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除夕宴（1/1）

中午那一场酒宴，着实把李宽灌得不轻，等到他醒过酒来，窗外已经是夕阳西斜，就听他连声喊道：“都这个时候了，怎么没人叫我一声！快快快，晴雯儿快给我准备衣裳，我还得进宫赴宴呢！”

晴雯儿早在一旁伺候，闻言也无奈道：“王爷喝了那么多酒，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也叫不醒？不过王爷也别着急，我已经吩咐她们备下香汤，熨好礼服，只等王爷沐浴更衣，洗去身上的酒气，就能进宫，应该还来得及。”

李宽闻言才松了一口气，道：“还是你准备周详，不然非误了事。既然备下了香汤，就由你来服侍我沐浴，这里也没有外人，别害羞嘛……”

两人嬉闹半天，洗个澡洗了满地的水，好半天过去，晴雯儿才红着脸服侍李宽穿戴整齐，又伺候他用熏香将周身上下熏得入味，才道：“王爷，车马已经备好，王爷还是快些进宫吧，今晚群臣夜宴，迟到了可不好。”

此刻的李宽穿着一身裁剪贴身的玄色礼服，头戴玄冕，脚蹬云靴，一眼看去清秀挺拔，与一年前那副病怏怏的模样判若两人，看起来倒是很有些王爷的模样，直叫晴雯儿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心中暗暗称赞自家王爷的英俊。

随着王小二一声鞭响，楚王的马车粼粼出了王府，沿着朱雀大街，一路朝着皇城朱雀门赶去。

此刻已近酉时，大多数官员已经抵达皇城，朱雀门外车马络绎不绝，比寻常朝会还要热闹十倍，更有许多百姓在附近徘徊，希望能瞻仰这些左右大唐朝政的文武大员，等到李宽赶到，晚宴已经快要开始。

除夕晚宴乃是大唐朝廷的盛会，朝中王侯将相、文武大臣都受邀列席，以至于身处长安的各国使节都受邀参与，为的是体现大唐朝廷一个宽厚慷慨的形象。

李宽刚到现场，就见愈发圆润的李泰迎上前来，喊道：“二哥怎么才来，我等你好半天了！听说昨晚你在怡春院请客，怎么也不叫上我！”

李宽满脸尴尬，恨不得伸手去捂他的嘴，却已经来不及，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冷冷声音，道：“自己荒唐就算了，还带坏了别人！高阳一早就来跟我告状，说你拐带驸马出入烟花柳巷，简直成何体统！”

不用看也知道是皇太子李承乾在说话，李宽也懒得回头看他，只随意道：“高阳怕是气糊涂了，自家的事怎么跑去跟大哥说，大哥还真敢给她出头，是当父皇不存在么？”

“你！”李承乾被他的态度激怒，略跛上前两步，正想训他两句，就听见一道粗犷的声音笑道：“楚王来了，我还到处找你！前几天说好送来的酒，怎么今天还不见踪影？是不是你看不起我，存心敷衍？”

李宽还没说话，就被一只大手扯住后颈，拉朝一边，才瞧见程咬金笑呵呵地看着自己，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一旁程处默挤眉弄眼，似乎是在告诉李宽，是他爹替李宽解围，让他不要在这会儿跟太子起了冲突。

李宽心领神会，连忙拱手道：“卢国公说笑了，那批酒我早已送去府中，怕是下人还没来得及清点入库，您老人家想喝，随时来仙酒居喝就是了，何必见外？”

程咬金没说话，一旁的长孙无忌就笑道：“你这小子厚此薄彼，怎么请大老粗喝酒，就不请我喝？光请儿子，不请老子是什么道理？”

他这话是把昨晚李宽请长孙冲等人逛窑子的事情，跟请程咬金喝酒的事情混在一起说，占了程咬金一个便宜，也足见他没把昨晚的事情放在心上，连带着就把程处默、房遗爱等人的荒唐事一并打消了，听得李承乾在一旁瞪眼，再不好用此事攻讦李宽。

程咬金倒不在意吃亏，只哈哈大笑，李宽也暗暗得意，心想“叫你跟我抬杠，傻了吧，我跟你亲舅舅才是一伙的！”

环顾一圈，见众文武大臣基本到齐，李宽便有些遗憾，道：“可惜大军还没回朝，徐伯伯奔波在外，不能跟我们一起饮宴，着实遗憾。”

长孙无忌笑笑，道：“有你这份心意，英国公就没什么好遗憾的，倒是你小子这几天风流，连高句丽的女人都弄进了王府。”

说前半句，长孙无忌还满脸笑意，说到后半句，却严肃了起来，李宽顺着他的眼神看去，赫然瞧见把韩贞姬送来自己府上的渊盖苏文也在一旁落座，耳听长孙无忌低声道：“那是高句丽使节渊盖苏文，他父亲身为高句丽大对卢，名为宰相，实则把持朝政多年，你要小心。”

李宽一点就透，这就听懂了长孙无忌的提醒，联想韩贞姬在自己府中的诸多举动，他心里也有了些许明悟，这就点头，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说话间，内监宣告陛下皇后驾临，众人连忙起身列队，恭迎帝后，就见李世民亲自搀扶着长孙皇后，满脸笑容地看向众人，道：“众卿平身，不必多礼，今天出席晚宴，是咱们君臣同乐的日子，无需拘束。”

话是这么说，众人还是完成了礼数，这才按照身份、级别逐一落座，眼瞧着一道道珍馐美味流水一般端上来，又遵李世民的旨意喝了几杯美酒下肚，场面才逐渐热闹起来。

不多时歌舞已竟，众人也喝了个五六分醉，正是酒酣之时，就见边缘外国使节的案席站起一人，大步朝前走来。

李宽看得分明，来人正是渊盖苏文，正想他要玩什么花招，就听渊盖苏文朗声道：“大唐皇帝陛下在上，在下高句丽使节渊盖苏文，拜见大唐皇帝！我在高句丽时，听闻大唐皇帝有两位嫡子，都是人中龙凤，还有一位庶子，早年过继旁支，却也是一位俊杰！”

李宽一听就乐了，原来这小子是冲着自己来的，当即不等李世民开口，自己起身上前，道：“渊盖苏文，你不认识我了？”

渊盖苏文依旧不卑不亢，似乎那天送人进王府的不是他一般，道：“原来这位就是楚王，果然一表人才！我早听闻楚王文武兼备，曾以诗文打败吐蕃使节，一举扬名，今日我也想像楚王讨教讨教，只图一乐，就当给陛下、皇后助助兴！”

李宽微微一笑，道：“怎么，你也要对诗么？”

渊盖苏文微笑摇头，道：“楚王乃是诗中圣者，我不能比，我愿与楚王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