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先见之明（1/1）

“那是青蕖仙君。你怎能说人家是傻子？小心让他知道了哦。”丹若眨着眼睛，一副你有把柄在我手的神态。

“你告诉他也无妨，只会让他徒增不悦…你说，做了好事藏着掖着不讲出来，是不是很傻？。”燕尧接着道：“没那个为人民服务精神，干嘛要学习雷锋好榜样。”

本来疑问青蕖真君藏了什么。听到后一句，丹若彻底不明白了：

“学习雷锋？为人民服务？”

“说的是凡间的人，表示品格高尚的话。”燕尧继续说：“青蕖真人怎么会来？他的清菡宫离这里可是不近呢？”

“往年牡丹花会，青蕖仙君偶尔也会来参加。今年怕是有事耽误了，才来的迟了些。还没有开宴，不算晚。”丹若为青渠分辩。

“青蕖真人！”

远远的，丹若就挥手招呼。

到了近前，燕尧与丹若迎上去见礼：

“见过青蕖真人！”

青蕖真人只差半步进阶仙帝境，成为一方帝君。青蕖现在无官一身轻，可身份放在那。身为蓬玄洞天的燕尧真君，也得敬着点。

而且，燕尧自是知道青渠真人为何停留在此境界，一直不得寸进。

为此，值得他尊敬一些。

（真君，其实就是负责具体事务的管理与运作，地位不高，但也不低。相当于一方小神，如十殿阎罗便是真君级别。

真人算是道士的最高境界，等同于仙人。真君：道教神仙体系中一般声望非常高的，可以称为真君或帝君。真君或帝君和真人的区别主要在于真君、帝君是有神仙职位的，属于神仙体系了。真人虽然也等同于仙人，但更真实一点，属于修练体系的境界。）

“燕尧真君，丹若元君！”青蕖回了一个平礼。

青蕖向着牡丹花中的丹若开怀的笑了，清峻的脸庞，溢漾着喜悦。眼中有花，心里也开满了花。

“青蕖真人，你看起来……瘦了不少呢！”丹若关心问道。

青渠真人脸色不太好看，精神还算可以。

“是吗？可能近段时间修炼的狠了，休息一阵就恢复了。”青蕖真人温润如玉，说话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那你可得好好休息休息。到了我们这个境界，埋头修炼意义不大了，需要顿悟。你不是说过，要多出来走走，到自然中感悟天地吗？”

“对的，所以我今天就来了呀。”

燕尧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一来一往的交谈着。看向青蕖更是意味深长。

鹿久从道童的回报中，得知青蕖真人来了，给众人告了个饶，快步出来。

他早就想出来了，但四面八方的来客中，有些老友需要他时不时的出面接待，还要见一些友人携带来拜访的客人。身为赏花宴的主人，又怎能全甩给帮忙的道友。

燕尧与丹若单独在一起，他心里吃味。

他知道，丹若对燕尧感情不一般。倒也不似道侣之间那样的情感，但她就是全心全意的信任燕尧。

燕尧是仙界钻石光棍，众女仙心目中最有风度的男神，待人接物从来彬彬有礼。独对丹若要比平时随意、亲切、耐心。一点高冷的架子也没有。

丹若不识情滋味，情之一事上比较迟钝、单纯。就怕两人相外久了，被那人的外皮迷惑……

还有这个青蕖…

禹杭离此地可是不近。他，时来时不来。以为今年不会来了……往年可没来的这么晚过。

“见过青蕖真人！真人能远道拨冗而来，鹿久不胜欢喜！”

再有小心思，该客套的时候还是要客气寒暄一下。

修真者，慕强，实力为尊。

“真人客气了，本道自尝过牡丹酿，就有了贪痴念。每到清和月，就念着你的忘忧君！只要能抽的出时间是怎么也不能不来。”

“好说！浊酿能得清菡宫真人的认可，我也算不白忙活…两位难得来一趟，今日我们把酒言欢，饮个三天三夜！”

快到午时，欢快热烈的鼓点响起。

这是卿云山牡丹花会的特色，意在提醒各处散落在牡丹园游赏的客人入席。

尔后就是仙乐一首接着一首的奏起。

筵席分九处，九处各放八个案几。分布在牡丹园各处的木亭，草屋，茅棚，石房，竹亭……

依树而搭，傍石而建，就坡而垒，临水就筑…

简拙朴素，与富贵娇艳反差强烈，却浑然一体。

古趣，悠然。

周围环绕着娇艳峥嵘，花色各异的牡丹，一朵有一朵的姿态，一朵有一朵的独特韵味，芳姿夺尽人间秀。

香气沁肺腑，与牡丹相约。

佳酿醉心间，与鹤友言欢。

终归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香浓、味鲜美；意兴、酒已酣，相约来年。

“年年如此，你累不累啊！”鹿久送走最后一位飘飘然的道友。回头就听到丹若的疑问。

宾之初筵，温温其恭，其未醉止，威仪反反。曰既醉止，威仪幡幡。（译文在后）

丹若是不理解的。适可而止不懂吗？

“今年感觉有点累。”鹿久如实回答。

常常走神，心，能不累！

“累，也乐在其中！”燕尧喝了口茶，唇齿留香，身心俱如沐瑞泽。

牡丹真是好宝物。赏心悦目，能酿酒，还能做女儿茶。

丹若在，沾了些余光。

彼时，鹿久从密封的玉盒中拿出一块巴掌大的茶饼，撬下来一块，将其研成粉末，放入特制的壶中让童子进行煮制。

鹿久一条一条仔细叮嘱童子煮茶的模样，就知他对这女儿茶极其宝贝。

可想而知，丹若不在，他可不舍得拿出来？

四人单独在幽室开了一桌。只茶和酒，与外面的有所不同。

虽只他们四位，热闹丝毫不逊外面牡丹园的酒席。

猜谜，行酒令……有丹若，他们玩兴颇浓。

他们这边酒席才过半，外间已有道友告辞。

除了鹿久要起身相送，三人安坐品茗。

面前的女儿茶，嗅其香，识海若闻仙乐之快意；品其香，身腹若沐和煦之春风。

丹若解释道：此茶，取上等牡丹嫩芽茶一斤、牡丹花茶半斤，再取檀香、沉香、旧龙涎饼等各适量，将它们研成细末，然后用丹皮半斤，加水一碗半，煎成丹皮汁一碗。将牡丹嫩芽茶，牡丹花茶和香料的粉末，用这种汁液，进行均匀拌制，做成茶饼。（～～摘抄的方子）

饮用时，将香茶饼研碎煮制即可。

这茶，非牡丹不可。只有牡丹又不成。龙涎不好弄，那旧龙涎饼更是不好弄啊！

此茶，果然珍贵不可多得。

“没好法子啊，总不能关园谢客吧。”往年迎来送往不觉有什么，鹿久今年却感到些不耐。

“雅称花中为首冠，年年长占断春光。春来维做韶华主，总领群芳是牡丹。牡丹花会已是春季盛事，也是富贵吉祥的象征和洛邑的标志，真人想要停办，恐怕……有点难。”青蕖说的是实话，也不免有点幸灾乐祸。

“还是你们有先见之明…”鹿久也觉得牡丹花会有点不香了。

“主要是很少有真人不喜欢牡丹花，不被其征服。牡丹五颜六色，姿态万千，种类数不胜数。总有一款牡丹能得真人们喜爱。”丹若中肯评价。

“一信楝花风，一年春事空。

池荷还揭揭，樱笋又匆匆。

空叹时光换，谁知造化工。

尽将枝上色，并作石榴红。

一花，胜过百花。”鹿久赞叹：

“榴花怒放，是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

“榴花，爱的，是真爱；不喜欢的也是真不在意。青菜萝卜，各有偏好。不识内心喜好，要人来欣赏，岂不强人所难。”

“丹若元君通透，怪不得实力精进如此之快。”

青蕖真人含笑而语。玉白的容颜染酒微酡，清泠泠的人儿带着一丝禁欲味道的，却如水蜜桃般诱人。

“妖孽！”鹿久暗骂，并在心里白了青蕖一眼：“夸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