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新帝登基（1/1）

项家背水军再败。

先是三月初，项家背水营左军参将在玄菟郡北部的剿匪行动中，被对方引入山坳，一把火烧的尸骨无存。随后远在上京城的幽王之女，刚刚获封龙惜公主的项宁，因不满幽王的处置，私自窃取兵符，快马逃回幽州，在幽王府不知情的情况下，私自带背水营右军再次进山剿匪复仇。结果被对方在水源里投毒，进而遭遇围杀，右军同样全军覆没。不过这次，龙惜公主凭借自身高超武艺，硬是拼着一身的伤，逃了回来。

四月二十四，幽州，幽王府郡主小院。

我呆呆的坐在廊下，看着牡丹带着丫头们洒扫院落。阳光比起之前暖和了不少，撒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从二月下旬赴上京护卫世子迎娶月央郡主，再到快马返回幽州，然后带兵进山演了一出苦肉计，将近两个月不曾好好在家中休息，整个人可以说疲惫的不得了。再加上回府之后还被祖父丢进牢里关了十天，直到昨日才被放出来回到了我的小院里。在外人看来，我这个龙惜公主会两下三脚猫的功夫就得意忘形，于是脑子一热就把自己家的亲兵败了个干净，这下肯定是一蹶不振，再也没有以前的风光。而真实情况是，我现在除了被禁足之外，生活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回来之后，父亲和母亲第一时间找大夫帮我查看了身子，确定没什么毛病便把我送回小院让牡丹她们天天看着我，好吃好喝的在家养着。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没？”大哥走进了院子，手里还提着食盒。

“挺好的啊，本来也没什么事，我还合计着让二哥给我弄几处刀伤，显得真实一点，结果他说他下不去手。”我歪了歪头，阳光晃得我有些刺眼。我起身进屋又搬了张椅子让大哥坐我旁边。

“你二哥说得对，女孩子家家的一身伤疤像什么话。”大哥笑着说：“他如果真敢在你身上下刀子，别人不说，祖父第一个饶不了他。”

“得了吧，他可是力排众议把我扔进地牢里结结实实住了十天。”我有些怨怼。

“祖父也心疼啊，但是这不是得戏做给上京那边的人看嘛。”大哥说着把食盒打开，拿出里面的酒菜，“这些都是祖父特地吩咐给你准备的，都是你爱吃的。”

“原来是来做说客的。”

“胡说，都是一家人，况且一开始不就说好了，既然你要坚持背这个锅，那哪儿能说不做就不做。”

“唔，说的也是，这事儿是我提出来的。”我伸手直接拈起一片辣牛肉，塞进嘴里，“真好吃，话说，上京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祖父在事后第一时间上奏皇帝请罪，并且主动要求解散背水营，划归幽州军统一管理。”

“然后呢？”

“据说朝中是一片哗然，有上奏要求彻查的，还有要求取消先前对你的册封的。老皇帝都没搭理，就说了一句，损失的都是老王爷的亲兵，甚至还点名大骂了兵部，说如果不是幽州军队无能，将领满脑子只知道阿谀奉承不肯出兵剿匪，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说还好你没事，如果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直接让幽州军陪葬。”

“看来我外祖父还是很宠我的嘛！”我得意的笑笑，“他到底是有多忌惮幽州？”

“这次看来应该是对于这个结果比较满意了。”大哥说：“皇帝下旨，派幽州军中的将领接管了背水营，陈山现在是背水营的副统领。至于你这边，不但没有问罪，还出言安抚，听闻你的伤并无大碍，才就此作罢。”

从大哥口中也大致知道了我走之后上京城的近况，目前上京城已由太子监过，这是准备将皇位传给太子了。这段时间朝堂之上恐怕也不平静，老皇帝如今身体不好，否则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轻易蒙混过关。

上京城，正阳殿。

“陛下您这位外孙女，还真是不怎么省心呢。”宝玄和尚轻笑道：“原本我只是当她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没想到… …”

“天真烂漫？哼，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老皇帝放下手中朱笔，缓缓说道：“别人我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的我能不清楚？这个项宁和她母亲一模一样，身上有股子劲儿，为人正直不假，但是绝不是什么憨厚可欺之人。我至今还记得，小丫头六七岁的时候就敢在宫宴上拿鹅腿砸文远候，还当着所有人都面，骂人家是烧鹅将军，胆大包天想来也不过如此了。”

“所以这次陛下不打算追究幽州的过失了？”宝玄和尚问道。

“怎么追？背水营的事根本从一开始就是项严那个老家伙谋划的。”老皇帝说：“幽州方面出师有名，用的也是自己府里的私兵。背水营这支骑兵原本就只在朝廷备案不受朝廷节制，我最多能治他项严一个教女不严的罪过。他又装模作样的把项宁关在地牢里，难不成我真的下旨赐死她？”

见宝玄不接话，老皇帝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参茶，接着说：“项家这么做目的只有一个，自保。这么看来，贞儿的削藩之策恐怕会举步维艰。”

“陛下何以见得？”

“这项家不仅是杀人的刀，更是量水的尺。”老皇帝叹了口气，“他项严宁可自断一臂也不愿为元贞所用，若不是看在他们家驻守幽州有功，我就… …”

“宁愿自己败光背水营，也不愿背上屠杀镇压姜家人的罪名吗？”宝玄和尚若有所思，“也就是说，项家可能知道些什么？”

“或许吧，不然以项禅的性格，不会默许这种事情。”

“那陛下以为此事是否需要早做应对？”

“项家人不愿做刀，那也不能放着不管。”皇帝摘下挂在墙上的宝剑，拿在手里抚摸着“既然棋局已经落子了，那就得接着下，一直下到底。”

随着背水营事件的结束，大雍朝堂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幽州也似乎彻底淡出了朝中百官的视野，幽王项禅也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无军无权的“种地王爷”。不过好在幽州百姓安居乐业，无论是民生还是经济，父亲在大哥二哥的辅助之下都做得有声有色。大哥关注民生，兴修水利，鼓励农业生产；二哥则是利用黑水平原作为大雍和金庭的缓冲地区的特点，在黑水河南岸平原搞起了互市。让关内的人民用粮食和水产等物资换取关外的马匹和牛羊。幽州以及东部的几个州郡的人民，对于幽王推行的政策都十分认可，都说虽然幽州的天是冷的，但是幽州的人心却是热的。

武成四十八年岁尾，老皇帝一纸诏书宣布退位，太子姜元贞继位新皇，定次年为永嘉元年。老皇帝退位之后，没有留在宫里，而是在白马寺旁修了一座小型行宫，继位大典结束之后便一直住在那里静心休养。将朝廷的一应事宜全部交给了新皇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