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祭祀台(3)(1/1)
王安野和张三说了好一会儿,但两人对话简直牛头不对马嘴,张三每三句话总有一句提及大禹,王安野回了几句就不想搭理他了。
老胡蹲在一旁,听完脸色再度变的惨白,重重地叹了几口气。他根本无法理解,船怎么可能从黄河开到土里去。按他们当地的说法,这相当于入土为安,没准儿大家都已经死了,这会儿在阴间叙旧呢!唉,现在还图那钱财有什么用!
他想到这里,开始自怨自艾不该听那蛮子的,蛮子倒好,光棍一个什么都不用管,死了一了百了,而他还得在这忧愁半天,家里媳妇孩子可怎么办啊。
张三说老胡你别乱叹气,我们现在还得去做大事呢,这样很影响我们的兴致。
老胡抬头看向张三,眼神中全是颓丧,“好的哎,三爷,现在怎么办,还能回去吗?咱们怎么到土里去了,是不是已经被埋起来,咱们是不是已经死了在做梦呢?”说完,他又叹了一口气。
张三眼睛一瞪,伸手拍向王安野的肩膀,“你放一百个心吧,死不了,我大哥带你出去。”
王安野一听,连忙侧身躲开他的手,心想我这会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还带出去,我拿头带吗。
老胡果然向他投来渴盼的目光。
张三不管那么多,嚷嚷着要找大禹,说着就推王安野往楼梯下走。
台阶很高,得一步慢着一步走。王安野说你别推我啊,前面要是冒出个大章鱼怪,万一我要是没站稳,就摔它怀里去了。
张三一挥手中黑棍,大喊三爷在此,尔等岂敢造次。
于是张三走在前面,其他人一个跟着一个,一步跟着一步,缓缓往下走去。
下到楼梯转角平台,前方又是十多步台阶和平台转角。
这时,王安野突然注意到,墙面上隐隐约约有些印子,他靠近仔细看了下。
是人的手印。
这些手印已经不稀奇了,很可能跟上面的脚印是一伙的。但没办法确认对方是谁,有可能是这里的主人,也有可能是跟他们一样的倒霉蛋子。
不过,如果按照张三的说法,大禹真的在这里的话,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假设这个祭祀台修建的时期是夏朝,那么这儿也许是个陵墓,而刚才看到火光中的那伙人,没准是一伙盗墓贼。
但与之矛盾的是,这个环境看起来太崭新了,完全看不出岁月侵蚀的痕迹,不像是过了几千年的建筑物。
王安野现在思绪很乱,任凭乱七八糟的想法跳来跳去。
转过好几个平台,他们才下到一条通道。这条通道的尺寸同样巨大,但跟上面不一样的是,这墙面没有任何装饰,表面被均匀地蒙上了一层浅灰色,单调而乏味,只有露出墙面的半截柱子和那发光的珠子略显活泼。
每隔一段距离,墙面有一个凹进去的口子,里面似乎本来放着什么物件。老胡对其很是关注,每路过一个口子都期待地往里投去目光,但他每次都很失望,里面都是空的。
张三走在前方,老胡凑在王安野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着话,芫惟沁走在他另一边,手中拿着她的灵剑。阿姚跟在几人身后,一言不发。
王安野突然才想起来,他那把银饰长剑早就不知道扔哪里去了。对此,王安野很是不好意思,跟芫惟沁说不小心把剑弄丢了。
芫惟沁笑了笑,说没事,它对你来说只是一把剑,不是你的剑。等你找到你的剑,你永远也不会弄丢它。
王安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老胡也开始叫王安野大哥,问他接下来什么计划,这里是哪里什么的。
王安野连忙把他打住,说你别叫我大哥,我能力不足受之有愧,还有你这年纪真的把我叫老了。
老胡叹了口气,说道,“好的,大哥。唉,咱想家里娃儿了。”
听到他说孩子,王安野下意识地问他有没有照片,然后才反应过来,继续说道,“你家孩子多大了啊?”
“咱家是女娃儿,今年可不就十岁了。”老胡聊到孩子,紧皱的眉头难得舒展开来。
王安野想起十岁正是上小学的时候,开口问道,“你们这边,孩子十岁的时候一般干啥呢,在家帮忙干农活吗?”
“哪能啊。现在的娃儿都得上学堂,不上那能行啊,现在没点见识,江湖中根本行走不下去。咱年轻的时候,就是吃了没见识的亏,那时候哪懂什么天文地理经脉修炼,没有见识,各方面自然就落后别人一大截啦。咱家女娃儿不能这样,要比她爹强。”
“上学堂?你们这都学些什么啊?”
“剑术、数理、常识、天文、易经什么都有,具体咱说不上来咧,平时都是她娘陪她功课。”
王安野一时有些凌乱,心想这个年份的人怎么回事,不合理啊,要说剑术他能理解,但其他的学科,怎么比他爸那个年代都丰富。
“你们这所有小孩都这么学吗?”
老胡点点头,“是的咧。”
“一直都这样?你那时候也是吗?”
“咱那时候,没有这么好的条件。如今大家都很重视娃儿培养,特别是那些大家族。咱娃儿上的是县里的学堂。不过说回来,听咱爷爷说,高祖爷那辈,灵气还没有的时候,女娃儿不能上学,还得缠小脚呢,很可怕!”
王安野隐隐意识到,他认识的历史,一定是在灵气出现之后,发生了某些根本性的改变。
只是他现在还没完全想清楚改变的是什么,但能确认的是,灵气给每个人带来更大的能量,而个体能量大了,社会的格局必然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他在初中政治书上学会的道理。
想到这里,他问起老胡关于军阀战乱的事情。
老胡说他们县上还好,他们那里是姒司令的管辖范围,官民还算融洽。但是他听说有些县城打得不可开交,一到晚上就是刀光剑影,谁跟谁打那就不知道了,打得凶的时候,还有灵枪的声响。
他们走了好一会,通道伸展了足足几百米,才渐渐看到尽头的轮廓。
从尽头右转,结果还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张三立马不耐烦起来,甩着黑棍在墙上东敲西敲,王安野本想拦住他搞破坏,但看到这边通道墙面上,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坑洼,也就随他去了。
前面的张三突然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棍身似乎有些年头了,跟这个环境格格不入,棍子一端黑乎乎的像焦炭,看上去是一根火把棍子。
张三看了几眼,又把它扔到一边。
他们走到通道尽头,猛然看到一个开阔空间,是一个大堂。他们正在大堂的二层位置,可以通过前面十多米宽的台阶下去。
王安野靠近楼梯,放眼看去,这个大堂足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设计充满圣洁的气息,高度极高,墙面都是统一的灰色材料,顶部四周有光源,光线十分柔和,除此之外,大堂没有过多的色彩和装潢。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堂地面却是一片混乱,处处可见刀、剑、棍子和一些奇形怪状的物件,扔得到处都是。大堂中央有一个约半米高的石制台座,台座中间竖立着一根小方柱,大概一两米高。
庄严的大堂,如今是一片荒乱的景象,看来这地方没人管理。
他们走下楼梯。老胡突然来了兴致,东捡捡西挑挑,两手拿了不少东西。
张三四处看了看,说这里有打斗过的痕迹。
王安野的目光突然被地上一物吸引,那是一把巨大的青铜长剑,他蹲下身子,双手握住剑柄,竭尽全力,它竟然只被微微抬起。
芫惟沁见状,运起了灵力,她抬起长剑也是十分吃力。芫惟沁说这应该是把灵剑,但是质地很奇怪,灵力对它几乎没什么作用。
王安野仔细端详了一下,这把剑的大小不是常人使用的,光是剑柄部分,他整个手掌都握不全。摸起来手感冰凉,剑身的纹路十分复杂,已经开锋,看得出来是不凡之物。
他心里不禁咂舌,要说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恐怕也远远比不上如此。
王安野抬起头,他突然发现地面和台座上到处是玉石碎块,走近一看,玉石碎得很彻底,每一小块都只有大拇指这么大,他抓起来一把,发现那些玉石晶莹剔透,碎玉表面上还有流光般的纹路,一看就品质不凡。不过玉石被敲成这样,再好的宝贝也不值钱了,也不知道是被哪个瓜皮砸的,这是多大的仇恨啊。
王安野摇了摇头,觉得十分可惜,真是暴殄天物。
不过别说,敲得还挺均匀。王安野看着手中的碎玉,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发现其中有几块大小和纹路居然一模一样。
好家伙,原来是工艺品,义乌批发小商品,亏我还以为是什么绝世珍宝。王安野这么想着,一把扔掉了碎石。
这时,张三站在台座上,指着那个一米多高的方柱,朝王安野说道,“我们去找大禹,把东西拿回来,放在这里。”
王安野跨上台座一看,这方柱子大约十寸宽,中间有一个凹槽,似乎本来放着什么东西,现在已经空了。
“要是这里放着什么宝贝,早就被人拿走了,跟大禹没关系。”
张三摇头,“不,我记得大禹在这里,东西在他那里。”
王安野听他一口一声大禹,什么这里那里的,听得烦了,说道,“我还记得你就是大禹呢,你坐上去吧,把你自己供上去。”
说完,他突然注意到台座后方,那墙上开了个大门,门后方似乎有壁画,远远看去,那些颜色十分丰富。
他回头给芫惟沁示意了个眼神,随即扯上张三往那里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