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扯谎（1/1）

袁霖松终于见到自家孙子，候在一旁的佣人连忙张罗布置餐桌。

“阿裕，还认得祖父吗？” 袁老好好瞧了瞧，正值生长期的少年，骨骼劲健，肌肉婉畅，脸庞纤俊，“样子长开很多，越发和你母亲一个模样，听泓晔（付裕父亲）说你在英国读书成绩很好，好苗子转回国内也不错！”

落座后，袁老瞥到被司机摆放到一旁的十二面魔方，面容和煦带笑，“阿裕你还是这么喜爱玩魔方？你房间还留着，今晚就在这住一晚吧，明日我在叫阿盛送你回去！”

袁老事先就和自家女儿女婿通了电话，了解下付裕偏好的饮食，本以为长期在英国会吃不习惯中餐，没想到他吃的很清淡，便吩咐厨师照常做。

爷孙难得同桌吃了顿饭，袁老看了眼比以前还变化大的是现在不太爱吭声的付裕，“泓晔只教你国际象棋，学那种西洋棋不如和我下盘围棋？”

付裕对此饶有雅兴，“好。”

“成，先吃完饭。” 袁老也兴致上头，因为孙子有意与他这老头下棋，也是拉近距离的一步。

饭毕，移步庭院，一派白墙黛檐错落有致，冠大荫浓的樟树下是摆放着棋盘的石桌，两人对立而坐，付裕属于新手，所以按照传统执黑子且需先落第一子，袁老示意付裕，“黑子先落。”

不久，棋盘便出现第一个被吃的黑子。袁老轻松捕获了付裕的黑子，“阿裕，你可以想着留个眼，那就不容易被占领。”

付裕领悟得很快，他也获得了一颗白子。

经验老道的袁老心态自若，一边落子一边在观察孙子的动作，“这步下得不错，但围棋的真正目的是围空，杀棋时要全盘考虑。”

“祖父，你会把断点留给对方吗？” 付裕漫不经心地问。

“你怎么和老卫家的孙子想法如出一辙！” 袁老摸了一子落在接处，“走险棋，是想假意暴露弱点？你就不怕会全盘皆输？”

指尖捻起墨黑的子，“偶尔伪装又何妨？”

"你这孩子，围棋才刚学就想着暴露断点，棋从断处生，你又怎么能把握走向？”

棋局中握黑子的人应该是弱的那方，可即使袁老练达世事，也难发觉付裕有意选的黑子。

在他下一步操作，自然被袁老封锁了一处眼。

....

“我输了，祖父。”

袁老只是笑了声，“常来祖父这坐坐，我多教你就懂了。”

“明天还要去上课，去休息吧。” 可说到司机送其上学的时候，付裕拒绝了。

不知原由的袁老只好去问司机，司机老实回话了。

“国盛，我派你去接阿裕，那是看你这几年做事还算机灵...” 袁老负手而立，“看来，你不适合做这份工作...”

“袁老，我十分抱歉，我确实不该多言...还有乱看...” 司机额头直流汗，并弯腰连连道歉。

袁老深望着那座假山，回忆到小学那个暑假，他带小付裕一同去拜访好友，好友的家处于一片山水古村落。付裕一个人走出了宅子，因为长相柔美，雌雄难辨，被歹心的人跟踪，欲想拐走。当时小付裕也发现后面莫名恶心的视线，那个人在用变态污秽的眼神去视奸他，还跟得更紧，付裕十分清楚力量悬殊问题，选择穿过小巷，躲进了一座庙里。

而在那，他也遇见了一位僧人。

记得僧人给了付裕一串沉香佛珠，说是给他护身辟邪。后来只和袁老交代是给16岁上高中再戴上。付裕并不愿佩戴，那串佛珠还在原来房间放着。不过，这件事也解释付裕后期抵触与人过密接近。

思绪回归的袁老念及旧情，“算了，院里恰巧扩建，缺人干活，你就转去那儿做吧。”

“谢谢袁老...”

短短半天体会人生大起大落的司机被安排当园丁，转职而已，没有被炒掉已经是万幸。

....

周一这天，汤堇勤快地收拾好去上学，周六发生那件事让CP维稳告急，她得赶去前线吃瓜。

只是出门多瞥了眼隔壁院，她和付裕很少上学撞上时间，因为付裕出门会比她早，就错开了。

周姨昨晚就休假回来，她在院里打扫，见到汤堇就打了声招呼。

“小堇，这会子比往常可早了。”

汤堇不好意思回道，“早点去课室，能背多一个单词。”

“往常阿裕也是这时候去学校，你可以约到一起去。” 周姨提议道。

“我太懒了，经常踩点到课室，这会带坏付裕的，还是不了！” 汤堇摆手拒绝。

以为其害羞的周姨笑了下，“不过阿裕昨晚就没回来。”

“这样....” 不想知道过多的汤堇选择性耳聋，装作急切看了表，“那我先上学了。”

到了教室，汤堇关切地看向许仪，她总是第一个到教室，而现在只有她们两位。

可她一直在低头看书，汤堇决定开个声问问，“许班，今天下午的篮球赛，你去看吗？”

从书中抽离的许仪眉睫轻扇，“这是我们班重要的比赛，我会去的。”

“呃嗯...”汤堇瞄了眼课室外，凑了过去压低声音再问，“秦同学，没事吧？”

“他和我回了信息，没事了。” 许仪回道。

“那就好！” 汤堇松了口气。

“汤同学，让你担心了。” 许仪淡红的双颊上停着一分明慧的浅笑，“我会转达秦同学的。”

汤堇换上一副冷漠脸，“不用，可别，当我没问！”

“我只是为了报答上次来我家做饭之恩。”

许仪挂在嘴边的浅笑更深了，“说起来，汤同学的英语补习找到人了嘛？”

“找到了，呃，是隔壁班的英语课代表，柯文信同学。” 汤堇为了避开与付裕关系，只好扯了个善意的谎言。

“那就好，我最近确实抽不出时间...”

“没有的事，总不能什么都麻烦到你的！呃...柯同学的教学风格完全适合我！”

刚到门口的付裕脚步停顿了，复而又坐到了自己位置，汤堇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但她一整天换了无数姿势都抗不了刺背挠腹的眼神，钻麻神经，不用猜就知道付裕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