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拜见岳母（1/1）
门一打开，冬生顿时傻眼。
面前来人一身银白色锦袍，凉风一吹，衣袂在月光下耀着淡淡清辉。
冬生未曾见过有如此出尘之姿的人，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天上的神仙吗？”
林玉衍强忍笑意：“在下林玉衍，想必你便是冬生小弟。”
“林玉衍？”
冬生觉得这个名字甚是耳熟，他细细回想了一下，忽地反应过来：“你是二哥的……”
冬生一时语塞，许久才艰难地蹦出两个字：“相公。”
“可以这么说。”林玉衍并不否认：“我与你二哥成婚，应当也算你的兄长。”
冬生虽然促狭，但还没忘记礼节，规规矩矩地邀林玉衍进门。
见到林玉衍，王安砰地一声站起来，表情复杂，分不清是惊是喜地迎过去说：“你怎么来了？”
林玉衍泰然自若：“自是来拜见岳母。”
王安把林玉衍扯到一边，低声问：“路这么远，你怎么过来的？天青呢？”
“我让他们回去了。”林玉衍扬了扬头。
“这么晚怎么还赶人回去？”王安嘟囔一句，然后问：“天青给你带换洗衣裳了吗？”
林玉衍点头：“放在外面。”
王平富将两人嘀嘀咕咕的样子尽收眼底，他干咳一声：“二弟，你拽着林少爷做什么？还不叫人过来一起吃饭。”
“好嘞，就来。”王安这才带着林玉衍过去。
王家的桌子四四方方，一边一根长凳，赵氏和冬生各坐一边，王平富和香荷坐一边，林玉衍自然只能和王安共坐一根长凳。
因为王安回家的缘故，王家今天的饭菜很丰盛，不仅有辣炒鸭子、油焖兔子两道荤菜，还有炝炒青菜，赵氏更是难得蒸了细面馍馍，还给每人配一碗水蒸蛋。
然而这些只有大日子才有的吃食，对于锦衣玉食的林玉衍来说还是显得过于粗糙。
王安担忧地看了眼林玉衍，生怕他把少爷做派拿出来，默默地把自己的水蒸蛋推过去。
所幸林玉衍并没有将他在林府的少爷性子带过来，他颇为有礼地拜见赵氏，又朝王平富和香荷道了好。
“林少爷头回登门，照顾不周了。”
赵氏笑得局促，毕竟这桩婚事并非因为二人情意而成，只是为着那所谓的八字而已。
况且林家这少爷看起来金贵得很，她没想真的能以岳母自居，说起话来十分客气。
“都是一家人，岳母唤我玉衍就好。”林玉衍笑着说，他生得好看，一笑起来尤其讨喜。
赵氏见他没有架子，性子又好，便也没有先前的局促，亲自夹了兔腿放在林玉衍碗里：“这兔子是老大在山上猎得的野味，新鲜着，快尝尝。”
“是啊，这鸭子也是我今天从水塘捉来的，肉劲实得很嘞。”香荷热情地招呼着：“千万别客气，多吃点。”
林玉衍道谢后，十分给面子地用了兔腿和鸭肉，还顺口夸了一句鲜香麻辣。
哄得掌厨人香荷开心极了，很快林玉衍碗里的菜堆得跟小山似的。
林玉衍吃不了辣，略吃多些就会腹泻，这点王安是知道的。
他瞥了林玉衍好几眼，见他嘴唇微肿也没有放下筷子的意思，忍不住提醒：“别光顾着吃菜，一会儿蛋羹冷了。”
林玉衍应声好，竟真的乖乖放下筷子去吃蛋羹。
滑嫩的水蒸蛋入口总算缓解了胃里火辣辣的灼烧感。
赵氏默默与王平富对视一眼，随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之后王安给林玉衍重新拿了个干净的碗，不许他再吃肉食，只许吃白面馍馍和素菜。
那恶人似的做法，看得赵氏直皱眉，饭后在厨房收拾的时候忍不住偷偷数落儿子：“老二，你这是做什么？玉衍好不容易来，怎么连口肉都不让人吃，叫人笑话。”
王安哭笑不得：“阿娘，我才没这么坏哩，只是他吃不得辣才不叫他吃，我现在不就正在给他煮醪糟甜汤吗？放心，饿不着他。”
“那你多放点粉圆。”赵氏叮嘱道。
王安心想林玉衍那娇贵的身子，若是粉圆吃多了，保不准还得积食，但嘴里还是答应赵氏：“哎，我晓得。”
冬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进厨房，嚷着：“二哥偏心，怎么偷偷地在这里给林哥哥开小灶，我也要吃甜汤！”
“好好好，少不了你那份。”王安乐着道。
赵氏在一旁笑道：“你什么都依着他，仔细将他宠坏了。”
“不过是一碗甜汤。”王安合上锅盖，随口问冬生：“你林哥哥在做什么？”
“林哥哥在和大哥说话。”冬生坐下来烧火：“没空搭理我。”
“好了好了，瞧你那个样子。”粉圆焖一会儿就熟透，王安舀一碗出来给冬生：“吃甜汤去。”
“好嘞！”冬生端着甜汤高高兴兴走了。
王安摇摇头，重新盛了一碗甜汤端去堂屋。
堂屋只剩王平富一个人，见王安过来找人：“他回房了。”
随后视线落到王安手里的汤碗上，王平富神色莫测地说：“二弟，你对他很上心。”
王安笑了笑：“大哥，我们已经成婚，这些都是应当的。”
王平富今天看到王安对林玉衍的迁就，心里很不是滋味，沉声道：“是大哥对不起你。”
“大哥，这是我自己选的路，跟你没关系。”王安不知道该如何宽慰王平富，只能道：“而且现在的生活我很满足，我先回房了，你也早点休息。”
回到房间，林玉衍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神游。
“给你做了甜汤。”王安把汤碗放下：“过来吃点，省得半夜饿肚子。”
林玉衍晚饭吃得少，又被辣子辣得胃痛，这碗甜汤来得正是时候。
林玉衍从不知客气为何物，接过甜汤：“有劳挂念。”
烛火之下，更衬得林玉衍肤若凝脂，风华无双。
王安不自在地挪开视线：“你先吃，我去烧些热水来。这院子没有单独的沐房，待会儿便委屈你在这屋子里沐身了。”
林玉衍抬眼，语气淡淡：“我同你说过我没那么矫情。”
“知道了。”
王安嘴里应着，但还是抬腿出去烧水，还把之前林家送来的浴桶搬出来收拾干净。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王安看着面前灌满热水的浴桶总算满意：“霁微，你先来沐身，免得水冷了。”
林玉衍走到王安面前，纤细白润的手轻轻抹去他额角的细汗：“辛苦了。”
“不辛苦。”王安硬邦邦地说，他不自然地别过头催促：“赶紧去洗。”
屋子不大，更没有屏风遮挡，王安听到后面衣料摩擦的声音和水声，愣是不敢回头。
然而一坐下来又如坐针毡，干脆找了几床被褥，把床铺得厚厚实实。
“安安。”
林玉衍这声喊得王安浑身一个激灵，王安红着脸回头瞪他：“你又在瞎叫什么。”
而后注意到林玉衍只着中衣，又说：“先上榻，不要受凉。”
林玉衍闻言上榻，床铺里暖洋洋的，他歪着头问：“你提前用汤婆子焐过？”
王安嗯了一声，林玉衍那双漂亮的眼睛弯起来：“安安真是贴心。”
这种夸赞叫王安头皮发麻，匆匆丢下一句“我也沐身去”就往外走。
林玉衍顺势躺下，颇有耐心等着人回来。
王安打了热水，在外面小站了一会儿，他其实不想在屋子里洗，但如今家里有了女眷，也不能像以往那样在院子里冲澡，思来想去半天还是拎着热水回了房间。
他重新清理好浴桶，把热水倒进去，偷摸看了眼林玉衍。
他的动作好像没有引起林玉衍的注意，这人不知道从哪里寻了话本，正在榻上看得兴致盎然。
王安舒了口气，这才背过身去脱衣服，全然没有注意到下一刻林玉衍抬起的视线。
衣衫褪尽，留下一个高挑的背影，古铜色的肌肤在烛火映照下泛着光泽，肩薄腰窄，线条流畅。
林玉衍视线往下，那窄腰背后还凹着两个旋儿，和圆润饱满的臀形成鲜明的对比，真是……颇为赏心悦目。
王安对此一无所知，他冲完澡回头见林玉衍还在垂头看书，倒是放下心来，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王安拾掇一番，终于拔步到床边，林玉衍睡在里头，安安静静地躺着。
王安吹了烛火躺进去，问林玉衍：“霁微，你还冷吗？”
话音刚落，一只冰凉的手轻轻碰了碰王安的手背。王安会意，侧身去握林玉衍的手，往前靠了靠，果然闻到林玉衍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
林玉衍忽地一动，长臂横过来，王安下意识仰头，再反应过来已经睡在林玉衍臂弯里。
“还是冷。”林玉衍沉声说。
王安贴着衣衾感受到林玉衍身上发凉的温度，心想被窝里这么暖，怎么林玉衍身上总是这么冷？看来得寻个时间去回春堂走一趟。
他往林玉衍怀里凑了凑：“可有好些？”
林玉衍低低嗯一声，手状若无意地环到王安的韧腰上，心想没想到这呆子看着壮实，腰却生得细。
细细想来这段时日长途跋涉，但他夜里睡得安稳，也不知是太累，还是因为身旁多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