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乡巴佬进城，胖大婶带你入厂（1/1）

自从上次猪瘟之后 ，村里人就乱成了一锅粥，他们都在为来年做着准备。

二牛，我过两天准备去省城打工去了，你去不去，封正佑问道。由于生活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出去挣点钱早已经迫在眉睫。

等我跟我家婆娘商量一下，你也知道，我们一大家子人，不是说走就能走得了的，李二牛说道。

过了一个星期，二人终于约好，过完年就出去省城碰一碰运气。这期间他们尽量安顿好家里的事情，好让自己出去后就没有后顾之忧。

你出去了，这么一大家子人，我可怎么办啊，白素素抱怨道，眼中带着无奈和忧伤。是的，白素素一个人要带5个孩子，要是换到现在的我们，是没有人可以做到的，但是白素素却做到了，如果抛开重男轻女，超生的事情不说，白素素可以说是一个很伟大的母亲。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这些年不也是你一个人带着，不出去我们就要被饿死了，这么多张口等着吃饭呢，李二牛说道。此刻他心中也是万分纠结，一方面是家中穷困潦倒，单靠那几亩博地根本养不活这么多人，况且孩子一天天长大，饭量增加，需要钱的地方也越来越多，但土地却一直都不会增加，而且这几年天灾人祸横行，经常青黄不接，收成也不好，孩子有一顿没一顿的，已经饿了好几次了。另一方面，李二牛又舍不得出去，倒不是他舍不得老婆孩子，而是因为他生儿子的宏大理想还未实现，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想努力。

与李二牛家相比，封华家可就好多了，他们家虽然穷，但还没有沦落到饿肚子的地步。一是他们家人口不多，已有两个儿子，封正佑已没有后顾之忧，根本不用担心李二牛的传宗接代的问题，他们家严格遵守了国家计划生育的政策，少生优生，是个守法公民。二是他们家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在附近，也可以时不时的相互照顾一下。

大兄弟，东西准备好了吗？我们今天要出发了，封华的父亲封正佑问道。他们准备今天正式踏上打工的路。

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就一张身份证，我孑然一身，李二牛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个成语，虽然不太贴切，但还是让我对他刮目相看，我很想上去纠正他的错误，你妻女成群，不，是女儿成群才对，怎么会是孑然一身呢！但我最终还是忍住了，可能是由于他文化水平的原因，就随便一说，也不管是什么意思了，也有可能是从某个文化人口中听来的，他拿过来就使用了，当了一回拿来主义者，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特意往他脸上看了一下，他淡定自若，似乎早已做好了出远门的准备。

就这样，他们两个难兄难弟开始了他们长达一整年的打工生涯，但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离开的时候白素素居然又怀孕了。

由于家里要照顾的孩子众多，丈夫又不在家里，白素素积劳成疾，就是因为这次怀孕，这次外出打工，差一点要了白素素的命。

李二牛两兄弟离开丰衣寨后步行到了乌龙乡，从乌龙乡乘坐小巴车到了县城，然后再从县城乘坐汽车到了省城，一路颠簸，两天后他们终于到达了省城。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外出务工，往年他们都会偶尔出去几个月，毕竟家里没有太多的收入来源。

招工了，招工了，高价招收各种临时工，长期工！一群人在省城的车站旁边鬼鬼祟祟的吆喝着，由于衣服破破烂烂，脏兮兮的，李二牛两人瞬间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大兄弟，找工作吗？我们这里有很多工作，工资高，按月发工资，想不想去看看？一个大婶模样的肥胖女子对着李二牛说道。

具体是做什么，工资可以预支吗，我们出门的时候没有带生活费，封正佑问道。

工资月结，如果有需要可以预支一点，但是身份证要压在我们这里，胖大婶说道。

为什么要押身份证？李二牛问道。

听父亲还有村里的人说过，那时候他们去外地打工的时候，老板都会将身份证收走，作为抵押，以防止他们中途不想干自己跑了，影响老板的工程进度，这是那些年一些小老板惯用的伎俩，没了身份证农民工可以说寸步难行，只能乖乖的接受他们的压榨。

现在都是要押身份证的，你们去哪里都一样，怎么样，想不想去看一下，想去的话我带你们去跟老板谈，胖大婶说道。

等我们考虑一下，封正佑说道。

两人在车站附近转悠了很久，后来又遇到好几个像胖大婶一样的招工人，但无一例外都是要押身份证的，这对李二牛两人来说有点不能接收，因为他们心里明白，身份证一旦被收了，一定程度上来说等于是签了一个卖身契，想走的时候根本走不了，就算老板不给发工资，但他们还得继续干活，他们之前就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辛辛苦苦干了一年的活，快要过年了，他们准备和老板要工钱回家过年，但是老板以工程还未干完为由，不但不给他们结算工资，还不归还他们身份证，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们只能继续留下来干活，任劳任怨。后来，又干了半年活，但是老板还是不给他们发工资，也不准走人，他们忍无可忍，身份证也不要了，直接跑了，由于没有身份证，又没有钱，他们一路走一路求人，大概走了半个月，他们才回到了家。

考虑良久，二人最终还是选择了胖大婶，这可能是由于人都会习惯性的选择相信第一次接触的人吧，但事实证明，今天他们的选择是错的，就是因为这次错误的选择，差一点让他们二人命丧黑厂。

走吧，我们跟你去看一下，封正佑跟胖大婶说道。

随即胖大婶便把他们二人带上了一辆面包车，面包车一路颠簸，大约2个小时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生产砖的工厂，工厂四面高墙耸立，墙上还有许多铁丝网围着，像极了一个监狱。

老封，好像有点不对劲，这地方怎么像监狱一样，那么高的墙，李二牛悄悄的在封正佑耳边说道。

等下车再说，见机行事，封正佑说道。胖大婶一路上一言不发，像是一个死人一样坐在副驾驶上。

过了五分钟，面包车终于在一栋房子面前停了下来，李二牛二人终于下了车。我带你们去见老板，胖大婶说道。

胖大婶把二人带到了二楼的一间办公室，“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包工头模样的二“老板”。4块钱一天，要长期干，我们不用临时工，老板说道。

多长时间发一次工资，李二牛问道。次月发一半，剩下的年底再一起结算，你们的主要工作是负责用模具做砖，做好后放在窑子里烧成红砖，你们平时就住厂里，不准随便乱跑，老板不耐烦的说道。李二牛看着这老板的样子实在是诡异，说话又阴阳怪气，让人极度不舒服，他有点想临阵脱逃，他给封正佑使了一个眼色，暗示他不想在这里干。封正佑把李二牛拉到了一边，细声细语的说到，我们还是先干着吧，现在我们身无分文，我们还能去哪里，实在不行我们干一个月再找也可以。

不一会儿，二人便达成了一致意见，他们决定留下来先干着，先把肚子填饱，先弄一点生活费再说。

在老板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宿舍，那宿舍臭气熏天，到处都是臭衣服烂鞋子，让人看了有些想吐，但是他们顾不了那么多了，毕竟在家里的时候他们也经常风餐露宿，早已见怪不怪。这期间，封正佑隐隐约约的看到，那个胖大婶从老板那里领了一笔钱，然后便坐上那辆面包车，一溜烟就不见了。

安顿好住宿后，老板便带他们到了生产车间，并把他们交给了一个似乎是负责现场管理的大光头。

这两个是新来的，你带他们去干活去，老板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们两个跟我来，大光头说道。

随即，大光头便带着他们一路往前走，这个工厂越看越奇怪，他们先是经过了一个加工砖的地方，随即又经过了一处加工木材的地方，然后便是一直往下走，似乎是一处地下室。

我们今天不去打转，我先带你们去干其他的活，在这里要听指挥，不要随便乱跑，也不要乱说乱讲，这里很危险，不听指挥会没命的，大光头说道。

又过了一会儿，他们终于到达了工作现场，这里在施工，你们先在这里帮忙，大光头指着地上的混凝土推车和铲子说道，看到了没有，跟他们一样，把混凝土从这里运往那边的施工现场。李二牛二人随即便开始工作，他们你追我赶，干得很是卖力，看得大光头喜笑颜开，像是捡了一个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