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冲穴开基（1/1）
江色连天碧，春流入海青。
行人多远目，何处可归心。
林成荫拿起手中的酒往嘴里灌了一口，跟着刘太公的双眼，静静的看着门外的高山流云，似是陷入了沉思。
此时林刘太公庙中，周小酒和林成荫相对盘坐着，安静异常……
待得林成荫再次回神，着眼看了看还在均匀吐气的小酒，嘴角微微上扬，拎起酒壶又饮了一口。
“今日差不多了，悟性不错，算是大致会行气了，本来洒家该为你冲穴开基，奈何有心无力啊。”看着越落越深的日头，林成荫出口打断。
周小酒听从大斧子的言语不再行气，睁开满是疑惑的双眼问道：“冲穴开基？”
“是的，洒家这便与你再讲讲这开基，人这一生都可以进行一次开基，习武之人要想气纳于穴，必先打破穴位与气脉间的隔膜，这便是冲穴开基，开基乃是学武之根本，开基又分先天开基，后天开基。”
“怎么讲？”
“先天开基，便是从一出生就已经完成了冲穴，后天开基，便是找名师为自己冲穴，最常见的先天开基为开一二穴，这类人从小便气力大于常人，开了四五穴的便是练武之才，大部分门派的都会收这类弟子，十几穴的便是天才，江湖中很少听闻。”
“十几穴就是最多了吗？”
“寻常来讲是的，但也有例外，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们这说书先生是否讲过关于秦半神的传说。”
“何人？不是张半仙么？”
“哈哈哈，其实那说书先生说的好汉只是寻常高手而已，真正的高手很少人知道。”
“你知道？”
“洒家的师傅乃是蜀山派的长老，一些传闻当然知道，家师曾说世上有，神，魔，仙，鬼，佛五大高手，这神与仙乃是前朝王莽的护国双师，人称神话左师穆，仙贤右师贤，这魔，便是前蜀山掌门我师傅的大师兄，魔剑方尘，鬼是天府八门的当家人，鬼门萧山，佛，便是这西伽大师的师兄佛陀西空大师，这五人皆是冲穴过百的好手。”
“冲穴过百？很厉害吗？”
“人身共有一百单八穴，我习武三十余年方开四五十穴，而那五人最厉害的神话左师穆，只差一穴便可圆满，你觉得如何？”
“圆满了会怎么样。”
“不知道，历史上也未曾出现冲穴圆满之人，也不可能出现，圆满了便是死期，最后一穴乃是天满穴，此穴不同于别的死穴，乃是关神之穴，冲开此穴，轻则走火入魔，功力尽失，重则便是魂飞破散，消亡天地间。”
“那便是无法圆满？”
“不知，从古而来无人圆满。”
“哦，接着说半神的事。”
“这五人隐退后出来了四个后辈，半神秦风，半仙张逸，半魔班超，半鬼冥，现在看来半佛便是这西伽大师了。这四人又以半神秦风最为传奇，常人怀胎十月，而他母亲却因迟生了五个月难产而亡，父亲当日心病加剧随着去了，从小便是由他爷爷用各种动物奶养大，此人天生便是开基五十一穴，七岁自创武功神阳劲，震惊了整个世间习武人。”
“前蜀山掌门得知天下有此神人，便命家师下山来寻，洒家记得真切，那时洒家十九，跟着师傅下山寻那秦风，足足找了三月才寻到秦风，那时秦风与你年纪大差不差，在扶风平陵的班府做护院，班超甚至可以说是他半个弟子，半魔班超呀！”
说着似是口干，又饮了口酒，擦了擦嘴，看着满脸期待的小酒，嘿嘿一笑，也不见有下文了。
看着满脸疑惑的小酒，大斧子嘴角微微上翘。
“说呀，与那说书先生一般，尽是吊人胃口，甚是讨厌。”小酒见他不理会自己，终是开了口。
“哈哈，兄弟勿怪，只是想到了当年家师与秦风的那场大战，这才走了魂魄。”林成荫这才回神。
“你师父与他动手了？”
“是，那年家师带着洒家去班府寻这秦风，不想这秦风却目中无人，出言桀骜，说什么蜀山不配教他习武，还与家师约战，称胜了他才与家师往蜀山一行，洒家师傅自从出道以来，就是个爆脾气，一听师门受辱，哪还忍得了，两人便战了起来。”
“结果呢。”
“结果，结果家师以八十一穴的气海之力，使遍蜀山绝学，与那秦风战了足足百个回合，最后竟是输了。”林成荫满脸懊恼的说到。
“输了！”小酒暗想冲开八十一穴的高手竟然输了，那秦风得多厉害啊。
“输了，此战过后秦风名震江湖，家师却从此心结暗生闭关不出，散尽门下弟子，从此不再教武了，说到这，洒家到不知道是不是该恨这秦风了。”
“往事如烟去，尽为当世人。”
“说的好，你这小酒倒还有几分书生气息，学武可惜了，哈哈，不跟你多言了，你速去打坐，洒家也要抓紧疗会伤。”盘坐在地，再不言语。
日下当空，残阳影物，打坐了许久的小酒吐出了一口浊气，睁眼兴奋的冲着大斧子喊:“大斧子，成了，我能纳气于海了。”
林成荫却早早的坐在门外台阶上，听到呼喊笑道:“高兴的早了，这只是基础，你小子的习武之路还长着呢，待你气海储满，洒家……以后洒家……不知道是否还有以后了”
说到这林成荫又灌了一口酒，脸上的笑意收拢了起来，换上了一副愁容。
小酒看他似有心事，便走到他身边坐下问道:“何故如此？”
林成荫又喝了一口酒，一龇牙道:“你可知今日伤我之人？”
“谁人伤你？”
“天门八府！”
小酒一听天门八府惊道:“大斧子，你！怎么会是天门八府。”
“一群唯利是图的小人矣，想是有人买凶，要洒家人头，今日洒家侥幸不死，天府之人必定不会罢休。”林成荫恨声说着并单手从怀中掏出一物。
小酒凑前一看，乃是一铜牌令，上书一烫金大字“圣”。
小酒疑惑的问道:“这是？”
林成荫脸上的刀疤微微抖动了一下，轻声道:“天门圣令。”
小酒一脸慎重的接过铜令，端详了一会，突然发笑:“错了，大斧子，错了，这不是天门圣令，我听先生说过天府往事，这圣令乃是铁水所注，并非铜令。”本来他还想说这天府专杀恶人，但思虑一番又没说出口
林成荫站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伤口，道:“小酒兄弟有所不知，这天门分四令，铁令，铜令，银令，金令，代表着赏金的多少，派出的高手武艺之高低，看来洒家也就值个铜令了，小酒兄弟，日后你若行走江湖，切记为人行事收敛一些，洒家当年行事便是过于冲动，这才惹了些许仇家，不惜散尽家财也要杀了洒家的头颅。”说完还自嘲的笑了一声。
小酒听完林成荫的解释又看了眼发着暗光的铜令，暗道一声或许这便是江湖中人的崔命符吧。
小酒将铜令递到大斧子手中，问到:“既然如此，大斧子你有何打算？”
“洒家本欲行往蜀山，痴求家师庇佑，却不想行至此处还是被天府之人暗算，中了一箭，差点小命不保，诶，你为何如此看洒家，洒家并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实在是有许多事令洒家疑惑，洒家不愿不明不白的死去，只要躲过一月，不，再有二十三日，天府便会划去洒家的之名，从此不再接洒家的命。”
“这是为何？”
“天府规矩，一月不死，阎罗不收。”
“原来如此。”小酒一把拉过林成荫便想往门口走，可惜气力不够，拉不动这七尺大汉，急道:“如此，斧子大哥且速行，切勿再耽搁，天府知你重伤行动不便，必定再来此处寻你，留在此地反而有性命之忧。”
林成荫思索一番觉得有理，站起身拱了拱手道:“兄弟所说在理，那洒家这便起身赶往蜀山寻找师傅，救命之恩他日再报，若是留得性命在。”
周小酒还了一礼道:“哪里来的救命之恩，大斧子说重了，小子不过是尽了些绵薄之力，你且速行，情义待日后再续。”
林成荫哈哈一笑，也不犹豫，转身便行，喊了一声:“花有再开日，小酒兄弟，好好练气，他日再见，洒家便为你冲穴开基，让你当个高手好汉。”
“好嘞，小子便等着你了。”
小酒看着渐远的刀疤斧子，突然想到一事，便大喊了一句:“大斧子，切记小路无人，不好打听，当行小路。”
也不知行远大斧子是否听到，小酒默默的为他祈祷了一番，想来人生便是如此，遇上无数的人，可能是过客，亦可能是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