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轮到我了（1/1）
叶弦意识到时间不多了，王奕楷知道记忆世界与现实世界时间的比例，如果在房间里耽误太久，会引起他的怀疑。
他当机立断，扔下樊庆强的手，快步离开了房间，跑回了他的7号客房。
此时此刻，叶弦的心跳如擂鼓般狂热而激动。然而，他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微笑。这种全新的感觉充溢着每一个细胞，让他兴奋不已。
记忆体告诉他这是一种叛逆的情绪——拒绝服从。他没有深究这种情绪，而是琢磨起心中那个尚未完整的计划。
叶弦一边走向浴室，一边脱掉身上的衣物随手一扔。洗漱过后，他一头倒在床上，在脑海中绘制出醒后的行动路线，而后沉睡过去。
......
“弦儿！你妈妈她！”
深沉的午后，阳光在云层中穿梭，投射出斑驳的光影。
章令慧安静地悬挂在卧室的房梁上，她的脸庞依旧那么安详，仿佛只是进入了一个深深的梦境。
叶弦站在卧室门口，凝视着那具毫无生命力的躯壳，他的目光仿佛可以穿透肉体，直达他母亲的灵魂。
他伸出的手，如冰冷的雕塑般凝固在半空中，无法再向前伸进一步。他尝试着呼唤母亲的名字，声音却像被无形的墙壁阻隔，沉寂而无力。
死亡，究竟意味着什么？
叶弦的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澜，鼻子却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味道。那是悲伤的味道，是绝望的味道，是失去的味道。
为什么邻居叔叔阿姨都在哭？为什么奶奶看起来这么悲伤？明明她...
突然，叶弦转头看向他的奶奶。奶奶正紧紧地抱着他，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从脸颊上滑落。
“奶奶闻到了吗？”他问道，声音沉寂而空洞。
“弦儿闻到什么了？”奶奶含着泪问道。
“开心的味道。”叶弦低声说。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窃窃私语，带着怨愤的眼神盯着那个孩子。
尽管如此，叶弦也只从他们身上闻到了微弱的怒意，转瞬即逝。
“你这个孩子，你说什么！”奶奶的回应显然有些迟钝，她抹去泪痕，神态已恢复了不少，开口便对叶弦破口大骂，称他为不孝子、白眼狼。
叶弦站在那里，对邻居们的指责和奶奶的谩骂似乎毫不在意。他无法理解这些味道所代表的情绪，但他知道，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
年仅六岁的他内心冰冷、眼神空洞，但他仍然试图通过这些味道和色彩去理解这个世界的运作、去理解人们的情感、去理解死亡的含义。
在这个令人痛苦的时刻，他成了一个独特的存在，既在情感之外，又在感知之中。
“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奶奶丝毫没有给小叶弦留情面，当着众人的面扯下了他的裤子，不断地扇打他娇嫩的肌肤，直至发红发紫。
邻里看不下去替小叶弦求情，奶奶才停下。
心灵的伤痛会比肉体的疼痛更刻骨铭心吗？
这个问题在小叶弦心中泛起，但此时此刻，显然后者的痛楚更令他难以忍受。
......
刺耳的闹钟响起，叶弦舒缓眉头，深吸一口气，在床上摸索一番后，关掉了手机闹钟。
他掀开被子，在床边缓了一会儿才起身，一摇一晃地走向浴室，顺便捡起了地上杂乱的衣服。
时间是早上十点三十七分，五小时的睡眠对他来说已经完全足够。
叶弦整理好服饰，戴上银色眼罩，看着镜中的自己，他突然察觉到房间内有一个极为显眼的物件摆放在床头柜上——一把手枪。
昨天太过劳累，一倒下就睡着了，完全没有注意到王奕楷为自己准备了这玩意儿。
叶弦拿起枪，打开保险，一声清脆的咔哒声，那是枪已经上膛的声音。
今天的日程必须秘密进行，不能让王奕楷和丁泰初第一时间知道，以目前的身体情况，单人行动多少有些危险，有东西防身总比没有好。
叶弦想着，将枪固定在皮带下，然后离开了房间，前往二层赌场。
龙川赌场与其他二十四小时开放的赌场不同，周一至周四是下午两点开放，叶弦到赌场的时候，外场只有扫地大妈和维护机器的工作人员。
叶弦四处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一位穿着灰衣的维修人员身上。
“师傅您好，我想问下这几个灯的开关在哪？”叶弦快步迎上，带着友善的笑容向维修人员请教。
维修人员朝叶弦指的方向看去，立马答道：“赌场的灯都是统一开关的，这里关不掉的，你要关的话去找配电室的人，我是负责维护的。”
说罢，维修人员想走，又被叶弦拉住问：“欸师傅，你知道赌场里边屏蔽什么信号吗？”
维修人员看了看表，有些不耐烦：“所有信号都屏蔽的，里边和外边的都一样，什么信号都传不出去的！”
叶弦道谢后放走了维修人员，面无表情地看向外场西北方向的员工通道，随后快步走去。
配电室位于游艇的最下层，叶弦通过员工通道一路向下，在狭小的船舱空间里，敲响了配电室的大门。
“哪位？”
配电室里传来年轻人的声音，听上去不过二三十岁。
“我是给王奕楷先生带信的，刚刚决定今晚有活动，要调整一下灯光，时间比较仓促，请开一下门。”叶弦说。
不一会儿，配电室的大门发出轰鸣声，像是气体爆炸一般敞开，从门缝里探出一个戴着灰帽，留着长发的年轻小伙。
“老哥，愣着干嘛，进来啊！”年轻小伙非常活跃，将叶弦从外面拉了进去，砰地一声关了大门。
“这面具挺新颖的，新人？”这个年轻人看到叶弦有些拘谨，便自我介绍道，“我叫周修龙，叫我小龙就可以，不用在意辈分，我只有19岁，绝对比你小！应该吧。”
周修龙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回过头与叶弦四目相对，两手一摊说：“好吧，你不想聊别的就聊工作吧。老板主意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说吧，这回是什么活动？”
叶弦应道：“天堂之门会场里有一位参与者，已经连续获得了四天的冠军，今天他将冲击第五冠，也就是最高奖金，王奕楷先生希望将比赛放在外场举行，需要您进行一些灯光上的设计。”
周修龙自信满满地说：“没问题！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如果是在外场的话，那么他一定会成为全场的焦点。今晚我们就暂时关停周围一圈的大灯，只留下小灯...”
叶弦打断了周修龙的话：“外围的大灯和小灯是可以自由控制开关的吗？”
“当然可以啊。”周修龙走到一台机器前，拨弄几番开关，将一个悬着的显示器推到叶弦面前说，“不仅可以自由开关，我还可以操控灯光做出一些艺术性的效果！你看，，可以像瀑布一样，还可以做出呼吸灯的效果。”
“这些灯光，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人可以控制吗？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有信号干扰？”叶弦又问。
周修龙十分肯定地说：“放心！只有我能控制的，信号干扰就更不可能了，外场有最好的信号屏蔽系统，任何干扰信号都进不来的！”
刚说完这句话，叶弦就拔出了手枪，对准了周修龙的脑袋。他的面具后的眼神看起来冷到了极点：“樊庆强买通了两个人，一个是你，那另一个是谁？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
这一次，终于轮到叶弦拿枪指着别人的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