城同时从信中抬起头来，与她的视线在半空相汇。
先是错愕，然后是惊喜，他咻的站了起来，手里的信件洒了一地。
他奔向她，她也奔向他。
时间无限拉长，距离瞬间缩短，爱人抱了满怀。
“你回来了。”是无尽的思念。
“我回来了。”是长长的叹息。
紧紧地搂抱，激动到无言，害怕这只是南柯一梦。
思念像是要找个出口，才不至于把心脏憋坏。他急急寻着她的唇亲了下去，反复碾磨，然后唇舌交缠。
什么言语都顾不上说，光是抚平思念，就要好长时间。
他怕她累，一把抱起她放在桌案上。单身狗修远捂住眼睛，尽职地把门关上。
不知亲了多久，紫涵觉得胸腔里的氧气都快亲没了，才停下来。
“我好想你。”她软软地瘫在他怀里撒娇。
战北城抱紧她，没说话，她感觉到他在颤抖。
她心疼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我回来了。”
她一个人留在那里，说不担心是假的，尤其鬼医本身就恶名远扬，身边又危险重重。尽管紫涵信上说尽了好话，他依然不信，有时担心得夜不能寐，怕第二天起来就收到坏消息。原来喜欢一个人，开心会入肺，痛也会入肺。
他甚至想好了，如果她半年都没回来，他就去找她，把她强行掳下山。然而她回来了，此刻就站在他面前，他怎么能不激动？！
“我也好想你。”她听到他说。这是他第一次说如此明晃晃的情话，紫涵心都要化了。好喜欢，怎么办？
“再说一次。”
“我也好想你。”他从善如流。
她看洒了满地的信件，嘴角勾起大大的笑容，“看出来了。”
“那再感受一次。”说完他又亲上她的唇。一下午，他们都没踏出书房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