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相思之苦（1/1）
若生刚行至京都城外，便将暗处之人一掌打了出来，“你还要跟多久。”
那人一身黑衣，不紧不慢地从树林后走了出来。只见五官俊朗，深邃的眼眸和妖媚的眼型融合到了极致，手里还握着一把黑色玄铁炼制的折扇，尽显风流。
黑衣男子出来先是向若生行了个礼，然后摇开折扇上下扇动说道，“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认识我？”若生从未交际，从不记得还结识过眼前这蛇妖。
“在下颜泽，曾是百画山修炼的黑巴蛇，偷吃了您树上的菩提果，才得以修炼成人形。”颜泽知道什么是因果循环，因为这菩提果，它只用了四百年便修成人形，有些人情一旦欠下了，注定是要还的。
“噢。有事？”若生这下倒回忆起来，菩提树会因为他每历一次天劫，便会结一次果，且一次只结一个。这菩提果能大幅度提高修为，所以每次结果都会引得山精野怪来争抢，只是若生太懒，也并不想去管，任由他们抢去。
“哈哈，还不是你抢了我家小道士玄冰草，让我来报仇来着。”颜泽手摇折扇笑着说道。
“你家？”若生也是没想到，道士和妖竟然能够为伍，当真少见。
“现在还不是，不过迟早是的。看你这么匆忙，是有要事嘛，可需要我帮忙？”颜泽说道。
“想报仇就来。”若生懒得和他聊，要不是因为他跟了一路，也懒得搭理。
“别别别，你这千年菩提树妖，我可不是你的对手。”他虽是妖，却懂得知恩图报，就算是对手，也不应施法对战。
“那就别跟着。”若生冷冷地说道。
“在下有受你的恩惠，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也好让我还了这个人情。”
“不用。”若生走了几步，又停住，“替我留意一下三叶兰的解药。”
颜泽答应下后，若生便施法离开了，只是他的力量使得周边竹林沙沙作响，风又使得竹叶片片飘落。
颜泽看着这场景发呆，他看到这妖为救心仪之人可以去闯魔界，感叹如若是自己身上，又当如何。
随后颜泽用折扇敲了敲手心，：“想什么，自然也是闯得。”
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他得好好修炼，争取早日赶上这大妖这般水平。不过现在得好好想个理由再回去，不然小道士又得骂他言而无信了。
若生不辞而别那日，司空墨一夜之间翻遍了整个王城也没找到他。后来又召集了道士僧人，捉来一些山精野怪，亦是没见他出现。这妖，就像凭空消失一般。
司空墨为这事折腾了好一阵子，整个心也空了，与幼年时一样，他醒来后再也找不到那身着青衣的少年郎。他像是得了一种无药可医的心病，这心病好了一年又犯。压制在身体里的不仅是毒，还有情感，没有一个太医能够医治。
人间一年四季来回更替，这日子过得太过漫长和煎熬。司空墨两年多来，除了处理政务，就是叫人去寻若生，他即便将这人间翻过来，无论在哪，也要找到他。无事时总爱去为他修建的风雨院，站在樟树下发呆，拿着青面面具，一站就是许久。
这一年季言在身旁伺候总是小心翼翼，自蓝太医走后，陛下就变得沉默寡言，很少会有笑容。季言每次去通传自以为可以让陛下龙颜大悦的消息，最后得到的反应却是很平淡。比如喜诞皇子、边关大捷，这些事司空墨无人分享，便不愿喜怒于人。
而此时的三十六重天上，苍鹤星君在太清阁里来回踱步，此次帝君历劫一事费了他不少精神。
“玄烨哥哥。”雅烟从门外就开始喊到，一路进来不见玄烨帝君，倒是只看见来回踱步地苍鹤星君，“苍鹤星君，你在这走来走去的干嘛，玄烨哥哥呢？”
“雅烟公主。”苍鹤被人叫了名字，才反应过来是雅烟公主，稍稍行了一下礼便说道，“帝君啊，帝君下凡历劫去了。”
“竟然历劫这么好玩的事竟然不叫上我，快打开玄镜让本公主看看。”
“公主殿下，这可不好玩。”苍鹤挥手将玄镜显现了出来，通过玄镜，只要稍加施法便可以看见人间的一举一动。
“咦，玄烨哥哥看起来好...。”雅烟凑近玄镜看了看，“嗯，好忧愁，不过，忧郁的玄烨哥哥也挺好看的。”
“哎，帝君正在经历情劫。”苍鹤叹气道。
“星君为何叹气，这不是您才能安排的嘛？”雅烟为玄烨打抱不平。
“公主殿下，要这真是我安排的情劫，我哪里犯得着这么愁。可如今是我安排的情劫，帝君是一个都没有中，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苍鹤对此很是苦恼。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帝君深受情劫之苦，长此以往，恐怕气数很快就结束了，虽对帝君没有影响，但会严重影响凡人的命数。”帝君现在可是人间的帝王，他这道情劫要是过不去，抑郁而终，凡人的命数必定受影响。
“这么严重，可有办法？”雅烟问。
“有的，公主殿下您来得正好，不如您替我去人间走上一趟。”苍鹤实在是离不开，既要掌管凡人命数，还要盯着魔界的举动，工作实在忙了一点，一年也没几天可以休息，当神仙真是累极了。
“我去能做什么？”雅烟对着玄烨所用的长桌一通乱翻，实在是闲不住她那多动的手。
“去查一下帝君因为谁而深受情劫，到底是什么样的奇女子，连我都看不清。”苍鹤有些苦恼。
“看不清？星君的玄镜是坏了吧。”雅烟打趣到。
“自然比不上帝君的水凝镜高明。雅烟公主万事小心，我担心有人走漏消息，怕魔界之人从中作梗。”
苍鹤说完又拿出命薄写了几笔，“半月后帝君会遭遇刺杀，您前去救他，便可顺理成章的接近了。”
“这么老套，就不能从天而降嘛？多飒啊。”雅烟默默心疼一下玄烨，他的人生肯定被这苍鹤星君写得糟透了。
“我的姑奶奶，帝君现在可是凡人，您可悠着点，可千万注意不能暴露身份。”
“本公主知道，你又要说怕坏了凡人命数是吧。”雅烟挺乐意跑这一趟，终于找到个合理的理由下界去玩，整日在这三十六重天上可闷死她了。
“公主明白就好。”苍鹤其实也不敢保证雅烟是否靠谱，不过看平日里雅烟公主与帝君感情不错，也不至于做伤害帝君的事。
“明白明白，等着本公主好消息吧。”雅烟说完便施法离开了。
司空墨刚上完早朝，被人伺候着换常服。人间已是夏至，今年格外的热，蝉已经开始叫个不停，有些烦躁。
“陛下，奴才这就带人将这些蝉赶走。”季言感受到了他的情绪，马上吩咐人下去做事。
“又是炎序了。”司空墨看着庭院自言自语，院内几个小太监已经忙忙碌碌拿着竹竿对付着树上的蝉，若生还没回来，他不知道他还有多少个炎序可以等。
“是啊，陛下，今年比往年要热上许多。下月就可去行宫避暑了，不知陛下此次要带哪些娘娘过去？”季言说道。
“不带。”
“陛下去年就没带妃嫔，平日又很少走动后宫，这怕是很难堵住朝中大臣的悠悠众口。”
“这些朝廷命官，不关心人间百事，倒挺会关心朕立不立后，宠不宠幸后宫。”做帝王真是难，妃嫔众多视为荒淫，不立后视为不平衡朝局。
“奴才自是知道陛下苦衷，可这宜妃是太子生母，又和夕贵人情同姐妹，陛下您看？”季言说道。
“罢了，那就带上宜妃和夕贵人吧。”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司空墨的后宫十分冷清，妃嫔数量屈指可数，也是前朝大臣强筛给他的，身为帝王的无奈，前朝要平衡时局，后宫要绵延子嗣，他不得不接受现实。而他每次踏入不是去宁远宫就寝，便是在风雨院发呆，仿佛这样能感受到他的气息，才能安心。
可笑天下帝王，却得不到一人相守，情之一字，当真是苦极了。
七月初，司空墨不喜欢阵仗太大，要求嫔妃大臣分批次过去，他减少了随从先行了一步，这样也能让他清静一下，免得对着妃嫔说不出话来。
“陛下，咱们此次去的是京都外的一处行宫，刚建好，风景好着呢。”季言坐搀扶着司空墨上马车时说道。
“嗯。”再好的风景也是无趣。
城外风景的确尚好，太阳照在树顶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将树叶的颜色变得翠绿，树影又通过光印在来了行人的白衣上，只可惜这静止的美好总归会被打破。
一行人刚行至郊外不久，遭遇了大规模的埋伏，刺杀者从四面将他们团团围住，局势对他们很不利，很显然他们寡不敌众。
“陛下，是前相国一帮的旧势力，还有乌灵王国的人，我们的人已经被削弱了一半。”堇青隔着马车禀报道，由于刺杀者来势汹汹，他差点招架不住。
“召唤暗夜。”司空墨这次真的怒了，当年他就该将韦达余党清得干净，如今通敌卖国，还是怪自己心软，低估了人心。
“是。”堇青说完又接着去打。
“陛下，怎么每次我出现，你都在被刺杀？”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马车旁传了出来。
若生就这样突然出现，也不管季言的惊讶，拨开帘子便跃上了马车，又施法将马车的范围护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