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暗流（1/1）

李宽和一众狐朋狗友，直接在怡春院厮混一宿，直到第二天早上，众人才顶着熊猫眼，扶着腰从怡春院出来，作鸟兽散，各回各家。

昨天李宽赢得的百十来枚金叶子，也在这一夜狂欢中消耗过半，倒不是他不知道节省，而是输了钱的这群损友程处默等人不肯放过，非要在他身上把输掉的钱找补回来不可。

等到李宽回到府中，晴雯儿正忙着服侍他洗漱，就听见客房方向传来一阵飘渺琴声，李宽不由好奇道：“大清早的，是谁在弹琴？”

晴雯儿小声道：“是韩姑娘。今天一早她说想要弹琴，我就从库房给她找了一把，没想到这么快就弹上了。”

两人正说话，老王管家从外面走进来，凑到李宽面前，小声把昨晚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李宽听完若有所思，随即笑了笑，道：“不用管她，随她去。这番婆娘果然心怀不轨，我们自己小心就行。”

冲着自己蒸馏酒的技术来的？

那套琉璃蒸馏器，如果但看外貌，不懂原理，古代人肯定惊为天人，是无法复刻的。

之前杜驸马杜荷买通家里的女工，拿到了配方，做出来的东西依然纯度不够，差很多。

所以李宽对于这件事，并不担心。

洗漱完毕，李宽就着手准备年饭宴席，本来一大家子除夕夜凑在一起吃顿饭理所当然，可惜他晚上还要进宫参加晚宴，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中午聚上一聚，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这会儿韩贞姬也听闻李宽回府，连忙赶过来贴身服侍，然而李宽似乎忙得顾不上她，一边吩咐人买菜做饭，一边安排人劈柴烧火，眼中完全没有韩贞姬的存在。

韩贞姬在一旁干看着，竟丝毫插不上手，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找不到，才没事找事，给李宽沏了杯茶，刚端到他桌上，李宽就三两步去了厨房，检查他的红烧肉炖好没有，那杯茶倒是一眼都没多看。

王府上下忙成一锅粥，只有韩贞姬连点事情都找不到做，不由得叫她生出一股子疏离感，似乎这王府中的人是一家，她只是个外人一样，虽然事实的确如此，可被撇在一边的感觉的确不太好受。

一直忙活到中午，几大桌子菜才整齐摆好，李宽也不分什么主次，叫大家随便坐随便吃，自己则拉着晴雯儿坐拢。

等众人坐定，李宽才举起酒杯，道：“这一年大家都很辛苦，我都看在眼里，虽然一家人不说外话，我在这里还是要敬大家一杯，来年咱们再接再厉！”

众人纷纷举杯，王府里又是妇人居多，一时间莺莺燕燕，欢声笑语，有几个爽快奔放的，更是连番向李宽敬酒，似乎有心把他灌醉，李宽也来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毕竟大过年的，来都来了，喝几杯酒又算得了什么。

韩贞姬见状也想向李宽敬酒，想着灌醉他从他嘴里套话，可是敬酒的人太多，场面又太热闹，她一个刚进王府没几天的人，自然插不上话，一时间端着酒杯，站在原地，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切都被晴雯儿看在眼里，连忙拉她坐下，道：“韩姑娘，王爷昨天就喝了一宿，这会儿再喝，只怕喝醉了耽误晚上进宫。来，多吃点菜，也不知道这些菜合不合你的口味。”

韩贞姬缕缕受挫，哪里还有胃口，只随便吃了些菜，都不知道吃进嘴的是酸是甜，是苦是辣，一时间只觉得热闹都是别人的，自己什么都没有，就有些无趣。

眼瞧着众人吃饱喝好，着手准备收拾残局，韩贞姬自知做事都没她的份，便来到半醉半醒的李宽面前，一礼道：“王爷，我觉得有些闷，想出去走走，请王爷恩准。”

李宽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没听清，又或者根本没发觉是谁在跟她说话，只醉眼惺忪挥了挥手，含糊道：“随便。”

倒是老王一贯恪守职责，没有喝的烂醉，听说韩贞姬想要出门，便问她是否需要车马，韩贞姬心里有鬼，哪里敢用王府的车马，才推说自己就是出门逛逛，不必麻烦。

她这么说的，却不是这么做的，只瞧她独自一人出了王府，看似在街上闲逛，却越逛越偏，越逛越远，几乎快逛出长安城去了，才在东城墙下一个不起眼的小巷里停住了脚步，抬手在一户破败的木门上敲出规律的声响。

不多时，木门缓缓打开，韩贞姬闪身进门，就瞧见高句丽大对卢之子，渊盖苏文正端坐屋中，见了她来，渊盖苏文似乎早就在此等候问道：“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韩贞姬毫无所获，只得将这两天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末了道：“楚王似乎并不将我放在心上，我在他身边恐怕很难有收获，王府里的人也不好套话，是我辜负了主人的信任。”

渊盖苏文点点头，道：“这不怪你，都是李宽那小子太过狡猾。别的事情倒是不要紧，要紧是他那酿酒的法子。只是李宽酿酒的办法，王府外没有人知道，就连他那家酒铺的掌柜，也是一问三不知。这倒是有点麻烦……”

沉思片刻，渊盖苏文道：“你说今晚楚王要进宫宴会，他又是个贪杯好酒的人，干脆咱们一不做二不休，趁今晚君臣饮宴，灌他一个酩酊大醉，我这边准备几个高手，扮作匪人，将楚王拿下，严刑拷打，不怕他不说实话！”

这一番话听得韩贞姬都是一愣，道：“可是李宽身为楚王，地位尊崇，总不可能孤身赴宴，身边难保会有高手，哪怕他喝得烂醉，要拿住他也很不容易。”

渊盖苏文一摆手，道：“这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办法。至于说保护楚王的高手，在我高句丽的勇士面前，也是不值一提。隋炀帝三征高句丽，动用了多少人力，也只能铩羽而归。”

他这话说得很狂，倒也是已经发生的事实，前朝隋炀帝倾尽举国之力，穷兵黩武，三次征讨高句丽，不单没把那个半岛小国打下来，反而弄得自己元气大伤，由此天下动荡，群雄并起，才推翻了隋朝，建立了大唐。

但是为了这神酒配方，冒一冒险也是值得的！

有着多次挫败中原帝王的历史，高句丽人的狂妄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可惜，大唐不是隋朝，李世民也不是隋炀帝。