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医仙(1/1)
东屋老蒯鼾声如雷,我却辗转反侧难眠。仙儿自从奚王墓回来,虽然人活了,但是身体孱弱,每日行走不能超百步,开始以为补补身子,几日便可康复,可是已两月有余,仍不见好转,我才担心起来,遍请了远近好几个名医,出诊后都摇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期间也有个别大夫竟然拉着我小声的说“仙儿之脉象显示恐怕人力不可及。”听他这么一说虽然我心里觉得他是医术不精的借口,堂堂大夫竟然说出如此没有边际的话来,但是望着他花白的胡子和满脸严肃的表情,我客气的答谢。
母亲见我日渐憔悴,郁郁寡欢,话里话外的建议我找程瘸子瞧瞧,他祖上名医说不定有合适的法子。
有病也不能乱投医,程瘸子的医术我不敢恭维,怕他开错了药再让仙儿受伤,就更得不偿失了。
今天眼见老蒯瓦罐里摸出丹药,忽然我心中又犯了涟漪,一下想起那个花白胡子大夫说的话。虽然方士之术不可信,但此时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万一这老蒯真淘到宝贝,那岂不也是顺应了天意。
心潮澎湃下,我轻轻爬了起来,东屋的呼噜声一声高过一声,我光着脚轻手捏脚向东屋走去,生怕发出声响惊醒了老蒯。
开门时“咯吱”一声,吓得我赶紧停手,飞快的望向老蒯,只见他吧唧了一下嘴咽了口唾沫,转身鼾声又起。
那个陶罐就放在床边的凳子上,我抱起罐子头也没回,快速遛回了西屋,模仿老蒯的样子,我小心翼翼将陶罐高高举过头顶,借着月光,学着老蒯的话语口中念道“在下认人不熟,被奸人下毒药所伤,幸遇兴隆道长,虽挽生命,但不能远足,神医有好生之德,载物之厚,祈求神医赐药。”
老蒯到底念了几遍,我没听清,但是出于对神明的敬畏,我还是诚信念了三遍。怕被老蒯听见,只是声音略小。
按着老蒯的样子做完,我抱起罐子,将手伸进了罐子。罐子不深,刚没过半个小臂,我左手指刚一触碰罐底,手腕处和手臂就被一个冰凉的东西迅速缠绕,感觉不对劲的我立刻回撤,可是那东西如同一只大手,死死地锁住我不放,我大惊,另一只右手死死地扒住罐沿,想把左手拉出来,谁知手指刚扒在罐沿上,右十指就被里面探出的东西咬了一口,钻心的疼痛几乎让我晕阙,我也顾不得其它,右手放开罐子,抡圆了带着罐子的左胳膊,对着炕沿狠狠砸去。
只听的“哗啦”一声闷响,那瓦罐碎的四分五裂落了一地。
罐子破碎那一霎那,一条半米多长的小黑长虫,浑身泛着蓝光,哧溜一下向着炕里冲去。吐着信子飞快的绕着炕边游走……。
沉闷的声响虽然不大,但如同惊雷划破夜空的宁静,东屋老蒯如同一匹疯狂的的野狼,听见动静他飞快的蹿进了我屋,借着月光,看着满地的碎片他立刻明白了什么。
“你小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坏了我大事。”我不明白老蒯口中的大事是什么,我攥着被咬的右手傻傻看着满炕逃跑的长虫一时不知所措,老蒯见我愣在原地不动,气上头来,咬牙切齿的飞起一脚给我踹到了墙根。并骂道“傻冷着干什么,抓住它,让他跑了,让它跑了我扒了你的皮。”
我顾不得多想和刚才被咬的疼痛,爬起身便向着那条泛光的长虫扑去。
谁知那长虫见有人向它扑来,忽然暂隐了光芒,借着光亮暗淡的掩护飞快的向着老蒯打开的屋门冲去,眨眼间便到了外门,钻出了外门缝,我和老蒯追出屋外时,眼见那长虫爬上围墙,消失在隔壁的院里。
老蒯眼见那长虫翻墙逃走,急得捶胸顿足,对着我破口大骂:
“他妈的,老子要被你这兔崽子害死了。”
蒯叔你别着急,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想着那罐子里丹药能救仙儿,我才……。还没等我解释完。
“放你娘的屁,少拿仙儿说事。”说着老蒯又飞起一脚,直接将我从门口踹出去了老远。
“老子今天杀了你。”说着老蒯就急匆匆转身回屋了,我见他四下环顾,到处寻找,手也不断乱抓,我想这老东西不会鬼迷心窍真的要找菜刀吧。
我从来没见老蒯这么气急败坏,赶紧一骨碌爬起来向院外冲去,看来这老东西是真急眼了,赶紧走为上。我还没把大门打开,老蒯红着眼拎着菜刀就从屋里冲了出来,我回头一看,坏了也顾不得开门,连忙爬上院墙,一个跟头栽出了院外,还好土筑院墙不高。我顾身上疼痛和回头,拼命的向家里跑去。
老蒯此时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路如影随形,那明晃晃的菜刀激励着我脚下生风,跑出去不远,我觉得这要跑家去还不得把仙儿和父母吓坏了,于是我转变想法带着老蒯在镇子里转起圈,老蒯也许是吃了丹药的缘故,还是真的要治我于死地,我跑的腿都要断了,谁知这老东西却一直紧追不放,死死地跟在身后。
眼看我命休矣。还好借着月光我瞥见巡夜的二黑,我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跑到他跟前已经弯腰大口喘气,豆大的眼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滴,二黑见我上气不接下气下气,问道“四海你怎么了?”
我弯着腰双手驻在腿上,费劲的用手指着黑暗不远的身影,老蒯如同黑夜的饿鬼,举着菜刀向我扑来。
二黑见状立刻,立刻明白了,立刻端起步枪,对着老蒯大声喊道“举起手来,放下武器。”
老蒯见有人端着枪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立刻将菜刀扔到地上,高高举起双手。
二黑端着枪一步步慢慢靠近老蒯,一脚将菜刀踢出老远,看清来人竟是老蒯,才放下警戒的心里,将枪口放低说道“蒯叔你这和四海是怎么回事?咋还动起菜刀呢?我还以为遇到了打劫的呢。”
老蒯愤怒的说“这小子把我的几十年的酒坛子打碎,我不扒了他的皮。”
“叔原来是这事啊,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呢。这么地吧,改天我给你拿几坛上好的小烧,咱爷俩喝点。这大半夜的你俩也少喝点酒,赶紧回去吧。”
望着二黑远去的背影,老蒯摸了一把额头的汗,对我恶狠狠的说“赶紧给我滚回去,没准还能找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