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试探（1/1）
早在行宫宴乐不断时，暗中已有一封密信传递了出去，第二日便送达了东域。
看着密信，皇甫颛冷笑连连，“陵尹啸行，这算盘打的，一个公主就想搅得四方云动，未免也太小看了这些王公！”
说罢，将密信递给了身旁的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一看，心领神会，“在西域要撮合拓跋成真，到北域又盯上了渔阳怀治，怕是到了归海王城也会盯上我……想用皇族联姻来牵动四方势力相互制衡，一个凌尹浅予怕是不够！”
皇甫颛点了点头，“至少渔阳长策不会上钩的。”
“父王如此笃定？”皇甫明嵩疑惑道，“五大疆域北域最弱，若是能与天帝世族联姻，对北域有利无害。”
皇甫颛微微一笑，“你忘了那三万年前的传言？陵尹啸行此次出巡，牵制四大王族是其一，怕是还有其他目的。”
“父王是说……难道魔祖真的跟渔阳氏有关？”
皇甫颛双目微合，“是否有关，这三万年来都不得而知，但北域绝非外人看到的那般简单。”
说着，皇甫颛提笔写下一言。
“无论陵尹啸行的目的是什么，渔阳长策可别露馅了才好！只有天朝混乱不堪，我东域才能安如泰山。”
皇甫颛将信纸封印，随即投入一面水镜中。
水镜漾开圈圈涟漪，粼光闪耀间，密信倏然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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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阳长策取出镜中信件，封印弹指即解。
一直没有插话的渔阳怀治，此时打破沉默：“父亲，归海王城竟然知道我们也有此水镜！”
“水镜之间互有感应，皇甫颛知道也不足为奇。”
渔阳长策打开信纸，见其上有诗一句：
桂花栗子正当时，东山当户可结邻。
“皇甫颛这是要试探我啊。”渔阳长策笑笑，“不愧是明哲保身了百万年的世族，嗅觉真是灵敏。”
“逢大乱便龟缩，依孩儿看，说明哲保身实在是抬举了他们。”渔阳怀治不忿道。
“正因龟缩不出，故而延续百万年，兴旺至今，那些逞强好胜的大世族却都衰落凋零，前朝幸存至今的也不过一个拓跋世族而已。”
渔阳长策一边踱步，一边说道。
“父亲打算如何回复？”渔阳怀治问道。
“为何要回复，成为一个谜团不好吗？”渔阳笑道，“皇甫颛送来这封信，未必就是想要答复，也有提醒之意。”
水镜乃是前朝兵器大师少湛波所铸，共九面，原本为拓跋天帝监视九域王族的所用，后魔祖作乱，神域大能为防行踪暴露，曾将数面水镜击毁。
不想归海王城竟存有一面，竟还知晓北域也存有一面。
北域，一艘黑色战舰，正凌空徘徊在一片姹紫嫣红中。
如今已是深秋，天地落英缤纷，独独此山因地热的缘故，如大地回春，百花齐放。
“世子殿下，这百花山真是百看不厌，好想把它带回帝都啊！”
长宁公主莺声燕语，亭亭玉立在渔阳怀治身旁。
“北域萧疏，才显得这百花山别具一格，若放到帝都，怕连寻常风景都算不上。”
看着长宁公主故作娇羞，渔阳怀治也不点破，仍是一脸恭敬。
“世子殿下，我们再多玩一会吧，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来了！”
长宁公主拉着渔阳怀治向战船另一端走去，丝毫不避嫌。
渔阳怀治顺从地跟着长宁公主，心下却对四周人员的举动了如指掌。
尤其是那个修为深不可测的独腿老者。
按说修炼到了这种境界，肉身的损伤瞬息便可修复，但老者却始终以独腿示人，实在很难让他不多心。
数日游玩，一行人几乎赏遍了北域的所有名胜，然而长宁公主却独独对百花山情有独钟，出游伊始便曾在此停留一天，如今返程又要在此停留，再加上那小心谨慎刻意收敛的探查气息，渔阳怀治冷眼旁观，这群人真当北域是草包吗？这么明显的探查都感受不出来？
行宫内，长宁公主正在向凌尹啸行详述此次周游的结果，一侧还立着几位修为高深的老者，其中就包括那位独腿老人。
“父皇，那揽星湖莫说是魔祖气息，就是灵气也很稀薄，那太白山顶，除了雪就是风，月光倒确实美，还有那百花山，看似不同寻常，却也是寻常之地，不过多了些地热之气罢了。总之，这一次查探，没有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
长宁公主言语间颇有些气恼，又觉得不可思议。
凌尹啸行看向一旁的几位老者，“众位爱卿，你们怎么看呢？”
作为天帝，他虽可四处巡游，但终不似年轻人那样百无禁忌，因而对北域诸多重点区域的探查就交给了长宁公主，以及这些修为高深的爪牙。
独腿老者抬起罩着薄雾的眼眸，言辞恭敬：“回陛下，老朽所查，如公主所言一般无二。只有北域所谓的修炼宝地不虞山，尚算名副其实，但也只是灵气充裕一些罢了，若论魔祖气息，断然无迹。”
其他几人的回答也皆如独腿老者一样，没有查探到任何异样。
凌尹啸行面沉如铁，负手在主殿内来回踱步，“难道是太师预言有差？”
“这……”众人迟疑着，不敢答话。
谁敢质疑公孙太师？！那可是帮凌尹一族统一了沧溟大陆的肱骨之臣，功勋无数，所预言之事从未有差错。
“父皇，难道是鱼阳世族动用了隐藏至宝？”
长宁公主也觉得太师的预言不会有差，只能把蹊跷之处往鱼阳世族身上想。
凌尹啸行一边踱步，一边转着拇指上的戒环。
“若是至宝，隐藏一两处气息倒也不难，但若隐藏整个北域……”凌尹啸行摇了摇头。
“那会不会是时机不对？还没有异象显现的时机？”长宁公主又是灵光一闪。
凌尹啸行忽地抬头，眼中锋芒乍现，阴鸷的眼神扫向独腿老者，“重新布下眼线，务必盯紧北域！”
“遵旨！”独腿老者躬身领命，退出殿外。
凌尹啸行又转向自己的女儿，冷笑道：“那鱼阳长策还真以为朕要将你许配给他儿子，哼，也不掂量掂量他儿子也配！”
一座秘室里，鱼阳长策与鱼阳怀治，以及金戟长老申屠不错相对而坐。
秘室最里侧，同样立着一道散发神秘气息的门楣虚影。
鱼阳怀治正事无巨细地汇报着数日游历的细节。
“首日，朔沧澜河而上，至揽星湖停留，入夜至太白山巅观月，夜宿摘星宫……”
“次日，至百花山，祭先祖，入山采花……”
“第三日，至不虞山，登得陇塔、望蜀峰……”
“第四日，至念心城，听红坊……”
“第五日，返回百花山，说百看不厌，停留一日，日落返回行宫……”
鱼阳长策与申屠不错原本神色自若，听到念心城时却都皱起了眉头。
“为何要去念心城？”鱼阳长策问道。
“似是随意提起，当时正好路过。”鱼阳怀治答道。
申屠不错却摇了摇头，“那位算计过高祖的太师，可绝非浪得虚名。”
鱼阳长策点了点头，淡然说道：“幸好将镰儿送走了，一切无迹可寻，时机真是刚刚好，缘由也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鱼阳怀治听着两位长辈不急不徐的语调，叹了口气，“父亲，师公，治儿此下最担心的是二弟的安危，那鹰不落也就罢了，赤地何其凶险，若是遭遇不测，入不了那魔渊呢？”
鱼阳长策仍是不急不躁，神色坦然，“高祖既能将气息传到沧澜城，必定能保镰儿无虞。”
随后又缓缓转身看向那门楣虚影，“ 退一万步，若镰儿真的出了事，也是鱼阳氏气运不济，不得天助，我等此番作为只是枉费心思，徒劳挣扎罢了。只是，祖上受辱，后辈岂能漠然置之，恍若不闻享受荣华富贵，总要砍几个脑袋，才能不负祖上气节！”
申屠不错拍拍鱼阳怀治的肩膀，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你想想飞镰从小到大闯过多少祸，每次不都安然无恙？”
鱼阳怀治眉头一皱，“那是有壤驷叔出手才化险为夷，可是赤地那般险恶，我担心壤驷叔护不住二弟……”
“镰儿自有他的命数，我们谁都代替不了他。”说完，鱼阳长策掏出了一封密信，摊开在桌上。
鱼阳怀治看后，有些不可置信，“皇甫颛？！他是发现了什么吗？”
鱼阳长策双手揣进衣袖，一副冬日抱火的神态，“如若不是发现了什么，那就是试探！”
“父亲打算如何回复？”
鱼阳长策老神在在一笑，“为何要回复？让它成为谜团不好吗？”
鱼阳怀治低头看向
酒到酣畅处，鱼阳飞镰搂过禹王恪，“跟兄弟一块去赤地吧，咱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能一起喝酒吃肉也能一起出生入死！”
“那不行！兄弟不想死在那！”禹王恪眼神迷离舌头打颤，头脑却十分清醒，“兄弟只陪你到鹰不落，多一步都不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