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法不责众（1/1）

“早些年，我去凡间时，听闻一则关于牡丹的野闻，想不想听？”燕尧收起玩闹之心，一本正经的问丹若。

“即闲来无事，你也有倾诉的意愿，不如说来消遣消遣…”丹若傲娇道。要装谁不会装。

“你呀！”燕尧隔空点了点她。

眼中八卦的精光不要太明显。明明想听，还故作矜持，随意的模样。

愿天道瑞泽偏爱你，光阴要慢一点流逝。清高不染？世事，保持如今不解世事的练纯真娇俏，随性又知礼之小女儿态。心境

燕尧开口：“牡丹，花开富贵，武则天，一代女皇。

这，一个花中之王，一位女中豪杰，竟然有一段传奇般的恩怨纠葛。请君听我细细道来……”

据称，武则天登基后，一年寒冬，则天女皇与太平公主、上官婉儿及众嫔妃一起游园，饮酒赏雪。

正当酒醉醺醺然时，忽然闻到一股扑鼻清香。顺香而望，雪中有一抹红，竟是红梅盛开，配着点点白雪，甚是好看。武则天心情大好，忍不住吟诗一首。嫔妃们见女皇开心，都举杯相敬。

这时有个嫔妃开口：“皇上，这梅花虽美，但也是一枝独秀，您若下旨让百花齐放，不是更称了心愿吗？”

有嫔妃反对到：“现在这个时节，正是梅花开放。待到来年春天，方可百花齐放。”

武则天大笑：“春天百花齐放不足为奇，这雪天若是百花盛开，才合我心意。”

于是乎，武则天发下御旨：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

众人见女皇已有醉意，便劝她早些回去歇息。

众花神见到这诏书，一时吓坏了，赶紧凑到一起商量，几个胆小的花神都道：“武则天心狠手辣，如果不遵从她的旨意，肯定是要怪罪、要惩罚。”

不少花神随之附和。只有牡丹花神坚决反对：“百花都有各自开放的时节，当遵从节令，否则岂不扰乱了四季。武则天这旨下得太不讲道理了，”

牡丹花神说的在理，但现官不如现管，众花神内心很是忌惮武则天，想着还是顺从了吧。

“没有接到百花仙子的指令就开花，一样是违旨，反正我是不会在这寒冬腊月开花的。”

第二天，便有宫女来报，说百花真的盛开了。武则天大喜，本以为只是酒后兴起，不想却成真了。

此事颇为惊动，上朝的百官和嫔妃们都赶来欣赏。

群花争艳，乾坤锦绣。武则天内心欣喜，正得意着，突然看到牡丹园里一片荒芜。百花齐放，“唯牡丹不从”。

武则天伤心又愤怒：枉我平时对牡丹最好，赏赐最多。在最关键的时刻，却不顾大局，不予配合，让我威信大打折扣。

天子的威严岂容侵犯！

武则天下令：既然违旨不开，给我放火烧了。

“啊！后来怎么样了？”丹若紧张的问到。

随着燕尧真君的讲述，丹若无法安静做个听众，间或表达自己的愤慨：“啊，这么不讲理……太霸道了！…”

听故事的比讲故事还要紧张，愤慨。

“你猜？”燕尧逗她。

“唉呀，猜不到，快讲啦！”最烦听故事吊人胃口了。

“你没听说过吗？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燕尧真君接着讲述：

只见一片熊熊大火，牡丹很快被烧焦。在热浪里，无奈的牡丹只得绽放在焦叶枯枝头。

武则天还不解气，看见那些牡丹焦枝就觉得碍眼，又下旨将牡丹连根铲除，贬出长安，全扔去偏僻荒凉，贫瘠的洛阳邙山。以此解心头之恨。武则天认为，烧焦的牡丹扔在那里，很难存活。

谁知，牡丹不惧土地瘠薄，扎根入土，重新生根发芽，平年满山翠绿。有的牡丹枝叶虽然烤焦了，但枝头末梢残存的牡丹花苞在春暖花开依然绽放，引来人争相观看。

正因为牡丹不畏强权，坚守本心，在烈火中依然骨焦心刚，矢志不移的品质，让牡丹花摆脱了俗气和娇媚，赢得了“焦骨牡丹”的赞誉，成为有气节的高贵之花。

“还好，还好！”丹若看着满园迎风摇曳着牡丹花，不敢想象火烧加身的痛苦。

梅花因为铮铮铁骨，傲雪斗艳被誉为众花之首。

牡丹因为雍容华贵，艳冠群芳的姿色，很少让人想到华丽背后不可侵犯的气节和傲骨。

“那么寒冷的季节，已经有那么多花开了，不差牡丹那一朵。为何凡间那个人类皇帝这么自私残暴和贪婪？”

“帝心，女人心……心越是不踏实就会越在意……”

“花神们的骨头也太软了。身为神，怎么能让凡人的无理取闹而掣制？”

“那里是这么简单啊…在人间帝王权力至高无上。生长在凡间的花，就得受凡间管控。”

“切，人心齐，天地移。都不听从这没道理的圣旨，看那武则天还能全部把他们都烧了？”

“危及自身，为仙神也免不了各自算计。”

“牡丹花神说的对啊，没有百花仙子的指令就违反季节开花，一样也是违旨，他们不怕受到百花仙子没受到惩罚？”

“有一句话叫做：法不责众啊。”

你以为他们为什么明知，还敢在冬天百花齐放？一是不敢违背凡间皇旨，二来不就想着法不责众。

“这不公平！为什么遵守规则的要被火烧，违反节令制度的却毫发无损？”

“一饮一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这话，算是无可奈何的自我安慰罢了。天界有天界的规则，凡间有凡间的律法。一众花神，对凡间的旨意倒是奉命惟谨，从令如流…”

“凡间……亦是神仙的历练场。”

“那又怎样？下了凡就是凡间的人，就得按凡间的规矩。拼爹拼妈干嘛下凡？那样还历练个啥？凡间有祖宗三代，下凡还得背着祖宗三代。敢情打只狗，还得查查看他背后有谁？”

“这用词，我都怀疑丹若元君真是没去过凡间？”燕尧叹口气：“哪有这么简单。等你再长大些，就能够理解了。”

能这么愤世嫉俗，至少说明你还没经历过挫折及黑暗。

而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或伤痛，或苦涩，或支离破碎。

丹若看上去有些清冷，但有一颗善良的心。她的境界精进很快，实力提升的更是不慢，但生活圈子不大，历世不多，处世思想多少带些天真，不成熟。

“你是说我幼稚？”丹若不乐意了：“若非得堕落成复杂的人才算长大，我宁愿不长大。”

“好，那就不长大！”燕尧似无奈又纵容的语气。

愿你永远保持善良、快乐。

灵魂永远如此高贵！

丹若瞪大眼睛看着他：什么意思？

还有，这宠溺的语气怎么听着……怪不适应的，不由得有些心慌。

“怎么了？”

“唔～你突然…感觉有点怪怪的，我说不上来。”丹若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你看，有个傻子来了。”

“傻子？哪里？”卿云山有傻子，可是稀奇！

“呶！”燕尧向着旁边小径上一指。

远远的，有个清绝的身影飘飘然踏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