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假冒(1/1)
小雪过后,天又转晴了,真是变化无常。
第二天,乌长叶中毒卧床,昏迷不醒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传遍了城内,城中的稍有名气的商户都赶忙提着礼来看望他。阿秋觉得很感动,没想到潭州城的百姓都这么爱戴乌长叶,于是替乌长叶把这些礼物都收了下来,并一一表达了感谢。田姑娘在一旁忧心忡忡道:“秋哥哥,乌先生要是在这里,他会不会不想收啊?”
阿秋劝道:“三七,人家不都说了吗?听说老乌他因为操劳过度,卧病在床,真心觉得感动,才来送礼的。这些都是人家的心意,我怎么能拒绝人家呢?”
晚上,白副县带着余无也提着一盒点心来看望了。阿秋见到这两人眉头一紧,没给个好脸色。
只见白副县笑道:“小兄弟,我们是来看望乌大人的,听说他生病了,我特意从闽州新海买来那里的水参糕,吃了之后,有病能快速痊愈,无病能强身健体。”
“新海,那边不是离这里有一千里远吗?怎么买得这么快?”
余无道:“这是我们白大人早就准备好的心意,只不过今天才送到,我们可是立马就来看望乌大人了。小兄弟这个样子,不会是怀疑我们会在里面动什么手脚吧?真是令人伤心。”
听余无这么一说,阿秋倒是突然怀疑是不是他们两个下的毒了,但是,哪有人做了亏心事还来看一眼的?也说不准,说不定他们脸皮就有这么厚。
阿秋还是礼节性地谢过了他们,并接过了礼物,看到他们两个人还没有要走的意图,便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能不能让我看乌大人一眼呢?”白副县说道。
见阿秋果然犹豫了,余无说道:“我学过一点药理,听说乌大人中了两种很严重的毒,虽然我的医术肯定比不过那些科班大夫,但让我看看,说不定就瞎猫碰见死耗子,成了呢?”阿秋也是担心,便放他们进了屋,不过他们也就看了看,说自己果然还是不行,接着便离开了。
又过了几日,大夫送来了消息,说他的师傅明天就能到。当晚,曲义着一身普通百姓的衣服来到了乌宅,阿秋开门一看,很是惊讶,连忙要把他请进屋去。但曲义摆摆手道:“秋兄,我们就在这门口说就好了。”
“那行。”
“我是来告知你一件事情的,下毒的人就在这府中。”
“什么?曲兄弟搞......”
曲义连忙竖起食指示意他说话小声点,接着道:“你还记得之前遇到的人皮傀儡吗,就是那些看起来和你们一模一样的冒充你们的东西。”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们遇到了这个所谓的‘人皮傀儡’?”
“现在没时间解释这些了,秋兄,府里有人已经被替换成了傀儡,你要赶紧把他找出来,以免他再干出别的事情补刀。”说罢,曲义没等阿秋多问,就踏着无影步走了。
阿秋对刚刚曲义的话半信半疑,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个宅子里就他们几个人,谁是假冒的?三七、阿娘、小景?
可阿秋觉得他们谁都不像是假冒的。接着,阿秋捏了捏自己的脸,又扯了扯,心里念道:“不对,也不是我。”
则是田姑娘走了过来,说道:“秋哥哥,刚刚谁来了?”
本来这个声音如此熟悉又让人安心,但阿秋却被吓了一跳,忙道:“是曲兄弟来了,不过没什么事说就走了。”
见田姑娘“嗯”了一声就转身要走,阿秋一把拉住她道:“三七。”田姑娘就又扭头看向他,问他还有什么事没说。但阿秋只这样拉住她,半天没有说话。
终于,他开口道:“三七,我问你个问题,如果......我是假的,你还会爱我吗?”
田姑娘轻笑道:“秋哥哥你又在说什么呢?你怎么会是假的,我喜欢的,就是这个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你。”
阿秋听后脸红,又问道:“那三七是不是真的.......”
“真的什么?”田姑娘打断道,“我当然是真的喜欢秋哥哥了,从我以前记得你起就喜欢,现在也喜欢,以后也喜欢,以后的以后也喜欢。”
阿秋觉得眼前的田姑娘觉得是真的,因为他被说得又开始头发晕了,接着便把刚刚门外曲义说的话原模原样地跟她讲了一遍。田姑娘听后也是震惊,说道:“他说的话可信吗?小景他一直都在乖乖学习,认真练功,阿娘她每天忙上忙下,而且她可是乌先生的奶娘,我们两个当然也不可能呀。”
“不是,真的当然是不可能的,但万一是假的呢?被控制的傀儡。”
“那真是太吓人了,那秋哥哥,你还记得那些傀儡的特征是什么吗?”
“额......和真人长得一模一样?”
“不是,秋哥哥,说点有用的。”
“.......对了,我抓住他们的手的时候,他们突然就原形毕露了。”
“有这么简单吗?”
“好像,是发现他们假装不下去的时候。”
“唉,我来这里也没多久,关于阿娘的一些个人特征自然还不清楚,小景他也没来多久,而且基本不是在书房就是在扎马步,也就我给他送点点心的时候说过话,这要我们怎么分辨真假。”
阿秋说道:“说来我也是,虽然跟着老乌他这么久了,对阿娘却不怎么了解,虽然是小景的师傅,但对他似乎也不够了解,这下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了。”
“那就把乌先生看紧点吧,不管真的假的,别让坏人得逞就行了。”
于是,阿秋在乌长叶房间里守了一夜。明景自从乌长叶生病以后就搬出到之前那个房间里睡去了,这个双人床也没收叠,阿秋就把乌长叶推到墙边,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大夫领来了一个佝着背的老人,那老人眉须尽白,背着手走路一抖一抖的,两眼若睁若闭,看上确实很有经验的样子,但可能不太适合继续行医了。
“这是我师傅,姓李。”那大夫介绍道。阿秋拱手道了声“李老好”就让开腾出了位置。
那个老先生也照着眼鼻耳喉舌来了一顿检查,随即示意他徒弟为自己打下手。只见他把乌长叶的头侧歪过来,拿出银针烧了烧,朝着乌长叶的喉咙扎地密密麻麻,又让徒弟去按压乌长叶的胸腔。不一会,从乌长叶口中流出一小股又黑又稠的液体,老先生也是有所准备,拿出个小碗放在床边接住。
待那液体不再流出,老先生又拿出一个褐色的小丸子,放在擂里捣烂,取下银针后,混上口水就抹在乌长叶的脖子上,再缠上绷带。
之后又叫阿秋帮忙把乌长叶翻个身,又在乌长叶后脑和脖颈相接处扎地密密麻麻,没过多久,乌长叶又开始流出红稠哄稠的液体。等了有一个时辰,老先生才把针都取走了,写了张药方,便带着徒弟走了。一顿操作下来,乌长叶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恢复了正常,身体也不再冰冷。
“嘿,老先生,还没收钱呢。”阿秋在后面喊道,却见那个老先生只是摆摆手。
阿秋把药方交给了阿娘,自己则继续留守在这里。等到入夜,乌长叶终于醒了过来,阿娘也熬好了药给送了过来。
乌长叶觉得自己嘴巴里又干又腥,想先喝水。漱过口后,乌长叶感觉胃部很不舒服,不想喝药,想去喝点粥,便又叫阿娘去煮锅粥。
待阿娘走后,阿秋将这几天的事和乌长叶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乌长叶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开始说,只道:“你真是的大聪明。”
“不过,”乌长叶又道,“这些毒肯定是混在食物里让我吃进去的,如果是假冒的话,阿娘嫌疑是最大的。”
阿秋一拍脑袋道:“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如果这个阿娘是假冒的,那真的那个阿娘在哪里?乌长叶望向那碗还没喝的的药,叫阿秋去找一根银针来试一试,只见那根银针渐渐地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