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全身而退（1/1）

一叶知秋，短短半年间韦达兵临城下，起兵十五万从城外直接杀入宫内。

“终于打进来，朕快等不及了呢。”司空墨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啜了一口。

“启禀陛下，他们现在大概还剩下十五万人，且都是精兵悍将。”堇青回复道。

“去吧。”司空墨对着堇青说道。

“可是陛下您现在身旁无人保护。”堇青说道。

“朕有数。”司空墨瞥了一眼身旁的位置，淡淡地说道。

堇青也不敢违抗，领旨后便从后门潜了出去。

堇青走后，若生便现出了身形，他真是每次都能知道自己在哪，即便是自己隐去了形貌，他到底是怎样做到的。

“当真能全身而退？”若生问道。

“相信朕。”司空墨带着笑意地看了看身侧的绝色男子，这是在担心我嘛。

“若生，陪朕去会会这相国，不过刀剑无眼，可要保护好朕哦。”司空墨放下了茶杯，两人并肩走出了大门，侍卫赶紧挡在他的身前。

场外一片混乱，双方还在僵持着，不停的有人倒下，血雨漫天。为首的韦达在台阶下大肆地喊到，“司空墨，当年老夫扶持你推翻司空延，你就应该想到你会有这天。识趣点将这江山拱手让出来，不会让你死得太难看。”

“相国真是老糊涂了，这江山朕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给你。”司空墨眯着眼笑道，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场下韦达的长子拔出几支箭，同时往高台上射去，可以说是百发百中，直接将司空墨前面的三四个侍卫射杀在地。没了阻碍后，又准备拔剑继续刺杀，只是在拔剑之余，自己的喉咙已经被刺穿。

他到死还不觉得这一箭，是司空墨射的，看了一眼高台上那抹青衣，满脸不甘心的倒地而亡。只怪司空墨平日里在朝堂上不显露山水，装得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真正见过他出手的人，早就死了。

韦达见长子倒地，眼睛立马充血，同样误以为是高台上若生放出的冷箭，愤怒地剑指若生，“是你？不愧是司空墨养的玩物，当真是厉害。”

“韦达，眼瞎也就罢，这番言论只会让你死得更快。”司空墨怒了。

他不许任何人诋毁若生，随后挥手，宫墙四周立即架满了弓箭，为首穿着银铠甲的暗夜铁骑带领着两万士兵将他们围了起来。韦达内部有人很快就认出了暗夜，心里直打鼓。

“暗夜居然是你的势力，这些年你明面装作傀儡皇帝，暗地里却在养兵蓄锐。”韦达开始有点慌乱，不过马上也稳住了。“不过两三万兵力，能奈我何，兵虎符在我手里，你拿什么跟我斗。”

“看来相国还在惦记你在城外的五万精兵。”司空墨招了招手，堇青便将韦达次子拎了上来。

“收手吧父亲，我们被暗夜铁骑杀得猝不及防，已经全军覆，连兵虎符也被抢了。”韦达次子哭诉个不停，随后被堇青一刀了结。

大虞十七年，相国韦达败北，数罪并罚，当场绞死；其大儿子以及次子，也皆丧命；二女皇贵妃贬为庶人，逐出宫外，永不入京；遣散家眷，流放男丁，没收全部家产。人们纷纷唏嘘，看着高高在上的相国府，一朝便化为尘埃，曾经依附相国的势力，早就大难临头各自飞。

“陛下，皇贵妃，不，韦姑娘前来告别，此时正跪在殿外。”季言通报道。

“传。”司空墨看着奏折没有抬头。

“民女参见陛下。”此时的韦絮儿早已褪去了一身雍容华贵。

“起身吧絮儿。”司空墨端坐在上座，眼眸深邃，读不出多余的感情，这也是他最后一次这样叫她。

“民女此今一走，望陛下好生珍重。”韦絮儿哭得梨花带雨，她是真心爱这个男人，也从未做过伤害他的事，从前的日子是多么的开心啊，他总叫他絮儿来着。可如今家族没落，她能活着已经是最大的恩泽了。

“朕念与你是青梅竹马，这些年又是真心待朕，且父之过也不是你一介女子能够做主，便留了你性命。此去也是一种解脱，外面总比深宫大院好，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司空墨说道。

“陛下，民女斗胆，可否知道陛下可对民女动过情？”韦絮儿依旧在哭。

“若朕真的较真起来，你可知第一条欺君之罪便免不了？”司空墨自然指的是她设计欺骗他若生已死一事。

望着堂下已经哭成泪人的女子，想起自己那薄命的母后，这深院高墙吞噬了多少好女子的豆蔻年华。司空墨终究是不忍心，动了动喉结说道，“是朕负了你。”

“是民女妄想了。”韦絮儿起身行礼后便告退了，她笑了笑，她早该明白的，从那人入住宁远宫就该知道，不过是自己的妄想罢了，离开果然才是最好的解脱。

韦絮儿走后，这前朝后宫的恩怨算是暂且告一段落了。司空墨翻了翻眼前的名册，现如今谁也威胁不了他的地位。

司空墨正打算明人去传若生，他要告诉他，他做到全身而退了。可人总是在最得意的时候，会物极必反，毫无征兆手腕处传来剧烈的疼痛，浑身也跟着滚烫，司空墨当即失去了知觉。

“陛下…快，快传蓝…”季言还没说完，若生便已经到了殿前，三叶兰的是用他的妖力封印的，如今封印松动他自然感受得到，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

若生配合季言将司空墨扶入内室，把脉间不禁蹙眉，这毒性越来越强了，又施法尽量缓轻了他的疼痛，“宫中可有冷泉？”

“回大人，后宫处倒是有一处天然冷泉。”季言回答。

“劳烦公公把陛下带过去，我取样东西便来。”若生说完便离开了。

一直在殿外观望的秦淮见若生出来拔腿便跑，若生随后施法紧追不舍。

“你这妖，我们无怨无仇，为何追着贫道不放？”秦淮喘着粗气。

“道士不好好修行，在宫中鬼鬼祟祟？”若是拦住了秦淮的去路。

“你这妖好不讲道理，贫道可是有宫中自由出入的权利的。这次还不是因为想见一下陛下身边的御用太医所以才……罢了，不说了。”他方才也是好奇，在外面观望了一会儿，没想到被抓个正着。

“将东西拿出来。”若生知道他身上有一颗千年玄冰草，是个能很好抑制毒性的高阶草药，大概也猜到这些年秦淮便是用它给司空墨抑制的毒性，方才也是因为感应到这颗草药，才追了出来。

“什么？”秦淮可不记得拿了他什么东西。

“玄冰草。”

“噢，早说啊。不过这草药救不了他的，如今毒越来越深，连抑制的作用也做不到了。”

“我可以将它打入体内，会有效果。”

“什么，那不行，这可是我机缘巧合下才得来的宝贝，不能给你。”

“那就由不得你了。”若生给秦淮施了定身，手一挥手便将玄冰草从秦淮锦囊里取出。

“蓝若生，你这是强盗行为。这三叶兰才不是像传言中来自人间西域，分明来自魔族，玄冰草压制得一时，压制不了一世，劝你别枉费功夫，他迟早会死的。”秦淮嘴里说着个不停，心里却还是愿意给的。

他这些时日到处奔波，只只打听到了三叶草竟跟魔族扯上了关系，看来自己这徒弟身份不简单。

“聒噪。”若生看了看手里的玄冰草，秦淮这话让他心烦，他不会让他死的。

“虽然我目前打不过你，不过有人会打得过你的，你给我等着。”秦淮觉得好气，抢人东西连谢谢都没有。

“你随意。”说完便施法离去。

“哎，别走啊，这定身术给我解开，你这该死的树妖。”秦淮叫嚷着，可那妖是一点头也不回。

后宫冷泉处，堇青带着人看守，季言在外面来回踱步，见若生过来，立刻前去迎接，“蓝太医您总算来了，陛下此时已经有了意识，快进去看看吧。”

这冷泉虽不及百画山的仪心泉，但作用还是有的。泉中这人披散着黑发，裸露着上身，容貌如画，肤如凝脂，睫毛微微抖动，承受着非人的痛苦，令人心疼。

这样好的画面，若生已无心欣赏，径直过去就开始施法将玄冰草融入司空墨体内。

“若生，别白费妖力，朕清楚这具身体。”司空墨强忍着痛苦也要说这样的话，他不想若生为了他白白浪费妖力，死便死了，或许这就是命，只是他不甘心。

“陛下，静心，凝神。”若生每每见他承受痛苦，有处空洞洞的地方就跟着难受了起来。

约莫两个时辰过去，若生将昏迷过去的司空墨打横抱出水面，将他放在明黄色古朴的榻上后，自己在一旁看了许久。

想到那日的刀光剑影，你站在高台之上，兵临城下，流血千米的场面，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玄烨，还好你做到了。”

玄冰草的确很好的压制了毒性，松动的封印也再次修复好，只是如秦淮所说，压制得了一时压制不了一世。

若生想不明白，一介凡人怎会和魔界牵扯联系，管他什么仙界魔界，他也要去闯一闯，随后便隐去身形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